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一具屍體停放在警局的地下室,DNA比對的結果還沒有出來,現場的采集已經差不多了。

唐安說,法醫來看過,覺得死者的屍體非常詭異,所以通知了他們,這件事情也就全麵移交給雜物科處裏。

我先前和唐安談判的條件就是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必須要知道,所以這一次他通知,我,我也沒有感到十分意外,反而覺得唐安這個人倒是挺可信的,至少言出必行。

今天局裏值班的人是老六和王叔,王叔50多歲出頭的樣子,兩鬢已經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挺多的。

我聽唐安說過,他是蟒仙家的出馬弟子,在這方麵上,也是有一定能力的,一直在雜物可幹了30多年。至於小六有什麽樣的能力,我暫時還不知道,他也沒有跟我細說,但是我始終相信能夠在雜務科幹事兒的人,至少在某些方麵都會與藏人不一樣。

我們初步看了一下,我們確定這不是普通的鬼物所幹的,因為一般他們是不會吃人心的。

王叔說:“我非常同意他這個看法,就目前傷口而言,下手的怪物又狠又準,那人還沒死的時候就被掏了心,所以臉上如此猙獰,疼死或者嚇死的。”

我想了下有一些猶豫,囁嚅了半天才說,“王叔,你看這傷口的形狀像不像是那種巨大的怪物一樣,然後把心給掏出來,我覺得這有可能是一種妖。”

聽我這麽說,王叔看我一眼,像是很讚賞的樣子說,“你這小姑娘倒是挺有見識的,這傷口的形狀了這麽多年也很少見,畢竟這種事情在西陵城裏發生不多,也算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巨大的傷口,所以我想應該是你說的那樣是一隻妖。”

看來這和我初步的裁判段十分吻合,我先前就感受到了一股似若有若無的妖氣,果然是西陵城裏出了妖。雖然我們得出了這樣的分析,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是要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如果真的是妖的話,那麽它很有可能還會尋找下一個目標,就目前情況而言,我也不能確之鑿鑿的說就是妖。

我一直在雜務科呆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吃完飯我才往學校裏趕,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給夏彤彤打了電話,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打了很久才有人接,可接的人不是她卻是封珩。

風痕跟我說夏桐桐現在情況算是比較穩定,不哭不鬧,但我知道不哭不鬧才是最糟糕的情況。

我忽然想到了西陵城裏出現的那一句被挖心的屍體,想到了封珩最近一直藏魂在這具軀體裏,而他需要精血,所以我順帶問了一下他的情況,但他矢口否認了。

封珩說,他也會注意留心這邊的情況。

從小到大,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和鬼打交道,關於妖的了解少之又少,除了鏡妖是我從小認識到大的唯一一隻妖,現在沒認識其他的妖了。

我奶和繼媽都供的胡家大仙,他們都是胡家大仙的出馬弟子,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以為我打了竅兒,但其實不然,我並沒有是任何一位仙家的出馬弟子。

我繼媽說是天命所致,讓我好好珍惜這緣分。

對此我不以為然,沒有誰希望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我從小爬樹翻牆習慣了現在到城裏生活,這些條條框框反而讓我感覺束手束腳的。

我不像夏桐桐天生一雙鬼眼,從小擔心受怕的,打小我的腦海裏就沒有怕這個字,更是沒哭過一聲,後來阿淩為了救我,搭了一條性命,也是那時我才知道,什麽狗屁天命所致才是擔在肩膀上最重的負擔。

回到宿舍,我沒想其他三個人都在,見到我的時候她們有明顯的意外,但我現在身上大事小事不斷,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室友關係上麵。

我在抽屜裏拿了一麵鏡子,正往外走,白皙在身後問我,“芊芊你又要出去了呀,今晚還回來嗎?”

我關上門的瞬間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他說什麽我就再沒聽到了。

鏡子握在手心,我忽然覺得有些沉重,鏡子是人和鬼之間的一個媒介,尤其是晚上陰氣越盛的時候,人往往能從鏡子裏麵看到許多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我把鏡子拿到了廁所鎖上門,背靠在牆上,把鏡妖給召喚出來。

等了一會兒,鏡子中才出現了一張臉,她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臉上是大濃妝,看起來妖豔無比,一見我就開始抱怨:“真是的,大半夜還要睡美容覺呢,你叫我出來幹什麽?白芊芊,你再這樣三番五次地召喚我,我可要告訴你奶奶了,一天到晚整天和一隻妖瞎混。”

我笑了一下,然後盯著鏡子看,很認真的問她:“今夭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西寧城出現了一股妖氣?”

“沒有啊,哪裏來的妖氣?”鏡妖回答的很快,而後打了個哈欠,對我說:“不行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覺了,再見。”

說著就這樣消失了,鏡子中,我手裏握著鏡子,靠在牆上,想著剛才鏡妖那心虛的樣子,心知道這裏麵一定有問題,她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卻沒有告訴我。

我給唐安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多留意最近城裏一些怪異的事情,著重把精力放在妖這一塊上麵。

他很快的就給我回了短信,簡單的幾個字,表示明白。

我不禁莞爾,雖然和雜物科的人相處沒幾天,但是感覺和這些人在一起感到特別自在。

我回寢室,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就睡了,醒來的時候感覺特別累,像是在夢裏跑了一個馬拉鬆一樣,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

早上去洗臉的時候,白皙拉住我問,“芊芊,你來大姨媽了嗎?怎麽胳膊上都是血?”

我一愣,連忙低頭去看,這件袖子上有一道鮮紅的痕跡,扭頭去看的時候,白皙說,沒有呀,你衣服上沒髒,就袖子那塊兒髒了,你這也太奇怪了吧。

她說完還有捂嘴笑了一下,我也尷尬的笑了一下,捂住胳膊,轉頭往洗手間走,卻沒感到肩膀上有任何的疼痛,那這些又是從哪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