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陰陽符師

我不明白為什麽大家給我的答案都是含糊其辭的,紅娘是這樣,崔判官是這樣,連波多仁寶哲也是這樣,難道真有什麽難言之隱?不敢也不能夠告訴我,就算是有,會是什麽呢?難不成慕容春被玉皇大帝收了當幹女兒了?

我很無奈,又問了幾句,波多仁寶哲卻不說話了,閉上眼睛念經,難道哥們還能嚴刑逼供?

我隻能是離開,因為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答案,桑傑送我到了拉薩,在我上火車的一刻,桑傑特別認真的告訴我:“別灰心,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你心愛的人的。”

世界之大,我該何去何從?我離開了西藏,去了廣西,去了雲南,去了兩湖……兩年後,仍然是沒有慕容春的消息,我有些累了,我想要休息一段日子,更想安安靜靜的琢磨該怎麽找到她,一晃三年過去了,哥們已經二十五六了,卻像是蒼老了十幾年。

兜兜轉轉的我回到了巷子裏,巷子還是原來的摸樣,仿佛歲月不曾帶走任何時光,我來到老王頭的店,店門緊閉,門匾上落滿了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上門了,我歎息了聲,三年了,離開了三年,我卻沒給老王頭個交待,等我想起要交待的時候,老王頭的電話打不通了,換了電話號碼,微信也聯係不上了。

去找寇真問問吧,我轉身朝寇真店走去,還沒等走近,就看見他家門口換了招牌,黑底金字的寫著四個大字,偉哥鑒寶,哥們愣住了,這是怎麽個意思?寇真不賣他的骨灰盒,秘籍,黃符了?

不賣就不賣了,起這麽個名字幹啥?我很是疑惑,朝著冷清一逼的寇真店裏走去,走到店門口,推門,竟然開了,我進去一看,寇真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翹著二郎腿正在玩遊戲呢,頭都沒抬,我四下看了看,骨灰盒,壽衣,紙錢……什麽都不見了。

“老板,生意上門了!”我朝寇真輕輕喊了聲,寇真頭都沒抬,從嗓子裏蹦出句話來:“滾!我這裏不賣偉哥。”

“不賣偉哥,你特媽取這麽個名字幹啥?寇真,你好好的白事店不幹了,出什麽幺蛾子呢?”

寇真終於把頭抬起來了,看見是我,楞了下,隨即嗷的聲蹦了起來,衝過來一把抱住我道:“臥槽,臥槽,偉哥,你咋整成這13樣了?你終於回來了,兄弟我想死你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寇真也沒變,哥們感慨的拍著他肩膀道:“我累了,想回來休息休息,你怎麽樣?”

氣氛有點小感動,寇真剛要跟我說話,從門外閃身進來個猥瑣的漢子,瞧著我倆問道:“你家藥怎麽賣的?吃一粒能堅持幾個小時?”

“滾!我這不賣偉哥!”寇真怒喊了一聲,打發走了那位買藥的,我哭笑不得的問道:“你換行業也就算了,起這麽個名字幹啥?紀念咱倆的兄弟之情?”

“這不是為了幫你嗎,你去找慕容春,一去三年,我就琢磨著該怎麽幫你,慕容春消失的太古怪了,隻能是從一些典籍啊,一些古物中尋找線索,或許有點機會,可古董那玩意太貴了,我們幾個傾家蕩產,估計也就能買半件,我就琢磨著是不是開個鑒賞古董的店,就起了這麽個名字,特媽的,沒想到上門來的全是買偉哥的。”

哥們很感動,用我的名字取店名,的確是夠意思,可你特媽倒是取個薛偉鑒寶也行啊,整出個偉哥鑒寶,偉哥能鑒什麽寶?……我想給寇真兩句了,又怕傷了兄弟的心,畢竟他是好意,就是特媽太不著調了,但我還是好奇問道:“你還懂簽寶呢?”

“懂個屁!不過,偉哥,咱們兄弟是幹啥的啊,實際上我是打著鑒寶的名義,給那些邪性的老物件祛邪,鑒寶不會,祛邪咱們在行啊,這不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嘛……”

我算是聽明白了,寇真回來後一直想幫我,可沒什麽好辦法,想從一些古物上麵找找線索,看看有沒有類似慕容春的情況,但他是個窮逼,買賣古董是不可能的,簽寶也不會,還是打起了祛邪的主意,想法倒是不錯,畢竟許多老物件都是從墓裏出來的,難免沾染上邪氣,沒準還能有點奇異傳說,既幫著人家祛邪掙了錢,也找了線索,可謂一舉兩得,不過,以寇真這種不著調的性格,能想出這麽好的主意來?我咋那麽不相信呢!

“寇真,你這辦法,誰給你想出來的?”

“哥們自己想出來的啊!”寇真眼睛都沒眨就承認是自己想出來的,我剛要再問,門口一陣汽車轟鳴聲,一輛牛逼的黑色小跑停在了門口,一個穿的吊兒郎當,帶著墨鏡的年輕人帶著個美女下車,剛下車就朝店裏喊道:“小師叔,今兒開張了嗎?”

我一看,張捷,頓時恍然大悟,對寇真道:“張捷幫你想的吧?店也是他幫你開起來的吧?你這一年半載都特媽不開張,也是他養著店那吧?”

“祛邪,可都是哥們動的手……”寇真嘟囔了句,張捷進了店,還是那副下巴朝天的模樣,瞧都懶得瞧我一眼,倒是寇真見了他喊道:“你師傅回來了。”

張捷這才朝我看了過來,楞了下,摘掉眼鏡,歡呼一聲就要給我來個大大的擁抱,喊道:“師傅,你回來了,太好了,你咋老成這13樣了?”

誰見了我都說我老了,哥們變化真有那麽大嘛,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寇真朝張捷喊道:“給鈴鐺,張潤他們打電話,就說偉哥回來了……”

“打什麽電話啊,我開車接去,師傅,你等我們回來啊。”張捷說完,拽著那女孩就走,還是前兩年的德行,不過,他咋跟寇真混的這麽熟了呢?我看向寇真問道:“你教他神仙步了?”

“教了,兩年前這小子找到我這,說是你徒弟,還管我叫師叔,說他師傅正在滿世界找慕容春,讓我教他神仙步,我一眼就看出這小子是有錢的主了,立刻就給他演示了一把,這小子就差點給我跪下了,我也真教了,可他學不會啊,現在我教他念咒語畫符呢。”

我沉默了下,知道寇真這是把張捷當冤大頭了,沉聲問道:“你花了他多少錢?”

“怎麽就叫花他的錢啊,是他要投資的,是他說要鑒寶幫你的,投了五百萬,可我這店也沒啥好投的啊,就是辦照,打廣告什麽的花了點錢,剩下就是我的工資水電,亂七八糟的費用了,而且我說了,他是最大的股東,等真掙錢了,分給他一半的……”

“那你這兩年掙了多少錢?”哥們小聲問了句,寇真解釋的看似合理,卻全特媽是耍賴,寇真眨巴著眼睛道:“這個……倒是不多,主要是名氣還沒起來,真正拿古董來找我祛邪的人並不多,所以……”

“所以是多少錢?”我不耐煩的問了句。

“五萬。”寇真給我報了個數字,哥們翻了個白眼,差點沒摔個跟頭,他這個破店投資了五百萬,兩年了,就特媽掙回來五萬,夠交稅的嗎?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寇真卻拍著我道:“偉哥,萬事開頭難,你回來就別走了,我相信咱們兄弟聯手肯定能把偉哥鑒寶搞的風風火火的,你忘了之前咱們生意做的還是不錯的……”

甭管寇真多不著調,都是為我好,可也不能這麽占張捷的便宜啊,人家在不差錢,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人情債是最難還的,哥們暫時還真不能走了,起碼把這個店正常運轉起來,能夠掙錢了,別虧了張捷的五百萬才能走。

這世界上有坑爹的,就有坑兄弟的,寇真無疑是坑字輩中的翹楚,可誰讓他是我兄弟呢?我苦笑了下,對他道:“我留下來可以,你特媽能不能把店名換了?你起的這店名很容易引起誤會啊,偉哥鑒寶,人家還以為你鑒的是褲襠底下的寶呢。”

哥們要求換個店名,無可厚非吧?不曾想寇真拒絕了,挺不好意思的對我道:“當初起名字,是我和張捷商量好的,營業執照上,稅務,都是這個名字,打的廣告也是,雖然沒啥效果,可也是花了錢的,你要改名字,一切都得換了,等於以前花的錢都打了水漂,不好意思偉哥,店名字還真不能換。”

哥們哭笑不得了都,想著以後要頂著偉哥的名字做生意,簡直……我伸手給了寇真一巴掌:“你特媽取名字的時候就不能上點心?”

我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是暖暖的,這幾年很多都改變了,但很多卻沒有改變,寇真還是原來的寇真,我們的情誼還是之前的情誼,似乎永遠都不會改變,算了,已經這樣了,也沒必要矯情,我拍了下寇真的肩膀,問道:“寇真,對麵老王頭的店怎麽關門了?”

“偉哥,老王頭的店,不是關門了,而是他把店送給你了,手續都在我這呢,轉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