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章 直搗黃龍

槍是木頭杆子的,槍尖是鐵頭的,或許是香火祭祀的原因,長槍韌性極強,拿在手中,雖然有點坑坑窪窪,卻沒有要腐朽的意思,慕容春不知道在那找了匹棗紅色的駿馬,洗刷的幹幹淨淨,鞍套齊全,頗有些戰馬的模樣,我莫名的就想騎馬,雖然我從來沒有騎過馬,感覺卻並不陌生,翻身上馬,很利落,剛要策馬狂奔,慕容春對我道:“太招搖了,你跟在我車後麵吧。”

騎著駿馬,挎著長槍,雖然是晚上,被來往的車輛看見,也是夠招搖的,再被有心人拿手機拍下來傳到網上,哥們就成網紅了,我點點頭,慕容春開車就走,我策馬跟在她車後麵,不敢有半點大意,嘴裏仍是小心念誦著滿江紅,感受著那股浩然之氣。

慕容春開車走的都是小路,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就不是路,我策馬狂奔,還是被一些來往的車輛看到,大多數的車都躲我遠遠的,也有例外的,其中一個哥們車速減慢,從後麵跟上來,車窗摁下,探著脖子朝我喊道:“哥們,大晚上的這是要跟誰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去啊?……”

哥們恍若未聞,驚人之事,必有驚人之舉,我跟著慕容春策馬快跑,趕到洪府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此時的洪府,不說張燈結彩卻也是燈火通明,正在等哥們上門,洪爺拿捏住了我不敢害人性命,門前站了兩個漢子,從站姿上看應該是練家子,旁邊還有站著個男人,看見我策馬而來,轉身就跑,顯然是去通報洪爺去了。

“直搗黃龍,直搗黃龍……”哥們策馬停了停,看著洪府,壯懷激烈,猛地一聲大喝,鼓蕩起胸中的一股英雄氣,朝著洪府策馬撞了過去,門口的兩個練家子見我騎馬衝撞,臉色都變了變,甭管身手多強,也無法擋住奔馬。

兩人互相看了眼,其中一個彎腰,擺了個起跳的姿勢,想把我從馬上撲下來,另外一個轉身從門後取出紅纓長槍,哥們手中握著的是嶽爺爺的長槍,以心合神,我合的是嶽爺爺的神,長槍也經曆過祭拜,外表雖然看上去陳舊,形神卻在,合神之下,仿佛是嶽爺爺的瀝泉神槍附體,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轉瞬之間,快馬衝到洪府門口,左邊的漢子怒吼一聲,縱身朝我猛撲,果然是想把我從馬上撲下來。

“怒發衝冠!”哥們同樣是一聲怒吼,鐵槍朝那漢子橫了出去,嶽家槍動作古樸,招招製敵,攻有刺,戳、點、掃、挑。防有格,撥、架、擋、淌。獨特之處是將防守和進攻兩動融為一體,攻防一次完成。防中帶攻,攻中設防,使敵人無還擊之機。

我從來沒學過嶽家槍,但並不妨礙我使出嶽家槍,鐵槍橫的一掃,快如閃電,啪!的抽在躍起男人的胸前,愣是把他給抽飛了出去,長槍掄出去,借勢轉身,回砸,右邊的漢子手中紅纓槍剛舉起來,我手中的長槍已然到了,那漢子隻能是舉槍來擋。

借勢之下,長槍力道大的嚇人,拿槍漢子手中的紅纓槍不過是白蠟杆子做成的,啪!的聲,鐵槍砸斷了紅纓槍,槍頭打在漢子腦門上,頓時就給敲暈了過去,以心合神,不過是借了三分神氣,可就是這三分神氣,就沒有人能抵擋下來。

嶽爺爺的神勇,果然是天下無雙,幹掉兩個漢子,我勒停戰馬,就見洪府院子裏燈火通明,客廳外麵,擺了好幾張椅子,上麵坐滿了人,左右兩側和院子四周,起碼得有五六十號的****人物,都傻眼了一樣的看著我。

哥們出場太過震撼,甚至是招搖,洪爺還是那副打扮,黑色的唐裝,千層底的布鞋,不同的是手裏還拿著把紫砂的茶壺,顯然是當看戲了,見到我這模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在他身邊,同樣是幾個江湖氣很重的男人,歲數都不小,最小的也得四十多歲,應該是被洪爺邀請來看戲的,都跟洪爺一個表情,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估計誰都沒想到哥們會如此出場。

洪爺若是早二十年,說不定還敢拎起板斧跟我較勁,他依仗著凶殘狠猛起家,哥們就要用狠猛敲掉他的悍氣,但現在的他,色厲內荏,早就不複當年之勇了,一個玩陰謀詭計的人,已經沒有了血勇,洪爺站起來朝院子裏的弟子和保鏢喊道:“給我弄死他,事我來擔!”

洪爺肯定是許下了重賞的承諾,幾十個漢子有抽出砍刀的,有拿出匕首的,還有拿雙節棍的……朝著我蜂擁而上,哥們縱馬直奔洪爺,鐵槍橫掃,掃飛幾個擋路的,骨骼斷裂聲響成一片,手腕一抖挽起個槍花,直奔洪爺,我離洪爺距離還遠,因為他家的院子實在是太特媽大了,可槍尖指向洪爺,他的臉色還是變了,我能感覺到他心中的驚悸,卻強忍著沒有躲開。

更多的人朝我而來,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混子們沒有經濟來源,靠的就是拚命,不少混子的想法是想在這一戰中出名,得到洪爺的賞賜和看重,不要命的還真不少。

我也真不敢要他們的命,鐵槍不敢刺和挑,隻能是掃,砸,拍,抽……就算是這樣,幾十個玩命的漢子也擋不住我絲毫,縱馬向前,鐵槍揮舞的鐵桶一般,凡是沾著的立刻就被掃飛出去,身下的戰馬也驚了,撩起了蹄子,被哥們狠狠夾住,朝著洪爺快去。

耳聽得洪爺身邊一個男人驚訝道:“老洪,你怎麽得罪了這樣的人物?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什麽了不起的恩怨,不就是一條狗嗎?你是怎麽了?”

洪爺是有苦說不出,轉身對他身後的一個漢子喊道:“幫我弄死他,我給你一百萬。”

漢子聽到洪爺說,從懷中抽出一杆旗來,迎風一展,猛張飛似的,卻是個老熟人,牌坊村那位五行旗的黑漢子,洪爺能把他請來,本事也算不小了,估計是別人介紹的,並不知道要對付的人是我,手中黑旗一揚,瞪著眼睛問洪爺:“你要對付薛偉?”

問的洪爺一愣,那黑漢子怒道:“你特媽請我來對付他?他要是死了,老子都活不過三十去,去你媽的!”一腳揣在洪爺椅子上,椅子撞到洪爺身上,愣是把洪爺踹了個跟頭,此時哥們身邊已經躺下一片人了,別說一合之敵,半合之敵都沒有,縱馬躍過躺在地上的洪爺,勒轉馬頭,大聲喊了句:“還有誰?”

這一嗓子當真是喊得威風霸氣,坐在椅子上的幾個黑老大,都站起來閃到一邊,剩下還沒倒地的漢子也就十幾個,也都殺紅了眼,拎著砍刀朝我靠近,那五行旗的黑漢子旗子一展,護在我身邊道:“這有我,你去忙你的。”

洪爺夠倒黴的,以為請了個高手,卻不知道是給我請了個幫手,黑漢子如此照顧我,哥們也心存感激,輕聲道:”謝了!”從馬上跳下來,拎著長槍衝進了客廳,客廳裏麵沒人,穿過客廳左門,進到一個小院子裏,迎麵碰上幾個洪爺的弟子,都被哥們被用槍砸暈。

我一往無前,在右邊小屋子裏找到了被關押著的寇真和張潤,看守的幾個混子想要動手,被我用鐵槍掃飛了出去,寇真見到我,帶著哭音道:“偉哥,你特媽終於雄起了!”

我解開寇真和張潤身上的繩子,帶兩人回到客廳,整個洪府一片狼藉,洪爺灰頭土臉,臉色相當難看,還剩下十幾個漢子,那個也不敢跟黑漢子動手,難得的是,幾個黑老大竟然沒有走。

眼見我拎著鐵槍帶著寇真和張潤出來,其中一個黑老大道:“小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天這事,咱們不打不相識,你要是給我麵子,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沒有太大的過節,不就是一條狗的事嗎?”

我很想告訴那位黑老大,不是一條狗的事,是尊嚴的事,但我知道隻要搭上話,我絕對是說不過這些滿口義氣的黑老大的,幹脆一言不發,鐵槍護著張潤和寇真,來到黑漢子身邊道:“兄弟,幫我把馬牽出去!”

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我護著張潤和寇真走向大門,沒有人敢再攔著,黑漢子牽著馬跟上,風平浪靜的出了洪府,慕容春的車就等在外麵,人就站在車前,見我回來,迎上來幾步,哥們勝了,救出了寇真張潤,看到慕容春心神一鬆,眼前頓時就是一黑,對迎上來的慕容春道:“快上車,上了車就走,我支撐不住了。”

慕容春點點頭,卻沒扶我,而是跟在我身邊輕聲問道:“咱們有無數種辦法對付洪爺,何必把自己搞成這樣呢?”

我想震懾住洪爺,不想殺人隻能用這種辦法,但我也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不用鬼神,不用道術,就算隻剩下我一個人,也能滅他滿門,他沒法不顧忌,也讓別的有心人看看,想要算計我們,得付出什麽代價,我和寇真張潤想要平安無事,就得把洪爺打服,讓他害怕,畢竟,我不想變成逃犯,我還得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