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你還會這個呢?怎麽不早說?為什麽沒有說?我都不知道……”

家裏來了兩個小小子,熱鬧得不得了。

皇家的孩子,受教育得早。還沒到讀書的年紀,六阿哥自己身體不好,但是對倆侄子,特別注意鍛煉。

大早上的就把倆小小子拉到演武場上,讓人帶著弘暉圍著演武場繞圈,還給做了小小的玩具箭讓他玩兒,弘盼太小,身子也弱,就在一邊看他哥玩兒,站邊兒上興奮的拍手手,小臉兒紅撲撲的。

弘暉有他六叔六嬸偷著給喂空間水改善體質,體格杠杠的,又是剛會走,正淘氣的時候,恨不能整天的在演武場上跑,帶著哈哈珠子,還有幾個來簡親王府上的小子,穀魯帶著他們一塊兒,都快玩兒瘋了。大冷的天,跑得也不嫌棄冷。

簡王府上大阿哥帶著武師父呢,人家孩子六歲了,不能光顧著玩兒,得練武,幾個小的看著有趣,也像模像樣的跟著學。

六阿哥看了他們練武,嫌棄武師父教得不好。但是沒明說,自己寫了武功心法。又讓人以要培養皇孫的名義出去找功法,找回來一堆,把他自己的混進去。讓孩子們練。

別人不知道,跟他一被窩睡的林染能不知道嘛。

她這才發現,她家的另一半居然連功法都懂。

就他這體格子,學那些有啥意義嗎?

“那我還不能當個男版王語嫣嗎?”

他自己練不了,還可以培養別人嘛。

“好啊好啊,那你教我嘛,我體格好,你培養培養我唄。”

林染眼睛亮得能閃瞎人,看顧屹的樣子,像是餓狼看到了肥美的兔子肉。

顧屹:……

我就是怕把你教會了,你一個不開心,揍我的話,我怎麽辦?

林染馬上舉手做發誓狀,“保證不打你。你是師父,我不能大逆不道啊。”

嗬嗬,那我還教你學醫呢。也沒看你平時對我多尊敬啊。

“哎呀,不要那麽較真兒嘛。咱倆誰跟誰啊,我太尊敬你了,你還怎麽摟著我睡覺啊,是不是?”

那到也是。

“再說了,咱也不一定永遠都是這麽貴重的身份吧?那萬一哪一回成了普通人,你又隻有一肚子理論,我要不厲害一點兒,咱不得被人欺負啊?”

林染開始擺事實講道理。

顧屹:雖然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和武器,但是,你說的對。

“那你醫術不學啦?咱不興熊瞎子掰苞米,拿一個扔一個的吧?”

連剛剛在盛京學會的歇後語都拿出來用了。

“也學啊。練武跟學醫又不衝突,一起學不行啊?”

怎麽想,這兩樣加一起,也比高中課程要簡單很多啊。經曆過高考的人,簡直無所畏懼。

她這麽一說,顧屹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學習時空經曆過的信息爆、炸時期的求學生涯,還真是這麽回事兒。那知識學得多雜,都能學,一個醫學,一個體育科的,算啥。

那就學吧。

自那之後,林染就開始以陪孩子鍛煉的名義,跟著學武。她是剛開始,隻能學點兒基礎的。

不管怎麽樣,算是圓了她心心念念的學武夢。

還真別說,許是兩口子真的是命中注定,各方麵都很互補,顧屹一輩子都別想飛簷走壁當大俠了,到林染這兒,仿佛天生就開了習武的掛。

做飯做了幾年了,廚藝還是在素齋的基礎上隻長進了一點點,更多的是理論知識,隻會動嘴指揮別人做。醫學天賦比廚藝好,學了這幾年,也就是學徒的水平。

一到練武上,那叫一個突飛猛進,一日千裏。

小朋友們,對他們六嬸(表姐)崇拜和不得了,到是越發的努力了。

孩子不能老住在他們府上。好在兩家是鄰居,回自家之後,弘暉與弘盼兩個也見天兒的讓人送過來練。李氏剛開始還以為四爺是看六阿哥兩口子沒孩子,想把弘盼過繼給他六哥呢,天天在家裏哭天抹淚兒的。孩子身體再不好,當親娘的沒有嫌棄的。等孩子在他六叔府上住了小半個月回來,身子就好了大半。之後又天天跟著一群孩子跑,大冬天的,沒見一點兒不舒坦,身子越來越好,還每天回家,她才知道誤會四爺了。

之後孩子每天往隔壁跑,她再是不管的。哪天孩子要是起晚點兒,她到是急著叫起。趕著孩子快點兒過去。

等六阿哥兩口子處理完京城的事,在去溫泉莊子上住了,當娘的狠狠心,求了四爺,讓孩子跟著他六叔六嬸住莊子上吧?等把身子徹底養好了再說。

都是為了兒子,四爺能說啥,他也親爹,能不想兒子健康嘛。

到底跟六阿哥提了。

那六阿哥與林染當然沒二話,當叔叔嬸子的,又會醫術,養個孩子能咋。養唄。人家親爹又不是全不管,隨身伺候的人二三十個,看得不知道多精心。真需要他們操心的不多。

倆沒養過孩子的,心可大呢。

就一個原則,帶著孩子玩兒好,吃好,完事兒。

也是,才剛過周歲沒多久的孩子,除了養好了身子,吃好玩兒好,他也確實不用想別的。

可他們帶著弘盼走,弘暉多機靈啊,一看這情況,不樂意了。

哇的就哭出來,說他阿瑪偏心,隻讓弟弟跟著六叔。還說他六叔偏心,隻喜歡弟弟。把他老子氣得,都想踹他。

孩子一看,跟他阿瑪鬧是沒用的,就去找額娘,可他額娘向來以他阿瑪為天,他阿瑪說啥就是啥。那咋辦?孩子可知道誰疼他呢,顛顛兒的抱著自己的小糖果罐子,找他六嬸兒。

“六嬸,糖糖給你。跟……阿瑪……求情,我也想去……莊子。”

小嘴撇著,大眼睛淚汪汪,可憐巴巴的看著林染。把林染看得心都軟成了水兒。

“四嫂,要不,趁著孩子還沒進學,還能撒開歡玩兒的時候,跟我們出去樂嗬幾天吧?眼看著進冬月,大棚裏的新鮮菜都下來了,也讓我給孩子補一補。好不好?”

林染就抱著孩子找四福晉求情。

換個人,四福晉那是萬萬不能放心的。但林染兩口子確實不一樣。“孩子正是鬧人的時候,你們兩口子事情也不少,哪能把孩子都給你們帶,我們自己躲清閑,成什麽了。”

也是,統共倆兒子,自己不帶,送弟弟府上去,看著是怪怪的。

“怎麽就躲清閑了?我們不是親叔叔,親嬸子?再說了,這不是幫著您家帶孩子,是想著讓弘暉和弘盼過去,給我們帶帶福氣,看看能不能帶來個弟弟妹妹嘛。明明是幫我們的忙。”說完了,又悄悄的靠過去,貼著四福晉,聲音低低的,“你也好趁著孩子不在身邊兒,趕緊的再要一個呀。”

把四福晉說得臉一紅,推了她一把,“去,竟胡沁,青天白日的,說什麽呢。”

嘴上是這麽說,心裏是真的存了念想兒。她是聰明人,知道林染這麽說了,她身子肯定沒問題。至於怎麽讓四爺進她的屋子,怎麽懷上,那就看她自己了。

到底還是讓孩子跟著了。就衝著林染說想讓孩子帶福生弟弟妹妹,要是不讓弘暉跟著,也不成啊。

小白眼狼,聽說讓他跟著了。牽著弟弟的小手,美滋滋的就爬到了馬車上,笑出一口小米牙,衝著爹媽使勁揮手,走得那叫一個開心。

把四爺兩口子給閃得不輕。

林染坐在車裏,憋笑憋得不行。

倆傻小子,傻吃傻玩兒的,奶娘和貼身的小太監跟著,就沒離家的感覺。

到了溫泉莊子,十一已經在了。

給他們叔侄三個,把藥浴再給上上。每天一個時辰。再一點點的加按壓手法。六阿哥自己沒力氣,就從太醫院找了擅推拿的醫士來,他指導。每天哭爹喊娘跟狼嚎似的壓上半個時辰。

一個冬天下來,身子骨算是慢慢的打熬出來了。六阿哥做這些沒什麽用,但有時候也會陪著,隻當強身健體。

今年過年,宮裏要大辦。他們也得回京城。帶上莊子上的出產,大包小包的。與十一一起帶上小哥倆回京城。

四福晉早就急得什麽似的,早早就到六阿哥府上,看著下人把府裏收拾得利利整整得,屋子燒得暖和。等著主子回來。

盡管每隔上三兩天的,就讓人往莊子上送東西,每次下人回來都會匯報一下兩個小主子的情況,知道孩子們在莊子上玩兒得好。嫦嬤嬤和蘇培盛每半個月都會親自到莊子上看一回,回來也是說,小主子們讓六福晉打扮得跟小仙童似的,長肉了,也長個子了。

可等看到真人了,還是驚訝到了。才兩個月時間,孩子足足長了半個頭,也重了,她都抱不動了。胳膊腿兒捏著都硬杠杠的,透著結實勁兒。到了飯點兒,再一看飯量,好嘛,能幹兩碗飯,比她飯量都好。當娘的可不會嫌棄孩子吃得多,隻有高興的。弘盼的身子也大好了,哪裏還有剛生下來頭一年病病歪歪的樣子。跟在弘暉屁股後麵,小尾巴似的跑來跑去,不知道多健康。

弘暉是嫡長子,四福晉可不怕他下麵弟弟多,多就多唄,隻要她的弘暉好好的,多少個弟弟能咋。等將來,親王爵位落不到別人身上。有兄弟幫襯更好。

兒子們被養得好,再是親叔叔親嬸子,四爺兩口子也是心裏感激。四爺那人吧,就是個愛操心的命。之後更是,恨不能把六阿哥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操心到了。連人家冬天炭火夠不夠用都得問問。年前莊子上送年貨,硬是分出來一半給送到隔壁。

可這邊兒府上,就倆主子,弄那麽些個東西,怎麽用啊。

自家六阿哥的爵位跟四阿哥是一樣的,自家還多京郊的一個溫泉莊子,一小個皇莊呢。北邊兒的莊子上又都是種的新品種作物,收成比別的農田多的不是一成兩成。東西真的很夠用。

可偏偏大家都覺得他們兩口子吃不飽一樣,使勁兒的送。不隻親四哥送。五爺也送呢,當然是衝著照看十一的人情。更不用說九爺了,那就是個過路財神,能掙錢,花錢更是沒個數兒,大手大腳。

林染兩口子才回來,九爺就一車一車的往府裏送年貨。好在沒傻的把分紅的銀子直接送來,還知道送銀票。

還有簡親王府上,六福晉的親舅舅家,本就不遠。六爺眼看著皇上寵愛有加,他們沒理由不親近。還有葉赫那拉家,本家送的。再加上明珠府上送的。明珠如今也是烈火烹油,很不差錢,送年禮送得也豪得很。

林染兩口收得大大方方,來送就收唄。沒啥不敢收的,六爺又不沾政事,隻當親戚來往,隨便送。就是大臣們的禮,沒有舊交的,誰家的東西別想進六爺府大門。

過年就是個忙人。

康照老爺子也是不讓人消停,才剛剛過了年,又發上諭,要南巡。還說了:一切供給,由京備辦,勿擾民間。也就是內務府出費用。

前一年奉著太後出行,老太太遛達得挺開心的。身子有六阿哥看著,也沒有任何問題。這一次,也帶著老太太走吧。

老太後跟著,那理所當然,六阿哥兩口子就必然得跟著。前一次跟著的,也都跟著吧。

下江南,比去草原,可悠哉多了,又是煙花三月下揚州的最好的時候。

康熙爺總算是想起了後宮裏給他生兒育女的妃嬪了。不再隻帶著小宮人。這回開了恩,帶上宜妃與德妃。留下惠妃榮妃看家主理宮務。

德妃進宮三十年了,連暢春園都沒去過兩回。突然的被點名要隨駕南巡,還能看看江南的風景了。興奮得好幾天沒休息好。把林染叫到宮裏,問出宮該準備啥,問得可仔細了。

林染就幫著準備,幫著收拾行李。還給貴嬤嬤要了娘娘的衣服尺寸,讓府裏的針線上趕工給做了十套家常的漢服,還有兩雙繡花鞋。給太後和宜妃也都各備了兩套。鞋是偷著跟五福晉說了,讓她準備的。七福晉十福晉那裏也給送了信兒,人家準備啥她就管不著了。

二月聖駕啟程。林染和六阿哥是從自家府上出發的。

按照內務府的安排,該什麽時候走,跟在隊伍的什麽位置,按規程走就行。這次帶得東西也少,特別是吃的,都沒怎麽帶,種菜的槽子一個也沒帶。越往南走天氣越熱,南方食材本來就多,哪還需要帶吃的。衣服也沒帶多少,夏裝本來就薄,不像冬衣占地方。而且江南是織造之地,到時候肯定要做時興的衣服,下麵也會進新衣服,幹嘛要帶舊的。算下來,就隻帶了兩車隨身用的而已。

再加上林染的兩個隨身丫頭春蘭冬菊,六阿哥隨身的太監長壽和兩個護衛。滿打滿算的四輛車。

就這麽點兒東西,查了一遍又一遍的。

再怎麽想,任誰去想,也想不到,還能在車上藏個小人兒。

都出了京城了,從車邊放被子的櫃子裏,自己爬出來了。

“弘暉……你怎麽在車上。身邊的人呢?哈哈珠子呢?”

把林染和六阿哥著實給驚著了。

才兩歲的小東西,他是怎麽跑車上來的?怎麽做到的?

把他能耐的。

孩子丟了,四爺兩口子這會子不得急瘋了?

林染隻要想想,腦瓜子就嗡嗡的,這要是自家的熊孩子,非得拉過來狠狠的揍一頓不可。

小混蛋這會子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六叔六嬸,滿臉是我好厲害,求表揚的樣子,“阿瑪與額娘不在家,淩柱背我出門看熱鬧,我看到六叔的車了,想跟六叔出來玩兒。就藏在送菜的車上出來,再上車藏起來的……”

我厲害吧。

小兔崽子,這給你能的。

問題是,這麽些人,怎麽就讓他辦成了呢?

林染是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

六阿哥拎著這小子的後領子,就下車。“先別管怎麽上來的了。我帶他去找皇阿瑪,得趕緊打發人給送回去。四哥四嫂不定怎麽著急呢。”

說著就下車了,把孩子放護衛的馬上,自己也上了一匹馬,讓護衛護著。快走到前麵皇上的禦輦邊兒上。得回了皇上才能安排人回去送孩子呀。

弘暉這個調皮勁兒,把康熙爺都給驚到了。他孫子不少了,個個到他跟前都規規矩矩的,這小子的名字也是他起的,見過兩回,印象也不深了。才知道,這麽淘氣。能辦成這麽大的事兒來,這可不光是淘氣能成的,還得機靈。

隔輩親,再加上誰能不喜歡聰明伶俐的孩子呢。弘暉見了他也不怕,大大方方的,隻說自己想跟他六叔一起出去玩兒。還很機靈的說,他阿瑪說了,三歲就要開蒙,他馬上要三歲了,到時候得念書,沒時間玩兒了,要趁 著能玩的時候好好玩,到念書的時候就好好念書。

吧噠吧噠小嘴吧吧個不停,說的那話吧,童言童語的,明明邊的事兒那麽不靠譜,可他的道理聽著還覺得小東西挺懂事?把他皇爺爺給逗得不行。

“真想出去玩兒啊?”

小東西頭點得小雞啄米一樣,“想想想。六叔身體不好,我得保護六叔,孝敬六嬸。”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還有皇瑪法。”

嘿,狗腿勁兒的。

把他皇瑪法哄開心了。就說六阿哥,“既然他能跟出來,那就跟著吧。小小子,別管得太嚴了,天性都束縛了。你們小時候,朕不是也由著你們鬧?”又吩咐身邊的太監,“打發人,回京到四貝勒府上說一聲,就說孩子在朕這裏,朕帶著南巡了。讓他們兩口子放心。”

說得輕巧,誰能真放心啊。

四爺府上都亂了營了,四福晉回府裏聽下人報兒子丟了,找了一個時辰沒找到,當時一口氣沒上來就撅過去了。打發人往六爺府上又找了一遍也沒有。正把滿府的人撒出去,滿京城找呢,四爺都已經打發人往九門提督衙門去了,怕遇上拐子,不能讓人把孩子帶出京城。

一點兒頭緒沒有時候,內務府來人了,傳了皇上的口諭,說弘暉跟皇上一起,皇上要帶著南巡……

四爺和四福晉都懵了。六阿哥就怕他們不知道原尾,特意讓長壽跟著回來傳的話,說明了原由。

四福晉都不會哭了。四爺氣得什麽似的。

可能用啥法子。再想揍他,也得等回來的呀。

還不能就這麽讓他跟著皇上走。“趕緊的,給小孽障收拾行李,爺帶人快馬往通州碼頭上追,還來得及。”

四福晉緊趕慢趕的給收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和他最喜歡的,走哪都帶著的小木劍,別的啥都沒來得及帶。四爺帶著東西,帶著人,快馬出了京城一路追聖駕。

到底在碼頭上給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