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中隻瞥見一個人影在樓梯口閃過。

我穿好衣服,把頭發給紮好了,奔出大門就看見樹底下停了一輛車,一個穿西裝帶墨鏡的男人正站在車邊。

“不好意思,我是白芊芊……”我一路小跑過去,那男人朝我頷首:“表小姐,我是司機趙興,來接你過去。”

我點點頭,順從的坐上車。

一路上我旁敲側擊的問了好些問題,趙興知道的沒有多說半句,公式化的回答讓我心裏一點都不舒服,到最後幹脆也就不問了。

但大概的情況我還是知道的,比如說我姥是這邊極其富裕的地產商,傳奇的一個女強人,把我媽趕出家門後和我們家幾乎沒有往來,但我還是見過她幾次的,印象中不是個很和善的老太太。

我有些發愁,我奶嘴巴怎麽這麽不牢靠,還天天說瞧不上我姥呢。

就這樣胡思亂想,沒注意趙興已經把車子開進了別墅區,周圍都是單獨的小洋樓,這個小區坐落在山底下,位置不錯,地龍穴上。

“到了。”趙興提醒我,替我拉開了車門。

其實我平時自力更生慣了,連下個車都有人開門讓我著實好不自在,道了一句謝謝後就往樓上走,所以說我這種人天生就是平窮命,穿一套限量版都像做賊一樣。

家裝是什麽風格我就不知道了,就是國外那種情調。

“老太太,表小姐來了。”趙興引我到客廳,低頭說了一句,對麵應了聲:“行,你下去吧,讓廚房準備吃的。”

“是。”趙興退下。

我抬眼就看見一個衣著整齊的老太太坐在沙發上,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到腦後,臉上的皺紋也沒我奶那麽多,但是眼神卻很犀利,感覺你整個人都被扒光了放在她麵前一樣,如坐針氈。

“姥。”我低低的喊了一聲。

她指了一旁讓我坐,隨即問:“家裏現在怎麽樣,過得還好麽,芊芊從你七八歲之後我就沒見過你了,這一算都十多年了,你都長那麽大了。”

說實話,我有些拘謹,隻能如實回答:“都挺好的。”

說完也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麽,坐在一旁心裏默默地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早知道就不來了,來這裏受罪。

我姥似乎也沒有太多想說的,那種多年不見的重逢戲碼沒有在我身上上演,她隻說:“等會兒你表姐該回來了,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在這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哦。”我悶悶的應了聲。

之後她讓我自己四處看看,自己上了樓,對於這個姥姥其實我也說不上太多的感情,但是血緣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就算是多年不見,可是心底總是隱隱有著熟悉。

我在二樓的陽台上往底下看,遠處開來了一輛車。

車子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們正說話,不經意往這一瞥,我感覺自己下巴要驚掉了。

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

居然是一夜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