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卷毛背著一藤蘿果子,提著一隻活蹦亂跳的肥兔子,來到祖山,請明月吃烤兔肉。

明月對烤肉沒啥興趣,卻也高興地吃了幾口,其他烤兔肉倒是都進了卷毛的肚子,但明月對卷毛送來的果子卻很喜歡,連聲讚歎,讓卷毛微微失落的心情再次高興起來。

等卷毛走後,明月把果子用清水洗好,端來給高歌品嚐,微微有些興奮道:“這個卷毛是一定要送給我的,大爺,你嚐嚐,雖靈力稀薄,但味道還不錯。”人族周圍的果子,被高歌清理了一遍,靈氣含量太高的,都被移植走了,否則,人族吃一個,就爆體一個。

明月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感激,雖不知道為什麽,卻有些興奮,覺得這些普通的果子,也香甜起來。

他不知道,被人感恩,是自我價值的一種體現,卻本能地感覺到了這種自我價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知道了自己獲得別人的尊重。

明月也不想回去了,每天跟在高歌身邊,幫做一些高歌認為他可以幫忙做的事情,每天看高歌指導人族如何在洪荒生活。

日子一天天過去,人族的第一批小孩出生了,手忙腳亂的人族,不斷往祖山跑,請教各種養兒育女的問題。

小孩慢慢長大,問題依舊是層出不窮,但高歌直接告訴他們答案的次數越來越少,嚴厲地責備了十個部落首領,要求他們自己思考,盡量自己解決問題。

每年都有新的小寶寶在降生,各部落的規模越來越大,狩獵範圍每年都要向外擴張,十個首領已經很少親自去參與狩獵,他們思考問題的時間越來越長,每年往祖山跑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一百年過去了,沒有天敵,又沒有天災,氣候溫暖,食物充足,人族數量突飛猛進,已經超過了十萬人,分裂成百個部落,分布在方圓萬裏的各處山穀、平原中生活。

這一日,高歌整理好衣冠,叮囑明月照看好人族,一步邁出,回到了八景宮。

老子正等著,轉頭看先東方,人族的一切事物全部映入老子元神,老子滿意點點頭,對高歌道:“做得好!”

高歌百年來,一直隻教人族做事,卻對世間萬物的道理絲毫未曾涉及,顯然,要把這個機會留給自己,讓自己去驗證教化之道。

高歌微微頷首道:“師父,這是高歌的本份。”不教導人族,是因為高歌知道,自己的教導,肯定比不過精修教化大道的師父,一旦讓人族產生了錯誤的認知,那真是成了人族萬古罪人了。

所以,高歌在百年時間裏,隻教導術,教導如何做事,從沒有教為何做事,隻教導製作工具,從不教導製作工具的原理。

有人族來問,也給高歌一句自行領悟推諉過去,至今為止,人族知道的道理,都是他們自行領悟的,絕沒有高歌的一句教導。

老子帶著高歌,飛進了混沌,不多久,就來到了一片空曠之處,女媧和伏羲,太乙與帝俊,鯤鵬和冥河,準提與接引,通天和元始都已經到場。

老子走到女媧麵前,微微頷首,施禮道:“見過女媧娘娘。”

女媧側身,隻受半禮,回禮道:“大師兄教化之道即將圓滿,可喜可賀。”

老子點點頭,道:“觀摩女媧娘娘開辟道場之後,我將教化人族,以驗證教化之道,還望娘娘許可。”

人族為女媧所造化,老子欲教化人族,首先就需女媧首肯。

女媧微笑道:“善。”成聖之後,女媧已經明了許多大道運轉規律,知道這是天地運轉的一部分,自樂得順水推舟,得個人情。

高歌等師父與女媧談妥,上前向女媧行禮,恭敬道:“高歌見過女媧娘娘。”

女媧展顏一笑,道:“高歌,你這個人祖做的好,人族發展得很好。”

高歌恭敬道:“這是高歌本份。”

其他人等相互見過麵,稍頃,女媧鳳目生威,輕輕拋出紅繡球,紅繡球一震,無聲無息無味無色的混沌之中,傳出一陣轟鳴,似被撕裂了什麽一樣。

一個巨大無匹的空間突然無中生有,出現在眾人麵前,無盡的造化之氣翻滾,空間不斷擴大,空間內的所有一切被造化之氣同化,一個不比洪荒大陸小的空間,出現在混沌之中。

眾人心頭一震,皆目露驚訝,難道女媧聖人要再開辟一個新的洪荒?

在場的,除了太乙和帝俊,鯤鵬與冥河,就連伏羲也知道,一旦成聖,洪荒所有規則均顯露眼前,能開辟一個多大的世界,隻取決於成聖者本人積累的法力程度。

要想開辟出一個一樣大小的洪荒,就必須擁有等同盤古的法力程度。

空間內造化之氣不斷演化,紅繡球又是一震,一個巨大的雷霆在造化之氣中轟鳴炸開,巨大的閃電出現,又不斷分裂,最後遍布整個空間,造化之氣被神雷一擊,分成清濁二氣。

清氣不斷上升變成天,濁氣不斷下降變成地,如此一百零八年,天地之間距離已經極遠,大地已經變得極為寬廣。

無盡的大道法則在天地間彌漫,融入到天地內一切存在之中。

大地開始翻滾,熊熊烈火四處肆虐,巨大無匹的水團無視高低四處流淌,淩厲的狂風撕裂著麵前的一切事物。

女媧伸手一指,山河社稷圖出現在空間內部,微微一旋,散發出陣陣毫光,大地頓時恢複平靜,烈火被深埋地底,流水從高處慢慢降落、流淌下來,罡風風力變小,不斷分散,變成了無數的清風在飄**。

“定!”女媧聖音一落,世界定型。

一個大概洪荒百分之一大小的大陸,出現在混沌之中,蒼茫質樸,與洪荒初期無異。

旁觀眾人暗暗舒了口氣,這才是他們理解的聖人,即使成聖,其力量積累,也無法和盤古相媲美。

女媧又在虛空中一點,無數的懸空島出現在新世界高天之處,懸空島又不斷變化,無數的宮殿生成,靈植遍地,仙鸞飛翔,先天靈氣成雲凝露,卻是眨眼間造就了一個頂尖的仙家洞府。

“此乃太素天,為吾之世界,以造化大道造化……”

女媧順勢就講解自己的造化大道,如此百年,方才停下,對眾人道:“吾道初成,各位道友如有意論道,可來太素天找我。”

說完,有巨大的金鳳從懸空島中飛出,停在女媧身邊,女媧帶著伏羲,乘著金鳳,飛進了太素天。

眾人一起施禮,道:“恭送女媧娘娘。”

老子深深看了太素天一眼,回頭向眾人略一點頭,一步邁出,消失在混沌。

高歌卻無法像師父一樣不拘禮節,跟元始,通天等一一告別,才施展仙法,離開了太素天,向著洪荒飛去。

女媧成聖,也就意味著,聖人管理洪荒的時代,開始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