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趕緊拉住他,有些擔心:“這麽晚了,誰還會上來啊,你先別著急,等一等,等一等。”

我趕緊去翻自己的包,從裏麵拿出來自己的羅盤和小布袋,裏麵有銅錢劍和黃紙符,我從胳膊上的傷口沾了血畫了一張符給他:“拿著,貼在門上。”

秦政按照我說的去做,果然,敲門聲一下就沒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淩亂的屋子裏呆坐了一夜,等天亮的時候我終於撐不住了,翻身沉沉的睡過去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我夢見自己從懸崖這一端走到另外一端,隻有一個很細的鋼索,我就這樣慢慢的一步一步往那邊走,對麵站著秦政,山風冷冷的一吹……

啊——

我從夢中醒來,眼皮跳得很厲害,左跳財右跳災,兩邊眼皮跟抽搐一樣,看來我真是沒有睡好,剛想翻身繼續誰,卻忽然意識到身邊有人。

“秦政……”我推了一下他,他翻了一個身剛好壓來一隻手在我肚子上,我無奈的朝天花板翻白眼,又喊了幾聲他都沒有要醒的意思。

就這樣,我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這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我剛往床下一跳卻忽然意識到地上的玻璃渣,可並沒有預想之中的疼痛。

低頭一看才發現已經清理幹淨了。

我從窗子那裏伸頭往外看,天空晴朗萬裏無雲,那顆星星也不見了,所以接下來又能好過一段時間了,隻不過昨天沒有想象中那麽難搞。

“起來了?”身後有人問,我點點頭,“秦老師。”

秦政靠在門口看我,一隻手撐住腦袋,他指了指我:“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衣服上都是血,或者,你把我襯衣先穿回去。”

“別,我不敢。”我抿了抿嘴角,他無所謂一笑:“算了,你就這樣回去吧。”

我正想還嘴,手機響了,我在兜裏掏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秦政看了我一眼,到床頭拿了手機,眉頭似乎還皺了一下。

“老夫人。”秦政喊了一聲,靠在牆上,我這才看到不是我的手機,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後來我沒和她在一起了。”

“嗯,是這樣,誰,羅方?”

我看秦政的神色變得有些嚴肅就知道出問題了,當他說出羅方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明白了,薛琳肯定是出事了。

果然,秦政掛了電話,從衣帽架上拿了自己的外套,邊往外走邊說:“芊芊,薛琳被羅方給劫走了,他不讓報警。”

我也跟上去,跟他一起下樓,說:“嗯,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政看我一眼,我笑了笑:“沒事,別擔心我,我本事大的很呢,而且……我姥中蠱是在羅方來之前,我總覺得有點什麽,但是說不清楚。”

他想了想,然後才說:“行,那我帶你去,但是你不能說你昨天和我在一起,免得你姥還要怪你,薛琳她……是我的錯。”

我沒有說話,不知道該咋接。

趕到別墅的時候我姥正坐在書房裏,整個人看起來都瘦了一些,前幾天遭遇了一場大病,人總是要清減一些的。

見我和秦政同時出現,她也沒有趕到驚訝,整個人都感覺憔悴了不少。

秦政見了老太太自己先認錯:“老夫人,是我的失誤,您告訴我羅方提了什麽要求,我去把薛琳換回來。”

我姥把手機遞給他,滿眼疲憊。

“老太太……”秦政隻看了一眼就把手垂下去,我飛快的瞟了一眼,隨即了然,雖然我看得不真切,但大概是明白的。

那是一張照片,一張衣著狼狽的照片。

我姥估計是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把臉埋在手掌之間,聲音嗚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這孩子,是我的錯……當初我就應該徹查羅方,讓他進監獄。”

“姥……”我上前,但是不知道怎麽安慰,看了秦政一眼,他搖了搖頭。

秦政說:“我現在就去把她帶回來。”

“羅方要錢,他說他已經把琳琳給……給,”她看了我一眼,沒說下去,我垂下頭,隻聽我姥咬牙說:“秦政,如果是真的,你把琳琳帶回來,至於羅方……你知道該怎麽做。”

秦政嗯了一聲,我姥抓著我的手,隨後又鬆開:“囡囡,你就別跟著了。”

“嗯。”我乖巧的應了一聲。

秦政走之後我給她熬了一鍋粥,裏麵放了幾篇安定劑,量不大但是能讓她睡一覺,我讓趙興給我車鑰匙,起初他不肯,但是最後沒擰過我,隻能如了我的願。

秦政等在高速路口,我們隻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就一起往郊區去了。

羅方挺會挑地方的,郊區和市區將近四十公裏的路,這裏有村鎮也有廢棄的工廠,總之就是很偏僻,偏僻到我們一開車進去就會被發現,所以我們把車泊在鎮上的醫院,等天黑一些再摸過去。

七點,天黑了一些。

就我和秦政兩個人進了村,趕來的保鏢都換了衣服等在外麵,等天一黑的時候在摸進來,免得人太多打草驚蛇。

這邊的村莊級具西北特色,大大的院子裏種了好些蘋果樹,不過都是黃土地,每個人臉上都團著高原紅,我們一露麵就被人給攔住了。

是個很瘦小的男人,個子和我一樣高,他賊溜溜的目光在我臉上過,看了一下我們,說:“是來救薛大小姐的吧,真是沒誠意。”

秦政冷冷的看著他,手中的錢箱子往地上一扔,“帶我去見薛琳。”

小個子男人的目光時不時往我身上瞟,賊兮兮的:“來吧,就在村後頭的廢工廠裏,這錢挺足的啊,我們方哥會遵守承諾的。”

走了一小段路,吃過飯的村民出來看熱鬧,方言口音太重,我聽不大懂,隻見小個子貪戀的捧著錢箱在前頭走,我真想從背後一腳踹上去。

“到了。”小個子指著前麵廠房,旁邊不知道又從哪裏竄出來幾個人跟在我們身後,我看了幾眼,心中嗤笑,這群人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這座廢棄工廠先前是木材加工的,大老遠就能聞見一股木屑味,我們幾個人往裏麵走,耳邊忽然傳來女人尖利的慘叫:“不要,你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