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福晉孕期到了最後階段,林染與六阿哥做為孩子的親叔嬸,又被孩子父母視為福星的情況,不回去,實在說不過去。

再加上皇上親征勝利歸來,這一回是徹底的勝利了,葛爾丹都死了。宮裏也有慶祝活動。傳聞皇上還要把恪靖公主賜婚給喀爾喀蒙古郡王。都是大事,不在就失禮了。

十一阿哥也跟著一塊兒回。他如今身體養得不錯,跟他六哥差不多了。長時間的在外麵走動還不行,但是在屋子裏走走,完全沒問題。出門的話,還得抬著,但至少能出門了,這本身就是一大進步,也得回去給長輩們看看。天氣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適合他們哥倆這樣兒的出行。

回到宮裏,先到太後宮裏給太後請安,老太太看到兩個病弱的孫子身體都恢複得不錯,很高興。林染做為溫泉莊子的女主人,被老太後認為照顧兩位皇子有功,又得了許多的賞賜。

從太後宮裏出來,各自再到生母的宮裏請安。德妃那一年四季的,東西就沒斷過的往莊子上送。當然了,六阿哥與林染兩口子也是吃用點兒什麽,都想著給宮裏送的。四阿哥這半年來往又頻繁,回宮總得跟親娘念叨念叨他六弟的身體,莊子上的情況。真是一點兒都不陌生的。

從永和宮出來,回阿哥所,林染的第一件事,當然是看望四福晉了。

“哎呀哎呀,四嫂你怎麽還出來了。罪過罪過……”才進後院的門,就見四福晉在正房門口迎著了。林染快走幾步上前道罪過。

九個多月的肚子,大得讓人看著心顫,嫦嬤嬤和一個丫鬟一邊兒一個扶著,眼看著四福晉頭上都有汗呢。

“沒事兒,嬤嬤說多動動有好處,見天兒的在炕上歪著,骨頭都快散了。”四福晉樂嗬嗬的,一見到林染,她心裏就安穩。因著肚子大被壓迫得五髒六腑都難受,心裏火燒火燎的燥都輕了。

林染陪著回了房間,小心翼翼又帶著十分好奇的摸四福晉的肚子,剛好小家夥衝著肚子來了一腳,正端到她手上,給她嚇一哆嗦。“好小子,夠有勁兒的。這是跟嬸嬸打招呼呢?真乖……”

對著肚子,聊上了。

把四福晉給逗得不行。嫦嬤嬤也湊趣,“這是咱們大阿哥喜歡嬸嬸呢。”

四福晉嘴角都落不下,強撐著矜持一下,“還沒生呢,怎麽就知道是阿哥了。我到希望是個格格,女兒貼心。”

這話說的,誰也不當真。越是心裏盼著啥,才不會說出來呢。“我在莊子上,到是見過不少產婦,也問過積家的老人,四嫂這孕相,怎麽看也不像是格格。想要閨女,您怕是得等下一胎嘍。”

問是真的問過,學習的過程嘛。但林染哄著四福晉這話,可不全是看孕相。但凡看過電視劇看過小說的,誰不知道這一胎是弘暉啊,四福晉一生就隻生過這一個孩子。所以,她很肯定,這是個男孩兒。

她嘴上說得四福晉怕是心願不能達成,這可話卻是讓人聽了高興的話。四福晉又特別迷信林染是她福星,聽她這麽說,越發的高興了。

“四嫂,這些都是我給小阿哥做的小衣服。細棉布的,我自己縫的,用開水蒸過,又在太陽底下暴曬過。沒有綢緞那麽細致,卻是軟的,沒過別人的手。還有這鎖,是我們家爺親手雕的,您別嫌棄。”

送禮嘛,皇家的皇子皇孫,什麽好的沒有。就看用不用心了。那細棉布,是林染用空間裏的純棉布換過的,她在係統的自由市場裏花大錢買下的空間和物資,一直都沒用過,還是頭一回動用呢。小衣服也是她親手做的,這個不難,樣子是針線上人給剪好的,她照著剪裁,然後縫起來就行,原身從小就學過針線,這些都是最基本的。鎖是核桃雕的,六阿哥親手做的,小小的一個,上麵是五隻蝙蝠,取五福之意,他手上力氣不夠,樣子精巧,但是做工略粗糙。

“看六弟妹說的,嫌棄什麽,求之不得呢。我先代孩子謝謝他六叔六嬸兒。”別人送的可能還會想一想,他們兩口子準備的,四福晉才不會嫌棄呢。

這才沒說多一會兒的話,孕婦就累得喘粗氣,肚子太大了,坐不住。又不好直接躺著。林染一看這情況,就起身告辭,“行李還沒有收拾,我得回去看看。明兒再來看四嫂。”

剛回到自家院子,還沒坐實呢,五福晉就來了。林染不常在宮裏,但顯然並沒有影響她與五福晉交朋友,在莊子上也是常有書信往來,聊聊莊子的見聞啥的。

“我才說要去看五嫂呢,您就來了。”林染拉著人聊。

“咱倆誰跟誰呀,你才回來,還能讓你跑啊?我來不是一樣嘛。”五福晉很是自來熟,閨蜜嘛。

“五嫂來的這麽急,是有事兒嗎?”

要不然,也不至於她才回來,她就上門呀。

五福晉就神神秘秘的,跟林染分享秘密,“我前兒給太後請安的時候,聽說恪靖的婚事定了,額駙是喀爾喀郡王敦多布多爾濟,雖說也姓博爾濟吉特,可不是孝莊老祖宗的那一支,遠在漠北呢。這一去,這輩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可憐見兒的,我是想著,是不是得嫁妝要備得重一點?想來跟你商量商量。”

啊,那種事兒,你不應該是跟你家五阿哥商量嗎?你們家有多少家底,隻你們兩口子知道吧?能出多少嫁妝,自己看著辦唄?給我咋商量啊?

“恪靖性子剛強,不是個提不起來的,便是嫁得遠些,想來她也有法子讓自己過得自在。不過喀爾喀到底偏遠,物產不豐盛,該給準備些實用的才好,回頭我跟我們爺商量看看,能不能多給配些成藥啥的吧……”

外蒙呢,幾千裏的路,又是純遊牧,不定居,不種植,京城長大的姑娘,真的不太容易適應的。要是有可能,除了藥,林染到是更想教一教恪靖種菜。

五福晉聽了這個話,想想也是。可老六家會做藥,他們家有啥?“不行,我得回了。明兒個問問太後,草原上啥東西最實用,我得幫著備上呢。不說了,我先回了。回頭再打你玩兒。”

說完人家拍拍屁股走了。幹脆利索。

五阿哥那人,從小在太後宮裏養大的,進學之前,漢話都說不大好。性子也像老太後,溫和,不緊不慢。再看看五福晉,風風火火,嘎嘣脆。這兩口子能相和才怪呢。不過人家也想得開,五阿哥整天跟溫柔小意的側福晉蜜裏調油,五福晉也不在意那些,人家自己能把嫡福晉的位子坐得穩穩當當的,男人什麽的,就是合作夥伴,不能怨偶就是好同事。

這一點上,七福晉的想法應該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七福晉是書香門第,喜靜,愛琴棋書畫那些個。但對待與丈夫的關係上,與五福晉出奇的一致,這不是,側福晉剛生下的大格格,人家抱到自己屋裏養著,跟親生的別無二至,男人,根本不在人家關注範疇,愛哪玩兒去哪玩兒去。反正你又不能把我休了,我福晉位子坐得穩穩的,一輩子榮華富貴,齊活兒。

林染覺得,五福晉與七福晉的這一份超脫,其實跟她差不多。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自家的爺不用參與儲位之爭,能明哲保身,隻要不作妖不惹事,好好活著,將來誰當皇帝,都是鐵穩的親王爵位。跟這種爺們兒過日子,心不累,輕省,不用活得小心謹慎,又都是大戶人家出身,從小在妻妾成群的環境下長起來的,妾,原本也不在大家小姐的眼裏。當家主母,不會眼界那麽底。

同樣都是妯娌,為啥別的妯娌就沒她們幾個這麽灑脫呢。說到底,是因為想要的多。太子妃不用說了,她得按未來皇後的標準要求自己,別人也是那麽要求她的。大福晉,跟著大阿哥,已經從暗搓搓,到明晃晃的想對太子和太子妃取而代之了,能不累嗎?三福晉,是坐著嫡福晉的位子,還想要三阿哥一心一意的對她。跟側室們鬥得如火如荼的。三阿哥又暗搓搓的想撿漏,她還不能拖後腿。四福晉呢,跟四阿哥相敬如賓,四阿哥寵妾室,也沒乎略了她,本來也還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偏四阿哥是個冷麵王,跟誰都親近,就得她上麵侍奉婆婆,下麵還得跟妯娌們搞好關係,也是累。

再往下,八、九、十三位福晉都剛剛娶進門,還不熟呢。不過隻憑著幾麵之緣看,八福晉掐尖要強,跟三福晉不相上下,甚至還是更甚。九福晉還看不出來啥,什麽時候見到都笑嗬嗬的。十福晉是蒙古貴女,很得太後的喜歡,性子爽利,直來直去,跟林染原身記憶裏在盛京時交好的蒙古格格們差不多,沒那麽多彎彎繞,插好接觸的人。

看吧,“都說無欲則剛,我跟著爺,算不算是要走鹹魚劇情了?”

林染把自己分析出來的小九九在被窩裏跟六阿哥念叨完,還沒心沒肺的來了一個總結。

六阿哥:……

我謝謝你,把我當成一條鹹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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