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我有些疑惑,先前情況太緊急,沒想到很多事情,這時忽然冷靜了才發現,秦政怎麽來了羅城。

他看了我一眼,問:“你要去哪?”

我答得沒頭沒腦:“秦老師,你最近和我說的話有點多,我有點受寵若驚。”

秦政盯著我看,看了一會兒忽然說:“你說我以前對你冷若冰霜,現在和你說的話多了幾句,覺得我對你有不軌之心?”

這……這叫偷換概念麽?

我磨嘰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適的措辭,隻能說:“沒有沒有,秦老師您想多了,我隻是有點奇怪哈哈哈哈……”

最後的幾聲幹笑簡直讓我無地自容。

秦政嘴角略勾,不願意和我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隻是問:“你等會兒去哪,回家麽,天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太安全。”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家就行,不勞煩秦老師送我了。”我連忙說,秦政眉梢一挑:“我沒說要送你。”

我:“……”

好尷尬。

於是我就不說話了,我看看他還能說些什麽,果然,秦政看了一眼時間,說:“已經是十點半了,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家吧,我就不能送你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秦政開車走了,等到他的車子消失在夜幕之中,我繃緊的弦這才鬆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看見秦政我總是不自覺的有些緊張,難道和那天晚上有關係。

我捂臉,罵自己沒用,不過就是一夜情麽。

現在這個點是沒有公交車回去了,我在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和司機說了地址,他看了我好久才說:“小妹,現在很晚了。”

“是啊,怎麽了?”我有些奇怪,拉開門不知道進去還是不進去。

他上下打量我,說:“一百塊錢,不打表。”

“為什麽?”我不解。

司機大哥說:“你不知道在上個禮拜在你們那邊的十字路口出了車禍麽,大雨天好幾輛車子追尾,那邊晚上都沒人敢跑車了。”

哦,我心下了然,開車的有時候特別忌諱這個,當即說:“行,我知道了,一百塊錢就一百塊錢,你送我到家門口。”

“好。”

我把包放進去,問他:“大哥,上次出車禍是什麽時候,一個禮拜前?”

“對啊,剛好是一個禮拜前,今天是頭七,我本來不想去那邊的,但是看你一個小姑娘也是不容易……”司機大哥一邊開車一邊說,“死了兩男一女,一個車上的,小轎車都變形了。”

頭七,那麽十字路那裏應該挺凶煞。

出了市區就沒有那麽亮的燈了,路兩邊是村莊或者大山,司機同我說了一會兒話,見我神情怏怏的不在狀態,也就自己悶頭開車了。

我靠著玻璃窗,外麵烏漆抹黑的。

再過十分鍾就到前麵的十字路口了,小時候我在這裏見過一場車禍,穿藍色工裝的男人被疾馳而來的車給撞翻了。

思緒一下子飛得很遠,司機忽然罵了一句:“真晦氣。”

“啊?”我回過神,看見路邊蹲著兩個人在燒紙錢,司機說:“今天是頭七,妹子我等會兒送你到你們村口吧,再過一會兒就很晚了,也拉不到什麽人。”

“行,我知道。”我說,眼睛卻是盯著燒紙錢的銅盆看,盆裏火苗竄得老高,一股青煙順著飄起來,很快就被風吹得打了璿兒。

糟糕!

我心中警鈴大響,擋著眼睛往外看,看到了站在一個婦女背後的男人,他一身是血,臉上也都是血汙正伸出手去想要掐那個婦女。

“師傅,停車。”我忽然開口,抽出一張錢,司機卻是一愣:“小妹,你幹什麽?”

“我想起來我奶說來接我,就不用師傅送我回去了,沒幾步了。”我飛快的說,師傅看我一眼也不好多說什麽,把車停在路邊。

我把錢放下,拉開車門下車,這一瞬間,我感覺到背後起了風。

“小妹,注意安全啊。”司機和我說了一聲,踩下油門往前準備掉頭,我胡亂了應了一聲,借著車燈卻看到了不知何時坐在計程車後座的男人。

我瞪大了眼睛。

“師傅……”我開口大喊,可是那個師傅充耳不聞一樣踩下油門就飛奔而去,似乎一刻也不願意多留。

呼呼——

風忽然很大,地上燒紙的人喊了一聲:“媽,把火給滅了吧,這麽大的風把火苗子都吹跑了,我擔心引起來火災……”

“好。”那個婦女也站起來了,我站在那裏看著,背後那個男人朝我看來,臉上一片的血汙顯得十分的猙獰。

司機師傅說死了三個人,兩男一女,兩男都回來了。

年輕一點的女孩子扒拉開那一堆紙錢,我趕忙上去阻止:“等等,先等火燒完,哎哎哎,別用腳踩啊……”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踩了好幾腳了。

婦女往盆裏倒礦泉水,一會兒就冒出來一股白煙和一股難聞的味道,年輕的女孩看我一眼,然後又繼續踩。

婦女身後的男鬼咧嘴,雙手往她脖子上掐。

我上前幾步一腳踢開那個銅盆,伸手去抓那個婦女:“大姐,這頭七的紙錢最忌諱燒到一半就滅掉了,小心點。”

“神經病啊。”那個婦女大喊一聲,年前的女孩子也衝上來:“你幹什麽啊,這大晚上的,你是誰啊。”

呼呼呼——

風吹來詭異的哭聲,兩個女人頓時嚇一跳,女孩子喊了一聲:“什麽聲音,啊啊……媽你後麵有一個男人……媽……”

她眼睛一插,直挺挺的往地上倒。

“妹兒,妹兒。”婦女臉上有些驚恐,她看向我,瞳孔忽然放大,指著我身後:“你,你,你……女人,呃……”

喉嚨裏一嗝,也倒下去了。

我微微側頭,卻是哼了一聲蹲下身去試探兩個人的鼻息,又摸了一下勁動脈,感覺到還在跳,才稍稍舒心,幸好沒死。

“嘻嘻嘻……”背後的聲音在風裏蕩,“小姑娘,膽兒挺大啊。”

那女鬼忽然出現在我麵前,白裙子被染得血跡斑斑的,臉上也是一片血汙分不清五官,眉間一團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