第一百二十一章 沒說娶她

都說女人是感情上的弱者。

她不就是個弱者嗎?

外麵拿下上百億的工程又算得上什麽?

還不是沒用,在男人麵前,一點主導力都沒有,被他吃得死死的。

“因為白莎?”裴金城在想,依照他之前的性子,他得跟她打一架,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反正他們也打過,這輩子還沒打過女人,申萱是第一個。而且不止動了一次手。

他又想,幸好現在受了傷,不能怎麽動,要不然今天這手怕是真要動起來。

也正好趁著身體不便的空檔,他腦子裏浮現出昨夜她眼角清淚淌過的樣子,心底軟了幾分,“是不是?”

“你還問我幹什麽?”

“申萱,我要說多少次,我沒說要娶她。”對於解釋這兩個字,裴金城有些煩,什麽事都要解釋的話,人得要活得有多累?而且已經都說過的事又要說,得是有多無聊。

申萱翻身坐起來,這時候明眸水凝霜寒,冰封似的冷,寒氣之下都氤氳著她的憤怒,怨懟,指責,她聲音不低,拿出了平時跟他吵架的音量,“你都告訴我爺爺和哥哥了,你還說沒娶!你憑什麽告訴他們!你憑什麽!你讓我的臉往哪裏擱~”

感覺鼻頭酸澀發緊,她用力攥緊了拳頭,才把欲要奪框而出的眼淚吞進了已經快要堵塞的淚腺,“裴金城,我的顏麵呢?你所給我承諾的顏麵在哪裏?我爺爺是個知識份子,我哥哥是個仕途上的市長,你跑到海城去跟他們說你要娶妾!”

憤怒,憤怒得她整個人的氣場都沾上了不可觸碰的針芒和凶器,她的眼睛裏都是那些東西,碰都碰不得的戒備,裴金城看得一皺眉。

再出聲時,女人的聲音已經低轉哽咽,“我一心跟他們說我過得好,我說裴家人待我好,我怕他們擔心我,我爺爺都七十多歲了,你以為他還有幾十年的舒心日子嗎?他怕我去坐牢,逼著家裏幾個兒子拿出股份來換我平安,你知道不知道他有多愛我?你不愛我就算了,你體諒一下愛我的人,你體諒一下他們的心情,好不好?”

申萱猛的一仰頭,眼睛放大的盯著天花板,她看了好一陣,以為自己平複了,“我”字一出口,還是有些哽咽,她便用力一吸氣,抽了抽鼻子,依舊盯著天花板,“我在他們麵前,也是需要顏麵的,我也需要一個他們都覺得我過得很好的顏麵!”

裴金城就這樣看著申萱的下頜,看著她高傲得不肯低下的脖頸,她倔強驍勇的和他戰鬥,哪怕是一次口角。

他不明白為什麽她次次都要用這樣的姿態和他對話,還是說本生他擺在這裏就令她生厭得讓她必須如此,他依然記得她要的承諾,不要他碰白莎。

隻親她,隻抱她,吻過她的嘴,不可以吻別的女人,脫過她衣服的手不可以碰別的女人。

她為什麽不可以把下巴放平,把脖子展得柔軟些。

他閉著眼睛,興許是他體力不支,不適合吵架,所以他才會用如此心平靜和的方式與她交流,“申萱,白莎進門暫住的事,我沒有瞞過你,是不是。”

裴金城說完就看著申萱,申萱半天沒聽著裴金城的後話,便也低下頭來,不期然遇上他的鳳眸,那又眼睛正凝視著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勉強的“嗯”了一聲。

裴金城亦是固執的人,在得到了申萱的回答後,他才又開口說,“我不想這件事到最後拿給別人炒作,你要知道我提前告訴他們,總好過到時候被別有用心的人告之他們要強得多,我不想花太多時間用在處理家務瑣事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某天申家爺爺和大哥突然得知有個女人住在裴家,有可能是我的妾室的時候的心情?”

“傳到他們耳朵的時候,有可能就不是暫住,有可能繪聲繪色,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又該如何來處理這種家族紛爭?阿萱,我很累,我討厭處理這些事,這種事原本都是太太在處理,但我想過,現在不是從前,我母親當時可以幫著父親處理納房娶妾的事,但是我們這代人都沒有經曆過,你不能接受,當時又在跟我吵架,所以我自己去處理。”

“我提前跟他們說,是希望尊重他們,雖然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白莎都要進門住,但我應該給申家的人一個起碼的尊重,這不是顏麵嗎?難道非要等到紙包不住火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被拆穿的時候,那個時候大家針鋒相對,跟仇人一樣的坐在桌上談判的時候,才叫顏麵?”

申萱怔愣,被裴金城問得一點反擊的力道都沒有。

明明自己才是委屈的那個,最後成了她不理解他。

裴金城又道,“白莎進門的原因,我跟你說過,你有沒有綁架她的事情,已經無法證明,連你自己都無法證明,白家的人是省公安廳的一把手,你覺得你進去能平安的渡過三天嗎??還不要提坐牢的事。”

申萱聽著又說綁架的事,心裏登時不平,突然就要開口,帶著她倔強的眼神和姿態。

裴金城似乎意識到她要說什麽,麵色一沉,有力打斷!“你不要跟我說什麽情願去坐牢!這種意氣用事的話我再也不想聽到!你自己閉著眼睛冷靜的想想,坐牢是你情願的嗎?而且我告訴你,你申萱坐進了白家的牢裏後,就不是像別人那樣坐牢!那個時候的你才真的會讓七十多歲的爺爺不會有一天的舒心日子!”

申萱是一句也還不了口,此時的自己等於是被裴金城訓斥,好象她是個多麽不懂事的孩子,氣得長輩跳著腳的揮舞著棒子想要打她又下不了手,隻是嘴裏死命的罵,棒子在空氣裏揮舞得“呼呼”直響,嚇得她根本不敢還嘴,生怕那棒子就要落到她身上似的。

“而且我跟申家爺爺和大哥也說是白家小姐進門暫住,並不一定會娶。你又何必非要鬧成這樣?”裴金城話落喟歎,看到申萱那小嘴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扯了一下嘴角,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鳳眸裏凝上些笑意,“下次要聽牆根,一定要聽完才走,冒冒失失的。”

“誰說我聽牆根?我才沒有!是你們說得大聲!”申萱自尊心強,哪裏肯承認自己偷聽。

裴金城哂笑道,“是,我們拿著高音喇叭在說,行了吧?喝了辛恬那麽多酒,又砸了她的衛生間,讓你老公賠錢事小,把人家辛恬的腳砸傷了你可讓她怎麽穿短裙?”

申萱驚愕,“我打了她?”

“嗯,腳上青腫,冒出好大的包。”裴金城揉了揉申萱的腦袋,那一頭發便在他的手掌下開始亂顫起來,“酒品這麽差,就不要喝那麽多,丟人知道不知道?”

申萱尷尬的微微偏開頭,抓了抓發頂,“估計是她不小心惹了我。”心裏默默雙手合十的祈禱,小心肝,你原諒我吧,真不是有心出賣你,但是在裴金城麵前的麵子,我真是丟不開。

裴金城嫌棄的睨一眼申萱,死鴨子嘴硬,她那點酒品他又不是不知道,動不動就要上巴掌的還好意思說辛恬惹了她?這謊撒得可真夠缺德的,懶得同她一般計較,“睡夠了再回去,回去後再不準像昨天一樣,動不動跑出門了。”

看到裴金城撐著*墊又要躺下去,申萱立時叫住了他,“裴金城!”

裴金城“嗯?”了一聲,又坐直了些。

“你為什麽來找我?”

“你是我太太。”

“所以以後白莎進來,我可不可以欺負她?”

裴金城蹙了眉,“你為什麽要欺負她?”

申萱一擺手,白他一眼,帶著些嘲諷道,“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睡覺,我就是隨便一想,我才不敢欺負她,動不動要死要活的,我哪敢欺負她。”

裴金城也倒了下去,“阿萱,不要惹事,我隻希望宅子裏太平些。”

“我哪敢惹她?”申萱再次躺下次準備睡的時候,心情其實是好的,不管如何說,裴金城來找她,來同她解釋,她從內心來說,是有些虛榮心得到滿足的,而且他的解釋說得通。

他是想保全她的。

因為她是他的太太。

太太這兩個字,真是很窩人心的兩個字。

她翻身側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把額頭抵了過去,靠得緊了些。

他順勢搭過手,撫上她的手背,“睡吧,我也實在不想動,再醒了之後再說。”

“嗯。”

申楷和申老爺子在周日下午離開。

晚上裴金城將水上樂園可以促進G城經濟發展的關聯資料準備好遞給了林元誌。

喬煜手術的成功讓林元誌心情頗好。

裴金城是個懂分寸的人,當時林元誌說的時間是周一準備好。

周一是個關鍵時間。

因為周日手術結束,周一的會議提不提關於水上樂園的關聯路段通車修路的事,要看星期天這場手術是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