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招在全場觀眾看來,劍尖似乎已經刺到賀楚的身上的感應區裏了,但不知怎麽回事,燈光並沒有亮起,然後轉眼間,又見賀楚氣定神閑的脫出劍光圈外。

更稀奇的是,有時他甚至迎著劍勢跑過去,但令狐淩虛仍是刺不著他。

那就好像是故意刺不中……

兩個人提前套好了招,打花架子那種一樣。

場邊,連裁判都看得驚心動魄,不知不覺,已是忘記了數第幾招。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希望賀楚得勝還是希望令狐淩虛能夠給賀楚狠狠地來一下。

突然,就聽賀楚說,“華山劍派的求敗劍法,不怎麽樣啊。

我看你們是求敗得敗,死得其所。

本來是聽說華山派真正的上乘劍法是獨孤九劍,可惜你這個草包完全不會。”

言下之意,大哥你這是浪費我的表情。

“別說十招,你打一百招也不能刺到我。”

在他說話之間,令狐淩虛又已連出三招。

這幾招從裁判的角度看的就較為清楚了。

令狐的劍尖,距離賀楚衣服上的感應區,始終距離了一寸以上。

賀楚接著哈哈一笑,說道:“已經是第十三招了,該輪我出手啦!”

說是出手。

如探囊取物一般,劍尖準確無比地刺在對方的胸口。

身後,燈光亮起。

賀楚得分。

簡單說,這個華山劍派的少年,水平也就到這了。

賀楚心說你能走到這裏也是分組時運氣好。

如果你在小組裏碰到了奪命十三劍,恐怕你連他都打不過!

最終,這場比賽以15比0收場。

賀楚殘酷而真實的血洗了令狐淩虛。

有的年輕人,心浮氣躁。不給他留點教訓,他就沒辦法成長。

賀楚沾沾自喜地走下賽場時,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些不友善的目光,從其他運動員、甚至從觀眾席向他投射過來。

晉級到了淘汰賽階段,零封是非常少見的。

這個階段裏,大家的水平,理應都在一個差不多的區間範圍內。

至少太弱的不應該還存在……

觀眾席開始議論起來。

“令狐淩虛到底怎麽了?

我記得他在循環賽的時候,保持了五勝一敗的戰績啊。”

“誰讓他碰上的是賀楚呢?”

“這個賀楚什麽來路啊?我好像記得,昨天的男足裏,就有個運動員叫賀楚。”

“就是一個人。”

“什嘛?一個人可以報二個項目?”

“別急,我聽人說,他後麵還有幾個項目呢!說出來怕嚇死你!還有羽毛球乒乓球遊泳……”

“嘖嘖嘖……”

“難怪我看他人氣好像特別高。人又帥,技能又全麵,這能不高嘛!”

石碌剛剛看他的比賽時,緊張得憋了一泡尿。這時候他去上廁所了。

隻剩賀楚正獨自坐在場邊。

他喝完水,用毛巾擦了擦臉。

突然,他放下毛巾,發現有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那是個中年人,身著運動服。

脖子上還掛著一個教練證。

那人嗬嗬一笑,說,“你就是賀楚?”

賀楚說,“沒請教?”

“哦,我是鹹安隊的花劍教練,我姓安。”

“安教練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安教練笑模笑樣地伸出手來,說,“久聞你的大名,嗬嗬,如雷貫耳,今天終於有幸高攀。”

賀楚見他伸出來的手,自然而然地留了個心眼。

那個手也太大了些。

而且皮糙肉厚。

每個關節指縫裏,都是老繭。

練家子,絕對的練家子。

江湖中人,以握手的名義,按中國來考較彼此的功夫,這是常有的事。

哪怕是米國前總統川普,不也很喜歡逢人就來一招握手殺。

安鶴友發現賀楚看了他的手半天,就是不伸手,於是循循善誘道:“賀楚賢弟?”

賀楚心想,這位安教練這時候突然過來要給自己來個握手殺……

八成他是剛剛那個令狐兄的師門長輩。

內心深處不願意弟子在一個陌生人麵前輸盡風頭。

所以,現在他希望能夠在這場握手殺的較量中,給他們華山派挽回一點麵子。

嗬嗬,想拿捏我?

握手殺不是我的特長,我沒必要在你這個鐵巴掌裏自討沒趣。

賀楚心底做好打算,朝他打了個拱手:“這位安教練,一定是華山劍派的前輩高人吧?晚輩有禮了!”

大不了就以退為進。

這樣施禮的話,不但不落下風,還顯得自己禮貌。

畢竟別人年長,又是教練,自己朝人家打一拱手,無可挑剔。

何況,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呃……”

蒲扇大的巴掌,每個指頭都很幹瘦,但是關節的位置上,都看得出厚厚的老繭。

這老頭,在這幾根手指上練不少年了,這是有備而來啊。

被賀楚晾在半空中許久,安鶴友自己都覺得尷尬異常。

他晃了晃手,決定愣說,“咱們可以平輩論交,握個手不算什麽!”

“那不好吧,我剛剛才贏了貴派的令狐兄,本來就覺得挺對不住兄弟,這會兒要是再來和他師門長輩平輩論交,那不是占他便宜嗎?現在就讓他給我叫叔叔,我愧不敢當!”

安鶴友暗罵,好賴話都讓你說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哈,好吧!”

這大庭廣眾之下的,也沒法子硬幹。

安鶴友撤手於胸,接著不露痕跡地搖了幾個雲手,化解尷尬。

接著,他便轉身就走。

賀楚不由問:“安教練,不知您老人家,是有何指教?”

安鶴友嘿嘿一笑:“現在說不說已經不妨事啦,哈哈哈,不打擾你休息了,回去見!”

他說罷,背著手走了回去。

賀楚不由心有餘悸。

有時候還是得依靠釋延石啊。

剛剛那個巴掌,毫不誇張地說,隨便一扇至少有五百斤的力氣。

絕對不是什麽練過幾年鐵砂掌的覃鐵手之流可比。

……

“怎麽樣,安師叔?”

見安鶴友回來,他旁邊好幾個隊員馬上圍過來問。

鹹陽隊的擊劍隊員,多半是華山劍派的弟子。

“這個小子,並不是個愣頭青。城府深得很呢,”他看了看旁邊一個少年,說,“魚龍子,呆會兒你遇到他時,千萬不要大意,別走了你令狐師弟的老路。”

“明白。”

他二人的對話,無疑將剛剛被淘汰的令狐淩虛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咱們華山劍派的求敗劍法,放眼天下,都算得上是上乘武功。尤其那幾招,你一定要使好!”

說罷,他就湊到那個魚龍子耳邊耳語起來。

這是臨陣轉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