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陰陽符師

我相信塔納的話,憑慕容春的本事,幾個狐仙就能守住了?問題是逃到那去了,為什麽沒有消息,沒跟我們聯絡?跟塔納說話的同時,我想的最多的還是慕容春和鈴鐺去了那。

突然聽到慕容春叫喊聲,我頓時一驚,接著又是一喜,喜的是鈴鐺和慕容春一直在暗中跟著我們,離的並不遠,驚的是,發生了什麽事鈴鐺竟然被劫走了,連慕容春都對付不了,以至於要向還在跟塔納對峙的我求救。

來不及多想,我手中暗扣著的黃符朝桌子上的塔納拍了過去,敕雷符,塔納雖然也很驚訝,反應卻不慢,在我雷符拍出手的一刻,腳尖一點,椅子向後滑去,硬是躲開了,雷符沒有拍中她,而是拍在了桌子上。

哢嚓!一聲驚響,雷霆氣息向外翻湧,整個屋子裏的景象驟然消失,我顧不得繼續跟塔納較勁,朝著屋子後門,一個箭步跨過去,頭也不回對守在門口的曹力夫喊道:“幫我拿下塔納!”

順著後門跑出去,右前方慕容春的影子若隱若現,我拔腿去追,追了五六分鍾,反而越追越遠了,眼見著慕容春進了一個林子,而我身後寇真三人並沒有跟上來,想必是正在跟塔納較勁。

“慕容春,你跑什麽啊?等等我!”我著急大喊,生怕林子裏有埋伏,慕容春卻恍若未聞,仍是向前狂奔,藥箱在肩頭晃啊晃的,我見喊不管用,幹脆悶頭狂追。

追到樹林邊緣,我耳聽身後塔納喊道:“薛偉,別追!”

張潤除了吃本事沒多大就算了,寇真和曹力夫都攔不下塔納?哥們有點納悶,懶得跟塔納廢話,連頭都沒回,這時天空上一道白色影子淩空而下,帶著一聲響亮的鷹滴,薩滿巫師慣會驅鷹,想必是塔納家養的白鷹。

我離樹林還有十米的距離,三五步也就跑過去了,哥們不想跟一隻畜生較勁,也沒那個功夫,手中黃符朝著襲擊我的白鷹甩了出去,腳下卻沒停,那白鷹肯定是躲了躲,並沒有趁勢而下,哥們趁這麽個短暫功夫,閃身進了樹林。

深山老林多精怪,我以為進了林子肯定會遭遇到襲擊,整個人都繃緊了,一邊往前追,一邊提防,我沒有想到的是,這片林子相當小,進去的快,出去的也快,也就三五分鍾的時間,跑出樹林了。

樹林前麵是一處斷崖,斷崖上架著一座怪橋,說是怪橋,是因為這座橋跟別的橋區別太大了,大到它要不是橫跨在兩山之間的斷崖,根本就認不出來是座橋,橋有很多種,拱橋,吊橋,直橋……統統都不是,這座橋竟然是彎下來的。

凹下來的板橋,兩頭翹起,中間凹陷,兩旁連護欄都沒有,橋身還花綠綠的塗抹著顏色,慕容春身處橋中間,還在向前跑,如此怪異的橋,慕容春都沒停下,顯然鈴鐺是真遇到危險了。

我邁步就要上橋,腳還沒跨出去,身後一道勁風朝我而來,哥們側身,手中黃符朝著偷襲我的白鷹甩了過去,同時念誦咒語:“天靈靈、地靈靈,定身祖師來降臨。鐵牛祖師來降臨,銅牛祖師來降臨。定你頭,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動,後不動,左不動,右不動……”

定身符,黃符甩出去的時機掌握的相當好,白鷹離我也就三五米的距離,俯衝的太快,想要有反應都來不及,被黃符啪!的貼在了翅膀上,而我也看清楚了要襲擊我的白鷹是個什麽模樣。

這是一隻漂亮的有點不像話的白鷹,兩翅展開將近兩米多長。一雙鷹眼銳利無雙,發出寶石般的光輝,身上羽毛潔白的像是冬天的飄雪,頭頂上細細的絨毛很長,隨風飄舞。實乃鷹中歐巴,一個照麵,我就認出了白鷹是幾乎絕跡的海東青。

海東青是古肅慎最高圖騰,有“萬鷹之神“、“神的使者“、“最接近神的存在“、“神選中的子民“等含義,在神話中海東青是一個渾身燃燒著巨大光、火和熱、揮舞著巨大翅膀、永不停歇、永遠怒翅飛翔的鷹神形象。

海東青被定身符定住,翅膀有些僵硬,硬撐著卻沒有摔下來,反而一轉朝我狠撞了下,我剛甩出去黃符,動作用老了,被海東青撞到,不過在被撞上的時候,我側了下身,我以為一隻鷹都被定身符定了,還能有多大的力道。

那力道是相當大,我感覺像是被頭牛給撞了,情不自禁的就飛了起來,要說哥們這兩年也真是鍛煉出來了,站的位置比較好,雖然被撞飛,卻是被撞到了橋上,前麵說過,那橋是個凹陷下去的模樣,我跌倒之後,順著往下出溜,我急忙穩住身體。

耳邊突然傳來咒語的聲音:“複見諸地獄之中,餓鬼窮魂,以日繼夜,受種種苦惱,悉無人形,五體壞爛,饑餐猛火,渴飲熔銅,足履刀山,身負鐵杖,遍體流血,悲號徹天,是時會中……”

聲音陰沉飄渺,像是在我耳邊響起,咒語是太上道君說解冤拔罪妙經,我穩住了身體四下看了看,並未看見有人,誦經的聲音是從那傳出來的?更讓我驚訝的是,上了橋之後,整個世界突然就變得陰森起來,天空昏黃昏黃的,四周死一樣的寂靜,再也沒有了半點生氣,連一絲的微風都沒有,像是進了幽冥地界。

我朝前看去,慕容春的身影就在前麵,還沒過橋,我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朝前快跑,我剛一動,原本堅固的橋麵,突然晃蕩了起來,與其同時,我像是驚擾到了什麽,鬼哭狼嚎的聲音席卷而來,伴隨著誦經的聲音,那真就不隻是別扭,而是太特媽別扭了。

前麵說過,橋兩側是沒有欄杆的,橋麵也隻有兩米左右的寬度,我腳下不穩,不敢跑的太快,但還是努力向前,朝慕容春的背影喊道:“慕容春,等等我,咱們一起想辦法。”

慕容春像是聽不到我的喊聲,已經到了橋的另一端,艱難向上爬去,哥們晃晃蕩蕩追趕,身後又傳來塔納的喊聲:“薛偉,那不是慕容春,快停下來!”

不是慕容春,難道還是慕容複?哥們懶得搭理她,這小妞沒安好心,仍是大步向前,同時拽出兩張黃符,左右手各一張,跑動中,身後的塔納不停大呼小叫讓我不要過橋,哥們那有心情搭理她,就在我到了橋的底部,離離慕容春已經沒多遠的時候,塔納突然喊了一嗓子:“薛偉,這是亡靈過橋!”

亡靈過橋是民間超度的辦法,下午先祭拜死去的亡靈,敬奠酒茶飯菜,告訴亡靈要過橋。當晚十一時左右才正式舉行過橋儀式,一直祭奠至交過子夜。

過橋必用的供品有:有未觶蒸製七塊兩三寸寬、七八寸長的果品,稱為橋板鼯,排列成一字形板橋狀,象征進閻王殿之奈何橋,橋呈七洲之意。橋頭橋尾均有陰曹官吏把守,要備熟鹵鴨一隻敬橋頭官,熟白雞一隻敬橋尾官。

還要用西瓜,西瓜祭奠的數量以死者有若幹兒女而定,不論男女,每人一個。獨子或沒有兒子的要送一對。祭拜時每個西瓜插上一支點燃的香,並套一串紙鏹,作為陰曹挑西瓜人的夫錢,此外還要加一盆有12種不同果類的鮮果,焚化大量紙鏹等,以此敬餮閻王,為求死者早日得以輪回超生。一些殷戶人家舉行過橋儀式時還請和尚、道士做個道場,俗稱打過橋敬。

怪不得這橋如此怪摸樣,可誰能有如此大的手筆,在兩山之間搭了個亡靈過橋?過去了這座橋,對麵又會是什麽所在?哥們有點相信塔納的話了,停頓了下,這時海東青突然從橋底下飛了出來,定身符竟然沒起作用,更操蛋的是,趁我出神的功夫,閃電般飛出來的,我下意識的彎腰,左手黃符甩了出去。

海東青戰鬥機一樣的斜飛了下,一雙爪子抓住了兩個肩膀,使勁撲閃翅膀,我就覺得一股大力向上拔起,被白鷹帶著飛離了橋麵。恍惚的我看到塔納朝我跑了過來,

片刻工夫,我被白鷹帶的斜飛,離開橋麵有三四米了,這時候要是再想不出辦法,等海東青將我帶到高空,死活可就由不得我了,情急之中伸右手,抓住了白鷹的抓子,使勁往下一拽,白鷹身形一晃顯然是被拉扯的有些吃不準力道。

左手黃符拍了出去,挨了這一下海東青也感到吃痛,身體一晃再也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放開爪子將我扔了下來,我臉朝下砰的一聲摔在橋上,正好掉在橋頭,離慕容春已是不遠,塔納也跑到了我身邊,伸手抓住了右手,剛要使勁拽我,前麵的慕容春猛然回頭,拽住了我的左手,使勁朝著橋頭這邊拽。

我清楚看到,拽住我的人不是慕容春,而是那個命蠱紅海棠,她朝我甜甜一笑,一股怪力牽引把我和塔納拽了過去,接著腦袋上挨了重重一擊,在昏迷過去的一刻,我恍惚看到塔納身後瞧的那一頭,趕來的慕容春驚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