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九章 解簽

兩個鬼差找崔判官請示去了,哥們等的很忐忑,忐忑了不到兩分鍾,鬼差回來了,說是崔判官答應了幫忙,還說月老回來就通知我,要說人的思維有時候是有盲區的,哥們讓鬼差跑了兩趟都沒想起來讓崔判官幫忙找找月老在那,他查肯定比我查要便利的多。

等到兩個鬼差回複才想起來,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我還是想讓兩個鬼差再跑一趟,沒想到兩個鬼差回複完幫忙之後,沒等我說話就閃了,臨閃之際留下句崔判官的話,說是他很忙,就幫到這……

哥們很愕然,想要在找兩位鬼差,已經遁了,遁的很徹底,連如何通知我的方法都沒說,哥們很沮喪,仔細體味了崔判官留下的那句話,意思很明顯了,彼此之間沒那麽大的交情,幫我一次兩次的也就到頭了,別再找他。

崔判官是地府大拿,他要想躲著我,我壓根就找不到他,何況也不能事事都找他,萬一以後有真正重要的事,比如慕容春魂魄遊蕩,還得需要人家幫忙,不能把事做絕了,何況找個月老就沒完沒了的找崔判官,也實在有點過了。

哥們想明白這些,心情好了點,我就不信沒了張屠戶就一定得吃連毛豬,告別了兩個童子,出了月老祠,叫回來魘祟,直奔商丘的月老祠,奔波的很辛苦,月老卻不在,半個月後,從商丘又來到了杭州,杭州月老祠在黃龍洞景點。

我趕到黃龍洞的時候,正好是個周末的下午,買了張門票,哥們還是先進去探個路,進去了一看,月老祠熱鬧的跟白雲大媽簽售會似的,人山人海,彩旗招展,我有點懵,這也太熱鬧了點吧?進去一看才知道,原來趕上了個相親會。

既然是相親會,男男女女來的不少,燒香的,解簽的,互相留電話的,熱熱鬧鬧像是一場大集,我四下轉了轉,被個大媽攔住了,笑眯眯的問我:“小夥子,多大了?”

大媽看上去五十多快六十了,哥們不顯山不露水的,攔住我幹什麽?出於禮貌,我道:“二十三歲了。”

“這麽小就來征婚啊,那你有房嗎?做什麽工作的?父母都退休了嗎?都有退休工資嗎?是本市人嗎?有存款嗎……”

大媽一連串問,把我給問蒙了,隨即明白過來,這是給自己女兒來征婚的,現如今剩女不少,都形成規模了,一般來說,能做剩女的,都是有點本事的,俗話說剩女有三高,學曆高,薪水高,眼光高,高著高著也就把自己給耽誤了。

不過再高,相親這種事不也應該是自己來的嘛?讓自己爹媽來,也太矯情了些,或許有些剩女根本就不知道爹媽在為他們著急,大媽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她的這些問題,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我總覺得愛情就應該純粹點,別計較那麽多,真計較那麽多的也就不是愛情了。

可如今這愛情,都成了套路,必須是有房有車,工作好,父母有能力,隻有這些達標了,才能進一步加強聯係,也就是說,達標了你才有戀愛的資格,否則你連談戀愛的資格都沒有,哥們就屬於連資格都沒有的哪一類,也沒啥不好意思的,對那大媽道:“我是來旅遊的,沒房,一個看門的。”

大媽很失望,嘟囔了句:“不好好學著掙錢,出來瞎旅什麽遊?”

哥們差點暈倒,搖搖頭苦笑,看著四處來來往往的人,感覺荒謬到了極點,這是個有錢才有愛情的年代,沒錢是愛不起的,現實就是這麽無奈,也不必抱怨什麽,何況跟我也沒關係,我依舊四處轉悠,想著晚上從那跳進來比較好。

溜達著,我感覺到有人盯著我看,目光有若實質,氣機很強的落在了我身上,我猛然回頭,看到祠堂外麵右側有一張老舊的木桌子,桌子上麵擺著簽筒,桌子後麵坐著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很樸素,留著山羊胡,人卻十分清秀,尤其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

男人,水汪汪的眼睛,身上散發著莫名的靈氣,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解簽的卦師,在我看向他的一刻,解簽師傅並未躲避我的目光,反而朝我眨巴了下眼睛,我覺得他有問題,難不成就是月老?

月老是神,神仙總是有神通的,閑極無聊未必不會出來解個簽什麽的,哥們振奮了下精神,覺得這一趟應該沒有白來,不過,求人辦事總得有點求人辦事的樣子,哥們琢磨了下,決定先上三炷香,送點香火錢,有了這點香火情,多少能拉近點距離。

進了祠堂,有工作人員賣香,三十五元。燒香的時候,又有人叫我先買蠟燭……總之花樣繁多,哥們走完了程序,燒了香,仔細打量月老神像,靈氣盎然,顯然是有神靈長駐的,燒完香出了祠堂,已經是下午四點來鍾,旅遊團的人也走的差不多,就剩下些老頭老太太還在幫自家孩子找對象。

我坐到桌子前麵的凳子坐下,對解簽的師傅到:“師傅,抽個簽。”

解簽師傅指了指身邊的牌子,二十元,哥們拿出二十塊錢遞給解簽師傅,從簽筒裏搖出一支竹簽,竹簽掉到桌子上,我看了看,是月老靈簽的第三十簽,中,簽詩:話別無長夜,相思又此春。瑤姬不可見,巫峽更何人。運石疑填海,乘槎欲問津。

哥們恭恭敬敬把簽遞給解簽師傅,解簽師傅裝模作樣咳嗽一聲道:“瑤情每未注,誰共爾為鄰?”

“什麽意思?”我一臉懵逼的問。

我很懵逼,解簽的師傅很裝逼,搖晃著腦袋道:“時為話別之時。恨時間太短。想思於此。皆空思幻想矣。並無濟於事。瑤姬。巫峽。皆不可見之地。於渺茫之地。唯事必須重實際。實事求是。才有收獲之時。見茫霧之境。皆無益者。”

我還是沒聽懂,迷茫的看著他,解簽師傅很無奈,對我道:“不問虛空,不問鬼神,若問相守,唯有當下。”

哥們的文言底子很薄,跟沒有也差不多,又是詩又是文言的,實在是聽不懂,我挺頭疼,小心翼翼問道:“大師,能不能說白話文?”

解簽師傅瞪了我一眼,道:“你語文老師死的早啊?”

“是啊,是死的早,語文課都是體育老師教的!”哥們都沒帶猶豫的就回了一句,解簽師傅楞了下,噗呲笑出聲來,他一笑,可就露出了馬腳,解簽師傅笑聲如銀鈴,清脆好聽,根本不是男人該發出的聲音,哥們也很沮喪,女扮男裝的,那就肯定不是月老了。

解簽師傅臉上帶著笑道:“既然你們語文老師死的早,我就給你詳細說說,本簽詩以楚襄王和巫山神女的故事,敘述男女相隔兩地欲見一麵卻不可得的痛苦。離情話別之夜總嫌時間苦短。久別的相思苦,轉眼又到此春了。”

“雖然往事宛如昨夜夢中,明知沒有結局。相思也是無濟於事青春易逝。不須再枉費時光求助鬼神,不問虛空,未來。隻有珍惜當下的相愛相守。才是真正收獲之時。求得此簽目前與此對象緣份不足,這隻是一段鏡花水月的緣份,是暗戀或三角戀情的暗示,處在相思的痛苦中,一切卻如雲雨巫山一樣的渺茫,隻能在短暫的私會或在夢中求得一些感覺和安慰。問緣份,實在難成,問婚姻,防私情外遇。”

前麵說的哥們神魂顛倒的,的確有那麽點意思,我和慕容春現在的情況可不就是緣分不足,處在相思的痛苦中,卻又找不到她,可後麵兩句,防私情外遇又是從何談起?

解簽師傅身上有神氣,不是月老,也是跟月老有關係的,哥們懶得在廢話了,小聲問道:“月老在家嗎?”

解簽師傅的眼睛亮了,小聲問道:“你是薛偉?”

哥們楞了,他咋知道的?點頭道:“沒錯,我就是薛偉,是月老讓你在這等我的?”

解簽師傅歎息了聲,對我道:“月老本來是在的,可聽說有個叫薛偉的滿世界找他,就要找到這來了,那老東西就找了個借口跑了個無影無蹤,哎,我說,月老他咋那麽怕你呢?”

聽到月老跑了,哥們頓時感覺手腳冰涼,我特媽那知道月老為啥跑啊,這消息又是從那傳出去的?我琢磨了下,月老應該知道我要問什麽,肯定是不想惹麻煩,幹脆躲了出去,如此一來,想找到他可就難了。

一股無名怒火升起,哥們千辛萬苦找到這,竟然給我來了個避而不見,還特媽跑了,這天下的神仙都是無情無義之輩嗎?有那麽一瞬間,我都想把月老祠一把火給點了,解簽師傅見我臉色難看,好奇的看著我道:“我也會算姻緣,有事你找我就行,不一定非得找那個老東西。”

我看了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了看桌子上麵的靈簽,覺得十分荒誕,解簽師傅恍然大悟對我道:“你是覺得我算的不準是不是?那你腳踝上為啥有兩根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