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陰陽符師

咱們國家是個產術的國家,道術,權術,心術,法術,武術,魯班術,養鬼術,房中,茅山術……什麽都有術,賭術當然也是其中一種,自古以來各種各樣的賭術層出不窮,其中最厲害的是一種叫六和賭術的,學會此種賭術,不僅和人賭無往而不利,還可以和鬼賭,神賭,甚至還可以與天賭,與地賭。

麻將館裏的運勢,被我和寇真攪合的亂七八糟,老板顯然不是因為運勢贏的寇真,我也感覺不到任何陰邪氣息或是有什麽東西暗中幫助他,可骰子被扔出後,卻以如此霸道的氣勢贏的幹淨利落,除了賭術,我想不出來其它別的什麽了。

賭術如此高強,圓光術查不出蹤跡,老板顯得越來越神秘,寇真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這小子的光棍勁也上來了,高喊了聲:“再來!”

還來?贏回來鈴鐺的六年命就剩下三年了,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我們這邊,加上詭異難測的老板,是個必輸的局麵,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離開,回去大家在想想辦法。明知必輸還要賭,那不是英雄,那是傻子,我急忙大喊一聲:“寇真,今天就玩到這了,老板賭術高超,咱們不是對手,回去研究研究明天再來。”

我朝鈴鐺使了個眼色,去拽寇真,先離開麻將館再說,我剛拽住寇真,兩個漢子橫身把門給堵住了,老板嘿嘿笑道:“我這還真沒什麽規矩,你們擺陣增運也罷,用圓光術看牌也行,我都不管,不過,有一個規矩你們不知道,那就是不盡興是不行的,我老頭子的興致剛上來,你們就要走?”

幾句話說的陰測測的,威脅的意味太濃了,我想翻臉,卻有顧忌,頗有點騎虎難下,我無奈對老板道:“老板,沒必要把梁子結深了吧?你也能看出來我們三個不是普通人,不是街頭巷尾的混混來搗亂,來你這是想贏回我朋友的幾年命數而已,用不用非得結仇啊?”

哥們話裏軟中帶硬,告訴老板我們不是好欺負的,來也不是拆台的,就是想贏回鈴鐺那八年命數,按理說,隻要稍微懂點人事的,誰也不願意因為這點事鬧大了,可那老板就是個不懂事的,手裏拿著骰子悠然道:“我這裏不是普通的麻將館,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我倆對話的功夫,門口其中一個漢子去拉卷閘門,門要是被拉上,我們三個恐怕就走不了啦,老板非要把我們留下,其中的貓膩就多了,老板活到這個年紀,我就不信他不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的道理,可他還是要留下我們三個,必然是心有忌憚,他做局贏活人命數的事不敢出任何紕漏,隻能是留下我們三個。

我們三個真要傻乎乎的陪著他玩到天亮,絕逼是凶多吉少,到了這一步了,隻能是動手了,哥們也沒猶豫,猛地朝拉卷閘門的壯漢撞了過去,同時大聲喊道:“衝出去!”

麻將室太小,人太多,打起來我們不沾便宜,寇真用五行顛倒神仙步都難,但隻要衝出去,廣闊天地,可以逃,可以邊打邊撤,加上寇真的神仙步神鬼莫測,誰也攔不住我們,所以哥們才會先發製人,這一撞,全身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用胳膊肘對準了拉卷閘門的漢子,有點泰拳肘擊的意思。

哥們撞過去的突然,那漢子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我一肘撞在心髒部位上,哼都沒哼一聲腰就彎了下來,哥們來不及多想,急忙抓住卷閘門向上推,電光火石之間,我感覺身後勁風襲來,急忙一躲,啪!的砸在我肩膀上,我整個右臂頓時疼的都快失去感覺了,側身看去,就見屋子裏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操蛋的是,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根伸縮警棍,也不喊叫,揮舞著朝我和寇真鈴鐺使勁。

老板坐回了椅子上,笑吟吟的抽著煙,眼睛眯著,顯得很悠閑,如同在看一場好戲,我忍不住苦笑,老板會賭術,會布局,圓光術都查無此人,不得不承認,本事不小,按理說本事都這麽不小了,鬥法就可以了。

可人家也不跟我們三個鬥法啊,八九個大漢跟黑社會似的,拿著伸縮警棍對我們三又砸又抽的,文鬥,武鬥,一起來,這就太操蛋了,要說光鬥法,我們三個還能應付應付,現在打開群架了,好虎還架不住群狼呢,何況我們三個還不是虎。

錯了,我和寇真不是虎,鈴鐺是虎,是母老虎,那大身板子,跟堵牆一樣趟著就殺過來了,拎起寇真就往門口衝,警棍打在她身上,一身肥肉亂顫,造不成任何傷害,打她的人反而被鈴鐺一腳給踢飛。

最苦逼的是寇真,被鈴鐺抓在手裏,連個雞都不如,被當成****使了,不是砸下去,就是橫掃出去,這小子成了武器,偏偏沒有成了武器的覺悟,大呼小叫:“臥槽,你別拿我當青龍偃月刀啊,我不是那塊料……放下……咯!”

鈴鐺勢如瘋母老虎,一往無前,手下無一合之將,別看我描述了這麽多,其實就是眨眼間的事,眼見鈴鐺都這麽爭氣,我沒理由不爭氣,哥們怒吼一聲,振奮精神,伸手抓住了砸我的警棍,用頭朝打我人的臉上使勁一磕,勁使得太足了,哥們磕的腦袋都有點懵,被磕中的人就更別提了,那漢子嗷!的聲一仰頭,鼻血竄出,我順勢一奪,把警棍奪在了手中,反手朝另一個奔我來的漢子就是一棍子。

哥們動作相當利索,都是這幾年拿著黃符跟各種惡鬼較勁鍛煉出來的,鬼是用飄的,沒肉身,速度快,人是有肉身的,真不是一個等級的,所以哥們算是鍛煉出來了,不客氣的說,要不是地方小,四五個漢子我還真沒放在眼裏。

沒放在眼裏隻是我的想象,畢竟沒跟四五個手執伸縮警棍的漢子打過群架,不過哥們的反應和速度他們是肯定比不上的,一棍子抽在奔我來的漢子腦袋上,雖然沒打開花,卻也把那漢子打的捂住腦袋倒退了好幾步,暫時失去了戰鬥力,片刻的功夫,鈴鐺拎著寇真衝到了門口。

我顧不得左臂疼痛,伸手抓住了卷閘門使勁向上推,卷閘門向上嘭的碰觸到頂,屋門大開,我急忙轉身用警棍去敲追趕鈴鐺的漢子,大聲朝鈴鐺喊道:“衝出去!”

鈴鐺也發威了,把寇真揮舞了個半圓,掃退了她身後的三個漢子,怒吼一聲就要衝出門外,可她實在是太胖,手裏還拎著寇真,我想要跟她一起退出去有難度,無奈隻能是錯後半個身軀,背著向後退。

就在鈴鐺要衝出門口之際,我突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老板陰森森的笑了笑,心裏咯噔一下,感覺不好,扭頭一看,鈴鐺到了門口,像是到了個分界線,龐大的身體猛地停頓了下,手中的寇真還拎著,卻摔倒了地上,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一種特別陰寒的氣息出現在了鈴鐺身後,似乎有什麽無形的東西勾住了鈴鐺。

這種情況下,對我來說有兩條路,一是,我趁這個機會逃出去,在想辦法回來救鈴鐺和寇真,二是,把他倆整出去,自己辦法逃出去,我的選擇……當然是先把鈴鐺和寇真弄出去,我是倒退著的,側身看到這種情況,猛地朝鈴鐺後背使勁一撞。

陰暗的力量剛勾住鈴鐺,就被我大力撞開,鈴鐺像是被定住了,有點失魂落魄,我一撞,把她給撞醒了,一個踉蹌出了屋門,我急忙朝外縱身,眼看著就要出了屋門,突然身後一寒,像是被什麽東西拽住了,我忍不住一陣恍惚,全身的力氣消失無蹤。

恍惚的感覺特別奇妙,像是突然就丟了魂,什麽都不知道了,身體不受控製,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意識突然就又回來了,可想要恢複先前的狀態,總是需要點時間,就這麽點的時間,我身後上來四五個漢子把我抱住。

其中一個還抓住我雙手別到了身後,哥們被人控製住了,不過鈴鐺倒是清醒過來了,踉蹌了兩步出了門後,手裏還拖著寇真呢,轉身看見我被控製住,怒吼一聲,舉起寇真就要殺回來,我急忙朝她喊道:“快走,想辦法救我!”

梁子已經結下了,剩下的事不是我們三個把老板整趴下,就是老板把我們三個做掉,我很慶幸關鍵時刻讓鈴鐺和寇真逃掉,哥們是外來戶,不認識什麽人,寇真和鈴鐺都是坐地戶,找人幫忙也能找到,要是我就抓瞎了。

何況鈴鐺會圓光術,隻要哥們不死,總能找到我,寇真的五行神仙步也能起大作用,比我一個光會用符的強多了,他倆逃出去,我們還有贏的希望,我要是逃出去,就隻能是死定了,隻要他倆沒事,老板必然不會先幹掉我,他還得用我把鈴鐺和寇真釣回來。

所以我很慶幸被抓住的是我,剛想到這,腦袋挨了重重一擊,打的真特媽狠,我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