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左臂
楊羽認真得將自己的血液，均勻塗抹在了餘下的幾塊電池上，接著便很是恬淡得看向不斷有陰風吹來的方向。幾聲模糊的低吼之後，敵人出現了……
也許是為了節省力氣與楊羽他們戰鬥，追來的6隻地縛靈並沒有選擇飄飛。
隻見它們上至體型最為龐大的惡靈頭子，下至連腦袋都殘破不堪的雜兵，全部如野獸般四肢著地得狂奔而來。當這群倭國地縛靈們，忽然發現自己追殺的目標居然正安靜得等在前方時，集體愣了一下。不過，目標放棄了逃跑，對於將自己視為獵手的它們來說，自然是好事。
不知為何，這次來襲的惡靈都沒再隱藏身形，已經退出凝血瞳狀態的楊羽，也能看見它們。五短人形，黑氣繞體，臉上一片模糊……真是把我們當成煮熟的鴨子了啊……
世仇相見，也沒什麽場麵話好說，最大個兒的地縛靈一聲呼嘯，帶著3名跟班，直接撲向了嚴陣以待的英靈首領老鬼。另2個地縛靈則是尖叫著向楊羽衝來。
找上楊羽的這兩隻惡靈都曾吃過楊羽的虧，跑在最前麵的那隻僅剩半拉腦袋的，便是最初，差點被楊羽打死在趙樣公寓裏的那個倒黴鬼，另一隻，則是在隧道中意圖偷襲楊羽小腹時，反被楊羽下意識得一記格擋給揍了個滿臉花。因此，這兩隻惡靈雖然和楊羽算得上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但是，另一方麵，它們卻也更加了解楊羽的厲害。於是，兩隻惡靈很有默契得與楊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似是在觀望。
畢竟，它們可不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傻鬼。
“過來呀，你們看我現在多無力，多虛弱。”精神高度戒備得靜坐半晌，然而那2個惡靈卻始終隻是圍著自己盤旋，不曾上前，楊羽有些心急。惡靈可以等，他卻等不得。隻因為，從墜入那大坑開始，楊羽體內的靈氣就忽然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枯竭期，無論他如何調整匯集，可靈氣就是莫名其妙得不見漲，仿佛是身體哪個角落漏了一樣，楊羽攢多少，這漏洞就瀉多少。所以，已經無法使用真言咒的楊羽，目前唯一的抗敵手段便隻剩下自己的童子血了。楊羽絕對夠狠，自殘起來一點不含糊，給自己身上開血口子時連眉毛都不會皺一下。可是，楊羽畢竟還是人類，是人類就不可能無節製的流血。一夜之間連番激鬥，又加上受傷失血，已經將楊羽折騰得幾乎是油盡燈枯。現在。他還能勉強給自己放些血來防身，可是，如果再耽誤一會兒，恐怕到時也不用麻煩惡靈出手了，流血就能流死他。
左臂上剛剛咬破的傷口疼得已經有些木，血還在流，楊羽覺得自己的力量，似乎也在隨著這鮮血一起緩緩流失，他真的等不起了。
楊羽忽然露出一個善意得微笑，趁著惡靈微一愣神之際，2塊染血的電池齊齊飛射而出，全部指向那隻半拉腦袋的惡靈。
楊羽選擇的襲擊目標很正確，那隻半拉腦袋的惡靈已經再也受不了任何的重創了，可是正是因為已然處在了消散邊緣，這狡猾的惡靈反倒更加小心起來，剛一看見，楊羽笑，它便知道楊羽估計是要使壞了。理由就是，當初眼前這惡魔一般的家夥，就是一邊笑一邊把它給打得半殘的……
很是靈巧得幾個躲閃，半殘地縛靈堪堪避開了襲來的暗器，示威似的叫喚幾聲。它終於放心了。滿以為楊羽終於山窮水盡的它又是一聲呼哨，招呼著同伴，主動撲了過來。不過，那隻較為完整的惡靈，卻有意無意得拖在了後邊。
“嗷……”半殘的惡靈痛苦得在地上翻滾著，一塊帶血的南孚電池深深得嵌在它的臉上……
那隻拖在後側的惡靈卻是毫發無傷得，對著楊羽陰沉沉得獰笑著。它的腳邊，散落著3塊電池，這也是楊羽僅剩的武器……
“你，沒了，死定了！”磕磕巴巴得挖苦著，開心得欣賞著楊羽有些絕望的神情，狡猾的地縛靈尖聲怪叫著，一把抓住了楊羽的脖子，獠牙密布的大口猛然張開……看樣子竟是想將楊羽的腦袋咬下來！
倭國鬼的智商，可真是低得厲害……
咽喉被製，腥臭的口氣近在咫尺，可楊羽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噗！”待那惡靈剛一將嘴巴湊過來，楊羽直接就是一口醞釀許久的“真陽血”直直噴進了那自作聰明的惡靈的喉嚨中。
“……”這次，連掙紮都沒有，被真陽血噴中的惡靈隻是全身一鬆，顫抖了幾下，之後便直接嗤得一聲輕響，化作了一團青煙。它被直接淨化成虛無了。
猛烈得咳嗽哦幾下，楊羽揉了揉被掐得生疼的喉嚨。
我從一開始就沒想用電池弄死你們，本來隻打算用真陽血拉一個墊背的，誰知道……
看了眼旁邊地上，那隻已經改翻滾為抽搐的半殘惡靈，楊羽無奈得搖搖頭。
沒想到我居然高估了你們的智商……
楊羽這邊的戰鬥開始得突兀，結束得更加突兀。而另一邊，兩名首領之間的戰鬥卻是越發的慘烈。
原本應該是比惡靈首領弱上許多的首領老鬼，如今更是要以一敵三，然而打了這半天，竟是拚了個不勝不敗的平手。心下驚奇的楊羽連忙認真觀瞧，仔細看了一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老鬼生前也是個練家子！
剛才在坑底之時，由於是8隻鬼魂亂戰做一團，楊羽又心有旁騖，看不出來也屬正常，而此時的他，心知趙樣之魂已然逃脫，龍沫瑤似乎也不會再有危險，自然就有閑心觀摩一下這難得一見的鬼打架了。特別是，其中一隻還是會功夫的鬼，這更加難得。
劈拳下砸，捧撐掇碟，身如弩弓，拳似百箭……這是，什麽拳法？
“小子！臨死前讓你開開眼！此乃正宗心意六合拳！”雖然終是由於強弱過於懸殊，開始漸落下風，但老鬼卻顯得格外的暢快，打到後來，他似乎已經不再指望傷敵，隻是固執的想將自己浸**一生的拳法全部演示一遍似的。
劈，崩，鑽，炮，橫，各種六合拳的精妙拳招，伴著老鬼陣陣長笑，銀河奔流般，轟然湧出……勢無悔，魂豪邁！
一套原本就是為驅除外敵而創造的形意六合拳尚未打完，老鬼已然不行了，最後一記炮拳將一個已經被打得行將消散的倭國惡靈，徹底擊為虛無之後，他自己也被那最為巨大的惡靈首領一巴掌拍到了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然而，那僅有幾個窟窿的麵孔，卻似乎猶在發笑。
“怒發……欄……抬望……壯懷激烈……”
老鬼剛一被打倒，那幾隻惡靈便在它們首領的指揮下，惡狠狠得撲到了他身上，不停的撕咬，吞噬……楊羽看不見他了，卻仍能聽到，老鬼，正在用他那特有的沙啞嗓音，不斷吟唱著嶽飛的《滿江紅》。
楊羽笑了，開懷大笑……笑得本應是勝利者的倭國地縛靈們一陣陣發傻。
“你也去死！”一隻最外圍的地縛靈似是忍受不了楊羽的笑聲，拋開老鬼的殘肢，怒吼著向楊羽的後腦抓去。
知道真陽血偷襲，怕是不會再管用的楊羽，兀自滿麵猙獰得狂笑著。
來吧，孫子，等你爺爺死後，咱們接著打！沒有靈氣，我就憑執念跟你鬥！我TM跟你們卯上了！
狠狠將諾記手機電池蓋掰斷，握著鋒利的塑料片，楊羽的眼中滿是瘋狂……
“啵”
刹那間，整個世界猛得一滯。抹向脖子的塑料片，咆哮的地縛靈，蕩氣回腸的《滿江紅》，全部在這一刻凝固。耳中又是一聲熟悉的輕響……
靈氣，激活？不可能啊？
“嘭！”血光衝天，腥氣四溢，楊羽忽然覺得自己的左臂，竟似是炸開了一般。
“嗷！”一聲震耳欲聾的怪嘯，楊羽隻覺得眼前黑影一閃，那已經衝到近前的倭國地縛靈便不見了，而自己的左手上似乎多了什麽東西……
左手不是廢了嗎……咦，左手，能動了？
然而這次，左手可不僅僅是能動了，當楊羽有些驚駭得看向自己的左手時，他頓時又陷入了更巨大的驚駭。
楊羽發現，自己的左臂突然間變得異常光潔，不要說腫了，連之前自己咬破的口子都已消失不見。三縷酒盅粗細，散發著隱隱血光的藤蔓樣的物體，詭異得從手臂中鑽出，呈龍形般纏繞在手肘之上，最終又隱沒在手腕之中，而最可怕的還是他的手掌，那裏，竟然長出了一個血紅色的怪人，這怪人的下半身如傳說中的燈神一般，呈煙霧狀繚繞在楊羽手上，上半身，則是一個肌肉虯結的壯漢，他的手中，正死死抓著那隻衝向楊羽的倭國地縛靈，至於這怪人的長相……
丹鳳眼，殘月眉，高鼻梁，有楞有角的臉龐……不錯，難得這怪人滿臉猙獰的樣子也是這麽帥氣……呃，不對啊，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廢話，楊羽當然見過，每天早晨對著鏡子洗漱時都得見一次……
“吃！，吃掉它們！吃！”
一陣陣怪異的念頭不斷從腦海中湧現，被震撼得有些迷糊的楊羽下意識得應和了一聲：“吃？”
“啊嗚。”血色楊羽，竟然直接將那抓在手中的倭國地縛靈給吞了下去，連嚼都沒嚼。
倭國惡靈集體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