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張筆和一張紙,大概畫出來那個紋身的樣子,我記得是一條龍身蛇首的東西環成一個圈,咬住了自己的尾巴,身上的龍鱗十分清晰。

畫好的時候我遞給包打聽他,他盯著好一會兒,皺著眉:“好像是見過,在南方……十九年前好像見過。”

“真的麽?”我雙眼頓時放光,包打聽正著看豎著看,反轉著看,最後得出結論:“我見過,當時寫了一個小本本呢,具體是什麽來著,我想一下啊……”

我期待的看著他。

包打聽回憶,“我記得那一年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雨,南方遇見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洪水災害,我那時候在山城,那時候那邊挖出來巴蜀人的一個大墓,我好奇過去看看,半夜醒過來在玻璃上看見一個藍光,好像就是這個圖騰的樣子……形狀挺像的。”

“那到底是像還是不像啊。”我有些著急,包打聽慢吞吞的說:“小芊芊,你先別著急,等我找到了那個小本本我再告訴你。”

我歎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失望。

包打聽說:“小秦秦不是說你有事兒找我麽,就是這個圖啊,等我找出來了我跟你說,小芊芊,你幫忙我把鏡妖喊出來,要不我就不告訴你啦。”

我:“……”

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我說:“等等,我怎麽知道你沒有唬我,這樣吧,我問你你知道怎麽解蠱毒麽。”

“蠱啊,湘西的那個啊,你等等。”包打聽在自己的雜物堆裏翻東西,從一個小陶罐裏抽出來一本書,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鋼筆字,湘西奇異錄。

我半信半疑的翻開一頁,裏麵果真講了一些和湘西三大神秘傳說有關的事情,包打聽湊上來:“這本書借你看,等你解毒之後你再幫我把小妖精喊出來,怎麽樣。”

“成交。”

中午的時候我們就能回了,包打聽抱著大白鵝搭順風車進城,秦政說:“小包,你這公雞……看好了,要是拉我車上了,你自己洗車啊。”

“什麽公雞,叫戰鬥機。”包打聽一臉正經,然而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捂著嘴笑,目光和戰鬥機的目光一對上,那家夥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高傲的昂著頭看往窗外。

這隻鵝很有前途呀。

進了市區,秦政把包打聽放在一家酒店門口,自己載著我就回家了,我從後視鏡中看到他正滿臉笑意的朝我揮手,有些於心不忍:“秦老師,這樣不好吧。”

怎麽都覺得有些欺負他的意思。

秦政看了我一眼,輕笑一下:“你真以為他是古人啊,包打聽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你就別瞎操心了,他給你的書你自己好好看看,指不定能幫上忙。”

“好。”我又看了一眼,發現一人一鵝朝著我們相反的方向走,影子越來越小,最後我說:“秦老師,他到底叫什麽啊,我覺得挺高深莫測的。”

秦政看我一眼:“你也挺高深莫測的。”

他把我送到別墅門口之後就回去了,我抬頭就見二樓站著薛琳往這裏看,身上穿了一條白裙子,我見猶憐。

我當沒看見,直接上了樓。

包打聽這本書裏的確記載了很多東西,有些還很詳細,我看的時候發現上麵記載的解蠱的方法和我學到的不太一樣,反複看了幾遍確定的確是有些差別的。

我在洗手間點了一把香,嫋嫋的煙裏,閉眼念咒:“瓊輪光輝,全盈不虧,願降靈氣,赴我歸期。”

鏡子裏出現一張臉,我敲了一下鏡麵:“我有事兒問你。”

“說。”

我笑了笑:“為什麽你們修成妖的差不多都是女人呢,這就奇怪了,我真的很好奇啊,告訴我唄。”

“滾球。”鏡妖白我一眼,手也環抱在胸前,“說正經事兒呢,我還沒修出來人形呢,你能不能別老召喚我啊,下次我告訴你奶你信不信。”

“行行行。”我趕緊認錯,換了一副諂媚的笑:“幫個忙唄,鏡子姐姐……你說,這解蠱術,我姥跟我繼媽給我交的,到底對著沒,咋不管用呢。”

“我沒見她們用過,所以不知道,你自己拿主意。”說完,鏡子裏啥也沒有了。

算了,我又翻了包打聽的書看了一會兒,書上說還需要藥引,何為蠱何為引,這意思大概就是我要找到金蠶蠱做引,然後才能解蠱。

但是我上哪兒找金蠶蠱去啊。

“啊……好煩。”我躺在**,書本蓋在臉上,磨蹭了許久,這才打電話給我奶求助。

我奶說金蠶蠱別的東西還好,就是這金蠶,我都未必能弄得到而且現在我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整這些事兒。

這一整天的奔波讓我有些累,現在醫院那邊盯著我不讓我過去,我隻能拜托秦政把我熬好的粥給我奶送去。

三天之後,她真好了。

最後一次讓秦政去送粥,他盯著我的手腕起疑:“白芊芊,我記得你前幾天還是好好地,這手……紮了一圈?”

“秦老師,輕點輕點。”我哭喪著臉,“不小心劃到手了嘛,這能怪我麽,你知道下廚這種事情是很有技術含量的,我一不小心就剁手了。”

秦政冷笑:“剁手腕?”

我連忙抽回去,秦政這廝下手一點情麵的都不留,捏得我可疼,我說:“對,我喜歡,怎麽著,礙著你了啊。”

秦政沒說什麽,給我把粥送醫院去了。

他前腳剛走,夏桐桐就打來電話,說是讓人給堵住了,讓我現在過去救她。

我在她家附近的小巷子找到她的時候她小腹中了一刀,正往外冒血,地上也是一大灘血跡,整個人都沒了意識。

“夏桐桐,夏桐桐……”我喊了好幾聲,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她十分虛弱的睜開眼,笑了笑:“臥槽,居然沒死,我也是命大,我打120了,怎麽還沒有來……”

“閉嘴。”我吼了一句,抱著她往巷子外麵跑,她斷斷續續的說:“是王家幹的,記恨上次那個事情,說是沒有配婚生意敗了,媽的……關老子什麽事兒,我又沒吃她家的米……”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沒了聲兒。

我頓時停住,摸了一下她的脈搏,已經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