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陰陽符師 二百七十二章 妖胎 天天書吧

哥們都沒來得及有反應就噗通!一聲栽進了池子裏,我感覺身上一寒,冰冷到極致的陰寒之氣侵入身軀,哥們立刻就被凍僵了,意識似乎在離我遠去,那一刻,我竟然什麽念頭都沒有了,雙目圓睜,隱約看見水池邊東哥的肚子鼓脹了起來。

鼓脹從腹部開始,快速向上湧動,瞬間湧動到了喉嚨處,原本如活人一樣的哥眼珠子都瞪圓了,變得特別詭異可笑,像是個大蛤蟆,然後突然轉過頭來,張嘴吐出個黑乎乎的肉球,肉球掉進水池,朝著我破水而來,肉球在我眼前不斷放大,從開始的黑乎乎,在遊動中變得白皙起來,像是個剝了殼的熟雞蛋,與此同時,我感覺有個聲音不斷在魅惑我去抓那個肉球。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忽地右肩一疼,宛如鑽心般的疼痛,慕容春手裏拿著銀針紮在了我肩膀上,我頓時清醒過來,剛要有所動作,慕容春抓著經衣披在了我身上,還用經衣上的布帶快速打了個死結,接著那個圓球就朝我撞了上來。

那是一股特別怪異的力量,似有似無,卻讓人抗拒不得,幸虧慕容春關鍵時刻把經衣披在了我身上,使得那雞蛋一樣的東西撞在經衣上,反彈了回去,但就是這麽一下輕撞,哥們丹田卻猛地一攪,疼得我幾乎喊出聲來。

那鬼東西都沒撞到我,丹田就疼成這樣,哥們再傻也知道看似不起眼的肉球,應該就是有六十年江山可坐的妖胎了,還特媽的是個卵生,池子就是奪舍用的,它這是要擠進哥們身體之中,雀占鳩巢。

奪舍,顧名思義,乃是說人的肉體不過是精神軀殼,住宅的活證,奪舍就是要將自己的魂魄融入別人的身體,轉變成另外一個自己。

哥們這一百來斤,二十多年,憑啥你說奪舍就奪舍?丹田的疼痛激發了我的凶悍,猛地向上竄起,要抓道經師寶印跟那鬼東西拚了,可往上一挺才知道,池子裏的水竟然是弱水,弱水是沒有重量的,也是沒有浮力的,所以哥們並沒有在水中站起來,反而沉到了底。

要說這池子裏的水也是夠操蛋的,沒有浮力,沒有重量,偏偏能溺水,掉下來之後,哥們灌了兩口水,五髒六腑似乎都被凍住了,在這麽沉下去,都不用妖胎動手,淹都能淹死我,隻要我死了,那鬼東西就能更好的奪舍了。

慌亂間,我突然想到個問題,慕容春是怎麽能在水裏堅持這麽長時間的?隨即恍然大悟,她用的是胎息,所謂的胎息,又稱“臍呼吸”、“丹田呼吸”。象嬰兒一樣用臍呼吸。語見《抱樸子?釋滯》:“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噓吸,如在胞胎之中。”就是說不用口和鼻子呼吸,如在孕胎之中,即是胎息。

道家的胎息功源於仿生龜息氣功,到漢代才演變為胎息。《後漢書。王真傳》:“悉能行胎息、胎食之方“。李賢注曰:“習閉氣而吞之,名曰胎息,習嗽舌下泉而咽之,名曰胎食。“胎息屬道家密宗,是種極緩慢而深沉的呼吸,故也稱潛呼吸。由於此功技術性很強,非有師父傳授才能修煉。據說胎息功練成後“謂之大定“,可達到食氣和辟穀的神奇境界。

我小時候跟張青山學道,不是看天上白雲就是學習呼吸,其中就有這胎息,胎息練成不容易,哥們雖然不到境界,法門卻是會,急忙閉氣用胎息法,這一番折騰,那個妖胎竟然沒來攪擾,實在是有夠古怪。

哥們靜心胎息,感覺胸口不在那麽憋悶,扭頭去看,就見慕容春舉著銅鏡,上麵貼了道黃符,在水中散發著金光,照住了跟雞蛋似的妖胎,那妖胎真特媽的妖,在水中滴溜溜旋轉不停,四周的陰氣不斷匯聚,竟然散發出瑩瑩白光。

不是妖胎不來攪擾,是慕容春幫我擋住了,哥們突然心中一動,慕容春在空中的轉折,掉落到水池,卻不出來,難道她早就知道哥們要掉進來,就等這個機會?哥們心有疑惑,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摸到了道經師寶印,想要過去幫慕容春幹掉妖胎。

我剛一動,妖胎像是感應到了,不在匯聚陰氣,猛地朝慕容春撞了過去,慕容春抬起銅鏡抵擋,妖胎滴溜溜撞上銅鏡之後,反彈了下朝著我就過來了,跟打台球折射似的,臥槽,還特媽會找角度呢?哥們攥著道經師寶印就拍。

在我看來,妖胎沒有成型,進水之後也沒有顯現什麽威力,憑我和慕容春應該能收拾得了,至於水池外麵,這麽半天也沒有人下來幫忙,說明正在僵持狀態,旱魃不是好惹的,那麽多的術士,加上張青山,楊瘋子,崔判官,鬼差,實力同樣不弱。

隻要我和慕容春在池子裏收拾了妖胎,一切也就都結束了,萬萬沒有想到,那妖胎端的是怪異非常,道經師寶印拍出去的一瞬間,妖胎猛地停頓住,道經師寶印從它身邊擦過,接下來,水中氣息忽地生出變化,水池裏的水猛然停頓,就連上方的銅鏡滴落下來的水滴也忽地一窒,山洞之中頓時沉悶壓抑到了極點。

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停止,然後,我就看到麵前的妖胎,幻化出了一張人臉,竟然跟我的臉一模一樣,人臉詭異的麵對著我,我丹田突然間如針紮般疼痛,疼痛一起,那裏還能胎息,張嘴灌了兩口水,慕容春急忙朝我而來,可在水中,尤其是這弱水之中,行動並不順暢。

妖胎在這池水中卻是如魚得水,水中一道道純正的陰氣注入他身上,哥們腹痛如萬刀挖心,我知道這是妖胎在折磨我,想讓我昏沉,可我特媽就算是死無葬身之地,也不能讓這個鬼東西上了我的身,它變換出我的臉來,為的就是讓我心驚,向我示威。

哥們振奮起最後的精神,腳下猛地邁動罡步,咒語是念不出來了,卻不耽誤我默念,手中道經師寶印高高舉起,麵對著妖胎,想要奪舍,你特媽必須得靠近我,不靠近你奪個毛的舍?你隻要敢靠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我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同時想要給慕容春爭取點時間,因為我看到慕容春手中拿著銅鏡靠近了妖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妖胎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沒有任何征兆,妖胎眼睛睜開之際,池內的水溫猛然就提升了起來,所有冰寒入骨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沸騰,瘟煞的熱力蒸騰而起,將整個山洞籠罩在其中,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我感覺到池子裏的水瞬間便燃燒了起來,這種極寒到極熱的差別,帶給我無比強烈的傷害,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我身體上因寒氣在皮膚表麵凝結的冰霜,碎裂開來,而我的身體仿佛也在這碎裂當中,碎裂成一塊塊。

巨大的疼痛衝擊之下,我眼前一陣眩黑,就要昏迷過去,但我知道此時萬萬不能有任何不清醒,否則將是死無葬身之地,“咯蹦”一聲,我咬碎了一顆牙齒,我強忍住要眩暈過去的感覺,不斷默念佑聖真君神咒:“太陰化生,水位之精。虛危上應,灶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攝萬靈。無幽不察,無願不成。劫終劫始,剪伐魔精……”

不斷觀想著佑聖真君附到我身上,這是哥們最後的大招了,成,或許能有一線生機,不成,也就完蛋了,可由於冰塊碎裂之際帶動我身上表皮也跟著碎裂,我身體鮮紅如血,奇經八脈伸縮不定,牽動著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

這種痛苦已不是常人能夠忍受得住,我一邊要苦苦忍受著這種痛苦,一邊還要保持清醒,感受來自妖胎的氣機變化,巨大的痛苦令我的神識漸漸模糊,內心之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誘惑著我“放棄吧,放棄吧……你這麽堅持是為的什麽呢?咱倆是一體的,融在一起,統治這個天下,不是很好玩嗎……”

我意識漸漸模糊,神魂漸漸脫離了身體,也就在此時,水池地下突然傳來一聲大響,我清醒了下,看見慕容春不在靠近妖胎,而是用手中的短刀,插進了水池正中央的一個位置,不斷用銅鏡使勁砸動劍柄,巨大的聲響就是從那發出來的。

我不知道慕容春在幹什麽,但她肯定是找到了關鍵,她說她看到了結局,那麽生機就在慕容春手中,我很有必要為她爭取點時間,一念至此,我舉起手中的道經師寶印,朝著妖胎砸了過去。

道經師寶印,自打張青山留給我,就沒離開過我,向來是我保命鬥法的利器,現在卻不得不脫手而出,說起來也是哥們命不好,這麽多年,除了道經師寶印,連件趁手的法器都沒有,除了黃符,最管用的就是它了。

連護身保命的家夥都扔出去了,我以為怎麽也能讓妖胎有些顧忌,沒想到道經師寶印扔出去的一刻,妖胎身上突然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那妖胎都沒動,卻在他周圍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我隻覺得身子一輕,妖胎那張臉眼中無限放大,仿佛一處溫暖柔和的所在,顯露出來不可抗拒的牽引之力,天旋地轉之中我被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