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前胸後背穿著黑甲,腰間別著短棍,掛著個裝石蛋的草繩網兜,左手頂著個黑甲盾,右手提著白牙,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四號山穀。

四號山穀既窄又深,兩邊山體陡峭,長滿了大大小小的鬆樹,難得的滿山穀綠色。

一根帶著無數斷裂根係的巨大樹幹,斜斜搭在山穀上,看半山腳被砸斷的無數鬆木,顯然是從外麵飛進來的。

高歌暗自慶幸,幸好這大樹幹落在四號山穀,如果落到自家一號山穀,那就慘了,那時自己可是剛好站在山穀口的這個方位,被這樹幹掃一下,可以去蒸肉餅了。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高歌高度警惕,一步一步走了進去,這樣茂盛的樹林子,可不信沒有猛獸在裏麵。

山穀中靜悄悄的,高歌也沒弄出一丁點聲音,慢慢來到了巨木樹幹跟前。

渺小呀!

盡管身處萬丈高山包圍的山穀中,高歌一直來都覺得自己很渺小,但平時多和小樹小草打交道,對山體也不太注意,渺小的感覺也就不強烈了。

但此刻,站在這巨木樹幹的旁邊,渺小的感覺不由自主地襲上了心頭。

目測這樹幹,直徑最少百丈以上,隨意耷拉在山穀地麵的最小根莖,都有數丈直徑,高歌站在旁邊,就像是大榕樹下爬著的一隻小螞蟻。

高歌打量一下,跳上一條樹根,慢慢向大樹上走去,根係外表皮原來比較光滑,但現在已經慢慢開始枯萎,一路上行,倒並不費事。

走到根係盡頭,已經到了大樹幹的上半部,可以攀著巨大的樹皮上爬了。

高歌對著那青褐色的樹皮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這是什麽樹,想來後世肯定已經滅絕了,沒有辨認的必要。

如果還有這樣的大樹,也不用建造什麽鋼筋水泥的摩天大廈了,找幾個木工,在裏麵隨便挖挖,一間間房子就出來了,順便把家私全部挖好,省時省力,環保經濟,一顆大樹住個幾萬人濕濕水,冬暖夏涼,還免收土地使用金,房價至少掉一半。

高歌沿著粗大的樹皮紋路,像登山一樣,一路向樹幹的頂點行去,就要爬到最高處,高歌停下歇了口氣,眼睛掃了下周圍,再次看向樹幹頂部,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瞬間進入高歌的眼簾。

“啊!”

高歌驚叫一聲,腳下一蹬,就向後躍去。

落下二三十丈,高歌站穩腳跟,神情緊張看向樹幹頂部,可那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高歌可不信自己剛才看花了眼,想了想,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像長在一個毛茸茸的鼠頭上,恐怕是一隻巨大的老鼠。

高歌緊張起來,老鼠可不同黑甲獸和巨蟻獸,他的速度可是快得多,高歌也不知道,憑自己現在的身體,能否跑贏巨鼠獸。

等了會兒,那巨鼠獸一直沒有露麵。

高歌想了想,掏出一個石蛋,向著那樹幹頂部拋了過去,來個投石問路。

石蛋落在樹幹頂部,咚的一聲,然後在樹皮上滾動,向著對麵滾了下去,一路窸窸窣窣聲響不斷。

高歌凝神聽著,突然,聲音停止了,也不知道是被樹皮攔住了,還是被巨鼠獸一口吃了。

高歌有些進退為難,還沒想好下一步如何行動,“啪嗒”一聲,一個橢圓的東西從樹幹頂上砸了下來,跳動幾下,向著高歌滾落下來。

高歌伸手一把抓住,定睛一看,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個嬰兒頭般大小的鬆塔。

鬆塔鱗片已經被扳掉了一小半,露出裏麵白白的鬆子,看那痕跡,顯然是剛剛扳開不久,難道是隻鬆鼠?

高歌想了想,又慢慢爬了上去,就聽到哢嚓哢嚓的聲音從樹幹那邊傳來。

伸頭一看,一隻巨大的鬆鼠正蹲在樹幹上,怕不有三尺高,揚著一個粗大的尾巴,正抱著個鬆塔,一片片剝著鬆塔鱗片,聽到高歌發出的聲響,抬頭看著高歌。

那圓圓的大眼睛,烏黑發亮,透著好奇和警惕,唯獨沒有巨蟻獸和黑甲獸眼中露出的凶意,難道是隻守序陣營的好鬆鼠?

高歌放下手中的白牙,眼神變得柔和,看著那隻大鬆鼠,覺得這鬆鼠可愛極了。

高歌沒有養過貓和狗,不知道養寵物的人是什麽心理,但現在覺得,如果養一隻鬆鼠,應該蠻不錯的。

大鬆鼠看了看,兩隻前腳又抱起鬆塔,哢嚓哢嚓扳起鱗片來,竟然不怕高歌,也沒趕高歌走。

高歌怕嚇著鬆鼠,也不再往前走,把白牙和圓盾掛在身上,拿起那個鬆塔。

大鬆鼠請我吃鬆子?

高歌扣出一顆鬆子,遲疑一下,輕輕咬了一口,有點點甜味,完全沒有烤好的鬆子那麽香。

大鬆鼠看高歌吃了鬆子,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哢嚓哢嚓扳鱗片的速度也變快了,一會兒就把一個鬆塔剝得幹幹淨淨,然後看著高歌,咬出一顆顆鬆子,嘴巴快速地咀嚼著。

吃了兩顆鬆子,高歌想了想,轉身就向樹下跑去,那大鬆鼠輕輕一跳,站在大樹幹的頂部,看著高歌向穀口跑去,大大的眼睛充滿了不解。

高歌跑到三號山穀,挖了幾塊大大的黃精,又跑到二號山穀,扯出十多條草根,飛速地跑回了大樹幹前,爬上大樹幹,已經沒有大鬆鼠的影子了。

把黃精和草根放在大樹幹頂部,高歌抬頭看看四周,隻有高大的鬆樹被風吹的沙沙響,大鬆鼠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高歌覺得那大鬆鼠一定藏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就拿起鬆塔,扣了兩顆鬆子出來,放到嘴裏大聲咀嚼吃掉,又拿起一塊黃精大口大口吃掉,然後拿著一條長長的草根,一寸寸塞到嘴裏吃,相信大鬆鼠看了,就知道這兩個東西是可以吃的。

又等了會,大鬆鼠依舊沒有出來,高歌也沒有查探山穀的欲望,對著山穀說道:“大鬆鼠,我請你吃黃精和草根,明天再來看你。”

然後揮揮手,像和朋友道別一樣,腳步輕快的躍下大樹幹,出山穀去了。

高歌的身影一離開山穀,那大鬆鼠就從林子裏竄了出來,幾個縱躍跳到大樹幹頂部,用爪子撥拉一下黃精和草根,抱起一塊黃精吃了一口,咀嚼幾下,好像不太滿意,丟了下來。

又抱起一根長長的草根,塞到嘴裏,嚼了幾口,眼睛變得更加明亮,飛快地把草根吃掉,意猶未盡,又吃了兩根,草根中的興奮劑開始發揮作用,大鬆鼠歡快地在山林裏亂竄,揮霍自己旺盛的精力。

過了良久,鬆鼠平靜下來,飛快地在鬆樹上摘了幾十個大鬆塔,堆在大樹幹的頂部,然後把草根全部拖回了居住的樹洞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