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這倒春寒，怪嚴重的。地一直種不上，聽莊子上的路管事講，好些佃戶家的老人孩子都受了寒生病。我是想著，咱那藥能不能舍出去一些？若是效果好，隻當是廣而告之了。以後誰家再有人生病，都知道能買到便宜藥，也是咱們的功德。九弟看，可行嗎？”
藥做出來，九爺來府上送樣品。
林染提出來舍藥做廣告。
這麽點兒基礎的營銷套路，到是不用誰教，成長過程中見得太多太多了。不過在提之前，她還是問了六阿哥的意見，能不能跟九阿哥提？六阿哥同意了，她才說的。
九爺多有經濟頭腦的，皇子阿哥的格局更是不缺，想了想，就發現了這麽操作的好處。這些藥成本太低，就是舍上全京城加京郊的百姓用的，都用不上兩千兩銀子。但他六嫂說的那四個字，廣而告之的效果，卻是十足的。
“行，就按六嫂說的辦。我回去就安排人去做。”
林染馬上又接話，“婦人家的方麵，你們男人不方便接觸。讓九弟妹陪我一起去求求嫂子們幫忙吧？”
可不能隻跟九爺綁一起，不是好事兒。得想法子，把其他幾家都拉上。大家一起，誰都不落下。隻談做善事積功德為父母家人孩子祈福，最多再加上掙點兒私房錢。不談政治。
安全。
鹹魚人設不能倒。
九爺也是才剛剛開始做生意，還不是日後的九財神，更是剛剛才十五歲，開府沒幾天，見識手段都還不成熟，禦人都還無人可禦呢。能有人幫忙當然好。“那就麻煩六嫂了。”
還真不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
第二天，九福晉就登了門。她是新媳婦兒，年紀還小，不可能做出風頭的事情。隻說來配合林染，給她打下手。
林染就更不是愛出頭的人了。
倆人就分頭行動，林染找四福晉，九福晉去找八福晉。
四福晉那是萬事都要問過四爺才定的。不得不說，這兩口子雖然沒多少男女之間的愛情，但夫妻的情份是有的，特別在是合作夥伴上，說珠聯璧合都成。也是四福晉聰明，真的了解四爺那愛操心的脾氣，換個人，事事都問，早煩了。偏四爺不但不覺得四福晉沒能力，反而覺得這樣好，是對他的依賴，也說明四福晉胸懷坦**。所以，林染當時是得不到回信兒的。把話說了，又陪著弘暉玩兒了半天，說好了，等天氣暖和，要過來把弘暉接過他們府上去住兩天，才回府的。
相比起她，九福晉那邊兒就順利多了。八福晉一聽要派藥做慈善，立馬覺得是施恩拉攏人心的大好機會，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並且還非常主動的攬下了居中聯絡各位嫂子弟妹的任務。連問八爺一聲都沒問過。家庭地位，那是相當的穩。
有八福晉出頭，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染二話不說，隻說家裏六爺身子不好，這幾天換季又有點兒咳，她得在家照看，麻煩八福晉多辛苦，人家高高興興的應著，她就能躲回家，躺平。
不用去找太子妃，明知道那邊兒不會參與，還要去走形式。也不用去看大福晉的臉色。不用聽三福晉秀恩愛。多好的。
四福晉得了四爺的信兒，四爺信佛，積功德的事情，他是不會反對的。來家妯娌兩個一碰頭，就相視而笑。
有人樂意出頭，就去唄。
反正到時候功勞是所有皇子福晉的，誰也落不下。
就行。
跟她們一樣想法的還有五福晉七福晉十福晉。
之後怎麽居中聯絡，怎麽安排人，怎麽舍藥，怎麽拿藥，去哪裏舍，舍給什麽人，八福晉差不多是跟大福晉比著表現，誰更有能力，誰更能勝任皇子福晉。九福晉被她拉著，不得不常跟著她一起跑。三福晉動不動就要在家帶孩子。其他幾位，包括林染，都是有事了，八福晉召集著妯娌們，還有幾位有資格跟她們一塊玩兒的宗室福晉一起到她府上小聚，就出席一下，隨大流兒的，讓出錢出錢，讓出人出人就好。
那藥那麽便宜，總共也用不到一千兩銀子，一家出二百兩銀子，夠舍好些年的。還不如辦一次小宴買菜的費用多呢。
福晉都挺積極的。
不是辦事有多積極，都是大家子出身，對她們，用一句不知人間疾苦，是可以的。真說有多大的善心？不一定。
之所以積極，更大的原因是能出府逛一逛，不為了紅白事應酬，沒那麽些人，吃吃飯，聽聽戲，聊聊首飾衣服料子什麽的，能鬆泛一日。
不得不說的是，八福晉通過這一次又一次的小宴，迅速的在皇室站穩了腳根，成了宗婦裏說話有份量的人物。有一些八爺都接觸不上的大人物，卻能通過她，有了聯係。
漸漸的，隨著施出去的藥救了越來越多的人，八福晉能幹的名聲也開始廣為流傳。都說八爺福氣好，娶到了一位賢內助什麽的。
逼得原本隻讓下人拿了五百兩銀子算是參與的太子妃，也不得不開始偶爾出現在小宴上刷一刷臉。再不出現，就怕世人隻知道八福晉，沒人在意她這個太子妃是誰了。
“你說，八爺愛八福晉到那個份兒上了？底線原則啥都不管，隨她怎麽折騰都成？”
林染有些想不明白，她覺得，如果是她那麽高調，高調到跟大福晉搶功勞，壓住太子妃的風頭，那可能不隻六阿哥會說她，怕是宮裏的娘娘都得找她談心了。怎麽八福晉這麽張揚了，八爺也不管呢？要說宮裏的良嬪份位低不得皇上喜，沒資格管教媳婦，那八爺是幹什麽的？不怕樹敵啊？這樣真的好嗎？
大阿哥與太子已經成水火之勢，你這時候冒出來，圖得什麽？
是不是太著急了？
看看人家四爺，最後的贏家。人家現在幹啥呢？
不知道。
不顯山不露水的，別人都沒差事的時候，他被皇上指派，去監管戶部。說是監管，但人家也不出頭，整日在府裏吃齋理佛的，也不怎麽去當差。當差也是跟著太子，讓幹什麽幹什麽，交給什麽活兒，保證能給幹好，利利索索的。從來不聲張。就問這樣實幹的，誰不喜歡？皇上用著放心，太子喜歡，跟大阿哥也沒衝突。就是跟八阿哥，日後的死敵，現在關係也是相當的親近。想想也知道啊，不親近，能當鄰居住著嗎？跟死敵牆挨牆？圖什麽？圖生的氣少？
這麽一想，越發不理解八爺的想法。
家裏有好老師，還是自己男人，林染沒啥不好意思問的。
“老八根基太淺，要打開局麵，總得有所犧牲。把他福晉頂在前頭，他就不那麽顯眼了，不是嗎？”還能搏一個夫妻情深，重情的名頭。
一個能被媳婦挾製，對媳婦都縱容到那個程度的老好人，又沒有根基，沒有外家，連嶽家都不得力，什麽都沒有，脾氣又好，誰會把他當威脅？誰能想到他會有野心？前麵有大阿哥和太子兩座大山擋著，誰能看到他？
林染：……
“那也不一定吧？不是都說愛新覺羅家出情種？一代一代的，為了女人，辦出來的不靠譜的事兒還少嗎？江山都能交給寵妃的兒子，皇子寵個福晉算啥事兒？”
就阿哥們，各個看不上嫡福晉的，不也跟後院的小妖精們你濃我濃的？哼。
連人人都愛的四爺，那不也又是李氏又是年氏的，膩歪起來，比他祖宗強在哪了？
六阿哥看了林染一眼，又看一眼。竟無言以對！
一晚上，時不時的就偷看一眼，他覺得，他開始往林染心裏走近了一點點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