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客隨主便。

五菱神車怎麽了?五菱不還諧音武林嗎?

以我的拙見,武林人士就該開五菱!

咱們堂堂男子漢,不要總挑剔眼前的物質條件,更不要對車的檔次有所執著!

要是被眼前這些貪嗔癡迷住了眼,簡直愧為七尺男兒。”

說這話的是賀楚。

他說的聲音很小,是說給和他並排的釋延石聽的。

但是華山派的人明顯都耳根子在動。

顯然都偷聽到了他的話。

因為他們甚至開始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親切笑意。

神機子暗想:這孩子,太懂事了。

賀楚低聲補充道:“行了,上車吧!”

“……”

釋延石堅定地搖了搖頭。

“延時小和尚,我想不到你是個這樣的人啊!那你挑剔……”賀楚說到一半,突然有所覺悟,“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他們在車上動了手腳?”

岩石僧的實戰經曆是自己的百倍,如果自己尚未察覺,而他已經感知到危險,想來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隻不過,看這些人的眼神……

就算他們奸猾,眼神是很難騙人的。

他們完全沒有要在車裏動手的意圖啊……

難道,是他們對車子做了手腳?

讓汽車刹車失靈、衝下懸崖?

“賀楚,你瞎想什麽呢?”釋延石指著門上的『限載七人,超載違法』說:“這他們自己都7個人了,我們還怎麽上?”

“沒事的,我們可以擠一擠!”

“對我們可以擠擠!”

釋延石靈機一動:“要不我來開吧!”

他暗想,我坐司機的位置,你們總不至於擠我。

“這個不行的!

萬一碰上檢查,超載的司機是要罰款和扣分的!

你沒必要替我們擔這個風險!”

他轉向賀楚說:“賀楚賢弟,你坐副駕駛,這樣你的位置寬鬆一點!”

“真的可以嗎?”

雲雷子豪爽的哐哐踹了兩腳這神車,豪爽的說:“哈哈,這算啥呢!別說九個人,十五個人我們都坐過!”

雲雷子的情緒很到位,要是還堅持扭捏,就顯得有點娘們唧唧了。

雖然知道超載這樣不好,但是也不用上綱上線,賀楚還是決定客隨主便。

最終,由俗家身份較多的安鶴友開車,賀楚坐副駕駛,釋延石和剩下六個人一起擠在後麵兩排。

安鶴友發動汽車:“其實挺好的,正好我們車上的空調是壞的,人多還暖和!”

車子搖搖晃晃地上路。

一路有驚無險地開到了華山下的景區入口。

門衛看到他們的車,直接放行。

小麵包車在清晨的公路上暢通無阻。

安鶴友嫻熟地控製著車輛不斷地漂移。

釋延石幸運地被夾在最後一排的身形碩大的雲雷子和玉坤子中間,在他最左邊還有乾元子。

因為在狹窄的車廂內被擠得很緊,所以倒是沒有東倒西歪的空間條件。

賀楚就不一樣了,無依無靠的他,不得不死死雙手抓住扶手。

尤其是安鶴友每次的拐彎,好像都故意的慢了半拍。

要是慢上一拍,輪子可能就滾到山腳下去了。

坐在這樣的車子裏,這可比玩遊戲時自己駕車在邱鳴山刺激多了。

車直奔後山。

終於停在了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築之前。

安鶴友熄火拉手刹,望著前麵的院落,道:“歡迎賀楚賢弟,來到咱們華山劍派!!”

說著,眾人都跟著他下了車。

老頭門內下車都先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後很客氣地將賀楚他們往裏頭引。

賀楚四下打量。

這就是華山劍派。

沒有想象中的牌樓、招牌。

隻有低調得像個道觀的山門。

而且山門上連個牌匾都沒有。

進了山門之後,是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廣場,廣場中心坐落著一個估計五百斤以上的香爐。

此刻香煙嫋嫋中,有不少弟子在整齊劃一地練著拳。

再往裏時,眾人沒入大殿,他們帶著賀楚從左側的月亮門走到了後麵。

院落裏的房子都是古色古香的木質建築,雕欄畫棟,鉤心鬥角。

看得出都有很多年的歲月了,低調中散發著幾分的曆史厚重感。

通長廊,走小徑,七拐八繞的,終於來到了一個院中套院的小院前。

這個小院青磚粉牆,簡單低調。

除了打掃得特別幹淨,沒有其他特備之處。

此刻,半開半掩的院門裏,看到院中正有一人穿著一身道服,拿著掃帚,在一棵水缸粗的銀杏樹下輕輕打掃。

那人背負著外麵,頭也垂得很低,看不到什麽長相。

要說第一眼的印象,賀楚隻有瘦削、清臒。

安鶴友等人走到門口,都不自覺地撣了撣身上的塵土。

仿佛外麵帶來的氣息,會玷汙這裏純潔的空氣一般。

然後他朝裏一拱手,鞠躬施禮道:“啟稟掌門,弟子等人,將賀楚請來了。”

“嗯。進來吧。”

掃地那人將掃帚輕輕靠在樹上,然後轉過身來,朝這邊一拱手道:“遠來是客,賀楚,請進來吧!”

這人嗬嗬地帶著笑意,眉眼中英姿勃發,看得出精神極好,黑白參半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倒是看不出多大年紀來。

但是他的氣質方麵,勝過了安鶴友的大師兄神機子不止一星半點。

如果神機子是有些仙風道骨的話,那眼前的這個掌門人,的確有點陸地神仙的味道。

“掌門你好,”賀楚也不太懂什麽江湖規矩,隻是簡單又不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突然看了眼釋延石。

那掌門人點頭朗聲道:“還有一位同來的朋友,是叫釋延石吧?既然來了,何不一起進來呢?”

釋延石與他隔著半開的門板,相互看不到。

“彌陀佛,釋延石見過前輩。”此刻趕緊閃過身來,朝裏麵拱手施禮。

安鶴友等人送到這裏沒有再往裏走的意思,示意他們自己進去。

賀楚便和釋延石一起,走進了這個小院。

掌門道:“把門帶上。”

“是!”

安鶴友等人恭恭敬敬地關好小門。

那掌門又嗬嗬一笑,領著二人走向屋內。

繞過屏風,房間內的擺設極其簡約。

用現在流行的話說,就是走的侘寂風。

但是賀楚走進房內就感受得到,這和那些充滿銅臭味的附庸風雅完全不一樣。

這個小院,這位掌門,很好地詮釋了什麽叫『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二位可會下棋?”掌門人指著羅漢床當中,矮幾擺著一副棋盤。

釋延石撓撓頭,低聲說“嗨,早知道是下棋我就不來了……我還以為有什麽好玩的呢!”

掌門人嗬嗬一笑,說:“年輕人就是坐不住。西廂房裏有個機關銅人陣……”

釋延石臉上顯出喜色:“打爛了銅人要賠嗎?”

終於,半步神仙般的掌門人,聽到這話突然臉色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