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擊劍館外。

林蔭走廊。

一個人,帶著七個人在無聲地跳著奇形怪狀的廣場舞。

賀楚快,則跟著他的七個人都動作加快。

賀楚跑,則那七個人也跟著跑。

他慢下來,那七個人也跟著就慢下來。

場麵被攝錄下來,透露著那麽一股黑色幽默的味道。

令狐淩虛的道行不是最差的,但是他心裏有氣。

此刻,被賀楚帶著急轉十多個圈子,已感頭腦發暈,呼吸不暢。

感覺整個人急火攻心,轉眼就要摔倒下去不可!

但是,他知道七星劍陣如果少了一個人,整個陣法等於沒了。

隻得咬緊牙關,勉力撐持。

賀楚都覺得有意思得很。

原來占據了北極星位,可以牢牢地將七星劍陣給把持住。

他心想:今天的比賽,輸和贏本來都是各憑本事的。

你們自己學藝不精,輸了不認賬,還一再挑釁,甚至還想來握手殺……

這會兒更是絕了,單挑打不過,就想用七星劍陣來陰我?

我不讓你們出點醜,你們都不知道大爺的大字有幾筆!

他突然朝著西邊跑了幾步。

這裏,他的南邊是草地,而對麵眾人的南邊——花壇裏是幾棵直徑約莫兩米的鐵樹。

賀楚嘿嘿一笑,忽然縱身躍上了往南邊草地上跳了過去!

那七個此時全在他控製之下,他既躍上綠化帶,自己如果不跟著跳的話,北鬥陣弱點全然顯露……

但是大哥,鐵樹啊……

紮人呢!

有幾個年輕弟子開始遲疑……

“你們不要名了嗎?跟著他跳啊!”

就聽安鶴友氣急敗壞地大聲發令!

搶著將全陣跳進了綠化帶裏。

那幾個鐵樹葉片繁茂,瞬間紮得眾人哎喲一片。

他們七人立足未穩,賀楚又繼續往南,站在一塊景觀石上頭。

他與這些人距離不遠不近,仍是占定了北極星位。

這回居高臨下,如果發起攻擊則會更為方便。

被滿是尖刺一米長的鐵樹葉子紮得又麻又癢,心裏都罵聲一片。

他們都想:你大爺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啊!怎麽就遇到了這麽個狠角色?

幸好沒人看見,否則我們華山劍派今天絕壁是顏麵掃地了!

他們心中這般尋思,腳下卻半點停留不得,各自忍著疼從鐵樹叢裏躍了出來。

那七人都朝著那塊碩大的景觀石圍了過去。

華山劍派的七星劍陣,最厲害之處就是左右呼應,互為奧援。

賀楚攻向開陽,搖光與玉衡就不得不躍下來。

而這二人一下來,天樞、天權二人又必須跟著,頃刻之間,全陣盡皆牽動。

遠處,那兩個過路的煙客看著眼前七個人猴子一樣,隨著賀楚的身形,在那大石頭上上躥下跳,心裏一陣驚奇。

眼尖那個看得心馳神往,驚喜不已,輕聲說:“兄弟,我覺得他們的舞蹈隊肯定排練了很長的時間吧?

不然肯定沒有這麽好的配合!

將來要是我也有蒼老的一天,希望也能找到一個這樣好的領隊!

就算偶爾要跳鐵樹叢,我相信我心裏也是甜的!”

大個子那個說:“我手笨腳笨的,就不想跳廣場舞的事了,唉。

你看他們全場跟著賀楚動作整齊劃一。

賀楚左邊畫條龍,他們就在右邊畫一道彩虹。

我就沒這個竄上蹦下的協調性。

隻有兄弟你才有這福氣啊!

今天咱們也算開眼界了,原來果然印象中全是女人事的行業裏,最厲害的都是男人!”

“大哥你說啥?什麽叫印象中女人多的行業,厲害的都是男人?”

“就比如都說是女人做飯啊,但是最厲害的廚子卻都是男人,不是嗎?還有這裏,都以為大媽跳廣場舞厲害,狗屁,厲害的還得說是小夥子!”

另一人聽完深以為然。

越想越是期待,幾乎恨不得不等老了,現在就要去跟著一起跳。

二人心裏都一陣感慨。

隻覺得今天出來透風來著了,不管自己跳不跳,現在能拍到也是好的。

想到這裏,一人又點起了一根華子,繼續舉著手機觀戰。

賀楚心想:“到了現在,你們總知道我的厲害了!”

他身形往花叢中一躍。

誰知七人那邊是個小池。

見七人不由自主地跳入小池,摔得落湯雞一樣,狼狽不堪。

賀楚嗬嗬一笑,突然站定,拱手說道:“七位朋友,我還有事,今天就不陪你們玩啦!”

安鶴友性子暴躁,此刻站在膝蓋深冰冷的水裏,心中氣得都不行了!

他見賀楚武功高強,似乎還精通七星劍陣的破解之法,更認定他對華山劍派不懷好意!

安鶴友朗聲喝道:“臭小子!你處心積慮地鑽研本教陣法,用心陰毒!

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和我們華山劍派有什麽死仇!

我華山弟子個個對師門忠貞不二,決不能坐視不理!”

安鶴友轉念又說:“本來以為隻是簡單的擊劍比武,想不到卻被我查出一個仇敵!

罷了,臭小子,你有膽子再此不走嗎?

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搖一麵包車人過來!到時候有你好看!”

賀楚正在納悶呢,怎麽腦海中還沒出現任務提示呢?

難道剛剛的破陣,由於太戲謔,所以不算?

“輸贏無所謂,什麽叫一個‘麵包車人’?我超想看看,趕緊搖過來吧!”

“是一麵包車的人,不是一個什麽‘麵包車人’!”說罷,安鶴友拿出手機,走到一旁,快速地打了個電話。

“臭小子,別的我不佩服,我唯獨佩服你的膽識,如今我的師兄弟們都在過來的路上,五分鍾之後,你就知道什麽叫華山派的厲害!”

果真,也就五六分鍾而已。

小路上很快開來一台麵包車。

車剛挺穩,就見六個人不分先後地從車上跳下來。

那幾人年紀都不小了,最年輕的也在五旬開外,他們個個都穿著青色的長衫。

其中一人頷下有三寸長花白胡須,頭發亦是花白地挽在腦後。

略有幾分不出世高人的姿態。

此人似乎是幾人之首。

另一個青須漢子,應該是幾人中最暴躁的。

他怒視這邊,開口如炸雷:“師弟,咱們仇人在哪裏?”

【作者有話說】

問好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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