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三章 雪人

修煉的人體內都會有股氣,有人叫氣功,有人叫真氣,道教管這種氣叫做炁,簡單來說,炁是一種能量,非物質‘肉’體所需要的能量,是人的第一個靈體所需要的能量,炁,乃先天之炁,代表無極,比物質能量更為細膩。

文始真經中說,真陽之炁,以接天地真陽之炁,盜天地虛無之機,以補我神炁之真機。教人無所有,無所為,無所執,虛之極而無極,從而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內不見我,外不見人,一無所見,則我通天地,天地通我,我與天地,似契似離,同於大通,渾人我,同天地。

哥們也修煉出了真陽之炁,但僅僅是入‘門’而已,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體內的氣息得不到外麵氧氣的援助,體內又積攢太多無處宣泄,開始在身體裏四處流竄,怎麽形容呢?就像是你憋了一口氣,不呼吸,也不吐氣,會感覺血管脹大,撐開,血液快速流動,而我此時經受的,比憋了一口氣不知道強烈了多少倍。

全身皮膚,‘毛’發,肌‘肉’,血管,神經,全都膨脹了起來,每一寸骨骼都在哢哢作響,我感覺到的是無法忍受的痛苦,卻不得不清醒著承受,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有小刀子在割,那股子氣息卻在身體裏流轉的越來越快,經脈被衝開,不斷流過,速度越來越快,心髒都快要跳了出來。

承受了不知道多久,那股氣息越來越強大,沿著脊椎往上走,到達頭頂再往前穿過兩眼之間,猛地衝擊,我感覺腦袋嗡一聲大響,身體裏像是有個結給衝開了,身體裏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我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怒吼出聲:“啊!啊啊!!”

我身體能動了,向上‘挺’起,竟然背著屍體從大雪中衝了出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哥們很是有些‘迷’茫,身上全被冷汗侵濕,可凜冽的寒風中卻並沒有感覺到冷,反而感到飄飄然,身體很輕,很鬆,很溫暖,每個‘毛’孔都像是張開了,心裏對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能感覺!全身經脈,血脈都暢通無阻!

難道機緣巧合之下,我打通任督二脈了?要不然為什麽定身符都定不住我了?胡思‘亂’想了下,隨即覺得太扯淡了,打通任督二脈那是武俠小說中的杜撰,古往今來能打通任督二脈的人寥寥無幾,別說是我,估計張青山和楊瘋子都很難‘摸’到邊。

接通任督二脈之間的阻礙就在斷脈上!斷脈在前‘胸’劍突下內至與此相對的後背‘胸’椎內,脈管內是一腔死血,粗約,長有60-70mm;腔內的死血在‘精’血結合成胎後就存在!每個人都存在這一腔死血,牛馬驢,連豬狗羊也同樣存在這一腔死血。腔內的死血隨著人年齡的增長,也繼續增加,到了55~60歲,就不再增加了。

如果在出生後,能‘抽’出斷脈中的死血的話,那麽人就什麽病也沒有了!凡是下的中‘藥’方劑,沒有能下到斷脈的,即使是運用內功也循環不到斷脈。這條斷脈一般是打不開的,必須是在機緣巧合下,偶然的機遇才能打開。

我修煉不到這個程度,可哥們剛才感覺衝開了個死結是怎麽個意思?現在全身舒暢無比,又是怎麽個意思?我愣愣的想不明白,出了會神,聽到桑傑已經喊啞了的嗓子在寒風中狂呼‘亂’叫:“薛偉,薛偉……”

我看了看天空,群星閃爍,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難道我在雪下竟然被埋了幾個小時?我有點不敢相信,又楞了下神,聽到桑傑不斷在焦急喊我的名字,朝他道:“我在這!”

一個黑‘色’的影子朝著我連滾帶爬而來,正是桑傑,我朝他喊道:“‘波’多仁寶哲呢?他沒事吧?”

桑傑真‘挺’關心我的,見到我沒事後,真情流‘露’,都不淡定從容了,神情又是驚喜又是擔憂,可跑到我身邊,卻突然停住,雙手合十對我道:“恭喜你修行‘精’進了一個層次。”

這個時候了還有閑心說什麽修行,我急忙道:“‘波’多仁寶哲呢?”

“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的,他修行很高,每年都來背屍,遇到過很多次雪崩了,都沒事,倒是我連累了你倆”桑傑有點臉紅,丫的臉本來就紅,再一紅就跟蘋果似的了。

桑傑雖然說的篤定,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是雪崩啊,而且‘波’多仁寶哲給我的感覺就是個普通的老喇嘛,就算有神通,歲數也不小了,能抵擋得住?哥們急忙朝那塊石頭看去,一看不要緊,卻是心中一驚,就見那塊凸出的石頭如今就‘露’出個頭,但是在那石頭上麵卻蹲著一個巨大的人影,正在不停的用雙手刨動積雪。

哥們從雪堆裏出來後,眼睛變得比以前好使多了,能看的很遠,就見那人影得有兩米,卻沒穿衣服,全身‘毛’發呈灰白‘色’,‘毛’發長到被風吹的飄起,一顆頭特別大,雙目炯炯有神,星光輝映之下,我看得格外清楚。

我心中一驚,那是個什麽東西?不是人,也不是獸,宛如洪荒之中才會存在的怪物,怪異非常,哥們來不及多想,掏出張黃符,向前一縱,念誦咒語:“魁罡神力,霹靂揈揈。五嶽四瀆,震定乾坤。今日召汝,速來現形。指揮烈雷,不得暫停。急急如律令。”

黃符甩了出去,朝著那怪獸疾‘射’而出,哥們驚喜發現我的符籙功夫又‘精’進了一層,以前甩出黃符,絕不會有現在這麽快,有這麽急,勁道也沒有現在大,尤其是念咒語的時候,體內的氣息跟著咒語聲‘交’相呼應,心意匯通,妙不可言。

之前哥們甩黃符的功夫就不弱,尤其是雷符,我以為那怪獸怎麽也會躲一下,並沒有,就見那怪獸伸手猛地抓住了我的黃符,接下來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怪獸把我手中的黃符塞到了嘴裏,竟然吞進了肚子裏,然後怪獸的身上就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哥們怒吼一聲,又掏出張黃符,朝著怪獸快跑,可我身上還背著個遇難者的屍體,動作真心有點不利落,跑出去幾步,就見那怪獸扭頭朝我看過來,紅‘色’的眼睛中竟然透‘露’出一絲威嚴,隨即雙手向下一扒,‘露’出個腦袋來,那怪獸並不跟我較勁,猛地朝黑夜中躍起,身影閃了閃消失在夜‘色’之中。

“薛偉,別動手,它沒有惡意……”桑傑的話在我身後響起,臥槽,哥們都動完手了,怪獸也跑了,桑傑才開口,讓我說什麽好呢?我哭笑不得的去看‘露’出來的那個腦袋,正是‘波’多仁寶哲。

‘波’多仁寶哲還背著那具屍體,卻是站著,雙手合十,雙眼閉著,臉上依然帶著微笑,看不到呼吸,我卻知道他還活著,果然是大師,內息的功夫比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桑傑連滾帶爬的跑過來,輕輕對‘波’多仁寶哲道:“大師,大師……”

嗝!‘波’多仁寶哲打了個大大的嗝,緩緩睜開眼睛,千萬不要小看這個嗝,那是把體內積攢的濁氣打了出來,密宗功法果然有獨到之處,我沒想到的是,‘波’多仁寶哲睜開眼看見我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客客氣氣的一句謝謝。

他並不是謝我救了他,而是在危難之際,我能拯救別人,舍棄自己的一顆善心,哥們客氣了兩句,先是把我身後的屍體放下,接著和桑傑把‘波’多仁寶哲從雪堆裏拽了出來,此時天‘色’早就黑的透了,‘波’多仁寶哲看了看天‘色’,對我和桑傑道:“晚上就休息吧,明天在下山。”

一場雪崩,竟然是有驚無險,東西也都還在,我和桑傑去支帳篷,實在沒忍住問桑傑:“剛才那個怪獸是什麽?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西藏雪人?”

西藏雪人是未解之謎,有關雪人的傳說流傳在東起印度緬甸邊境西至喀喇昆侖山,北到西藏和帕米爾的廣大地區,主要集中在喜瑪拉雅山南麓地區。這一地區關於身材高大生‘性’凶猛的“雪人”的傳說已經存在了好幾百年,在西藏的一些經書和史誌上都有對雪人的記載。直到十九世紀,隨著喜馬拉雅地區探險熱的掀起,雪人才開始從民間傳說走進了大眾視野。

今天卻真真切切看到了,是人都有好奇心,哥們也不例外,想想雪人的行動很古怪,那個雪人並沒有向我和桑傑攻擊,看他的動作,應該是在救‘波’多仁寶哲,雪人也會救人?

桑傑聽我問起,笑道:“是啊,你看到的就是傳說中的雪人,不過,我們卻對這些雪人有另外一個叫法,山神。”

“他們是守護神山的山神,你也看到了,‘波’多仁寶哲被雪崩埋住,雪人就會趕來相助,那是因為‘波’多仁寶哲是真正的仁者,他的慈悲心,天地能感應到,山神更能感應到,所以才會來相救,不瞞你說,每一次雪崩,最後救出‘波’多仁寶哲的都是這些你們口中的雪人,我們口中的山神。”

“慈悲,不光是一種品德,更是一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