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英靈
一個看不清麵容的黑色矮胖地縛靈，死死盯著趙樣毫無生氣的魂體。有些遺憾的歎息一聲，嘀咕道：“沒有醒啊，沒有醒就不會叫，不會叫就不好玩了……嘎嘎……”
不甘心得撫摸了幾下趙樣絕美的臉龐，這色鬼地縛靈獰笑著，轉身撲向了正瑟瑟發抖的段錦……
那種深入靈魂的陰冷與惡心，絕對會成為趙樣畢生難以忘卻的可怕夢魘。隨後，耳邊不斷傳來的段錦那淒慘的哀鳴，痛苦的哭叫，以及陣陣放肆的**笑，更是讓她的心裏，一陣陣刺痛。
趙樣也曾想過，幹脆跳起來直接和這個惡心的色鬼拚死一戰，但是，記憶中那個，比自己同類大出許多的惡靈，卻時刻提醒著她，鬼與鬼也是不一樣的。她開始疑惑，靈魂的強大與否，到底是取決於什麽？肉體嗎？恐怕不會那麽簡單……所以，她隻能忍……
不知過了多久，段錦的哀嚎突然弱了下來，囚房內難得的安靜了片刻，接著，隻聽那惡心的地縛靈,突然毫無征兆得怒吼一聲“混蛋！”之後，便鬼叫著匆匆離去了。囚房內徹底陷入了寂靜之中。
確定那惡靈已然遠去的趙樣，謹慎得翻身而起，可待她看清屋內情形之後，卻忽然大吃一驚，那鏽跡斑駁的鐵門依舊緊閉，然而段錦的魂體竟然也和那惡靈一起，消失不見了！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了她這一縷孤魂。
段錦就這般無影無蹤了，終於明白其良苦用心的趙樣，竟是連說個“謝”字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趙樣的魂魄有些六神無主之際，那扇鐵門之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微弱的響動。
難道又回來了？
“吱嘎……”鐵門再次開啟，一隻胖乎乎的，隻剩半截尾巴的小花貓，安靜得站在門口，大大的貓眼中，閃著幽幽的藍光……
“喵”的一聲，終於發現屋子當中，滿臉戒備的趙樣，花貓連滾帶爬得衝到趙樣魂體腳邊，開心得蹭著，叫著。這時，趙樣才注意到，這小花貓的身上髒兮兮的，還有幾處正在流血的傷口，一條前腿似乎也瘸了，不知都是怎麽弄的。
“咪咪……你……你是怎麽……我都死了，貓怎麽……”趙樣的大腦有些短路，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不斷顛覆著她近20年來一直深信不疑的各種“常識”。
又衝著趙樣叫了幾聲，花貓不再撒嬌，一瘸一拐得跑到囚室門口，回望趙樣。那意思很明顯：跟我走。
此時此刻，趙樣自然沒有別的選擇……
意中人酒吧地下，那個坑人的大坑之中……
楊羽目瞪口呆得看著3團白色的影子，從坑頂之上猛撲下來，接著便和那5隻地縛靈打作一團。坑內一時間鬼影幢幢，鬼叫連連。
不管那後來的白色東西是什麽，反正現在看來不像是敵人，楊羽心下略寬，但他卻不想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悄悄咬住食指尖，狠心發力，劇痛過後，口中滿是血腥味，忍著痛，將血液緩緩塗在電池之上，接著，便是耐心的等待……
“嗷！”
一隻黑色的地縛靈忽然被撞出了圈子，有些狼狽得翻滾了幾周，接著，怪叫一聲，又準備再次衝回戰團。可是，嚴陣以待的楊羽沒給它機會。
塗滿楊羽血液的電池準確得命中那惡靈的腦袋，一聲慘叫，倒黴的地縛靈直接飛了出去，最終重重得撞在坑壁上，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咦？血的威力變大了！
看到希望的楊羽，又開始準備下一塊帶血的電池。
似是注意到了楊羽的異動，和自己同伴的不幸遭遇，尚在與白色鬼魂纏鬥的其它幾隻惡靈，尖叫幾聲，齊齊抽身飄離眼前的對手，凶橫的目光在白色鬼魂和楊羽身上來回轉了幾圈，最終，一陣陰風刮起，黑煙衝天，幾隻地縛靈眨眼間跑了個幹淨，連那個趴在牆角的惡靈都跟著一起消失無蹤了。
眼見得惡靈逃遁，那3個白色鬼魂似是低聲罵了幾句，之後，便緩緩向楊羽圍了過來。
與黑色地縛靈不同的是，這3個白色鬼魂的身材都比較高大，雖然仍然看不清麵貌，但臉上對應五官的地方，好歹還有幾個窟窿。不過，它們給人的感覺都是那般陰冷。
絲毫沒有放鬆警惕，楊羽緊握著一塊剛剛塗好血的電池，打量著躍眾而出，正站在自己麵前，似是首領身份的白色鬼魂，少頃，展顏一笑：“你該不會要說‘這下沒人和我們搶了’吧？”
白色鬼魂愣了一下，看起來並沒理解楊羽的意思，又繞著楊羽轉了幾圈，這才說道“你不找了？”
刹那間，陰森的地庫，塵土飛揚的雜物，詭異冰涼的三根手指，一一在楊羽腦海中閃現。
“是你？！”
“是我，這下，是我們找到你了，太久沒和人交流了，和你開個玩笑而已……”白色鬼魂由幾個窟窿構成的五官，一陣扭動，竟似是在發笑，“先上去吧……你們倆幫這個女孩，我帶這小子。”
後半句話看來是對它那兩個手下說的。
被鬼魂揪著胳膊，飄離地麵的感覺非常不好，除了手腕處不斷傳來的刺骨的涼意外，還總得擔心，自己會不會掉下去。畢竟，這輕飄飄的鬼魂看起來並不是那麽可靠……不相信的可以找機會感受一下哦……
楊羽和龍沫瑤終於相繼落在了地麵上。再次碰到傷口的楊羽痛的冷汗直冒，卻咬牙沒有吭聲，而龍沫瑤仍是一直昏迷不醒。
“呃，謝謝你們……請問，你們到底是……是……”喘了幾口氣，臉色慘白的楊羽覺得，還是應該問一下“救命恩鬼”們的來曆。
無言得互望一眼，最終還是那個與楊羽打過交道的鬼魂飄了過來，沉聲說道：“我們……算是地下黨吧……”
月夜，地宮，大坑邊，一隻自稱曾是地下黨的鬼魂，緩緩講出了一段，早已湮沒在曆史長河中的故事……
意中人酒吧所在的這座建築，解放前，是倭國駐T市情報處的一個據點。而這個隱秘的地宮，則是用來關押被捕獲的地下黨的地方。當然，情報拷問工作也是在這裏進行的。連這個作為首領的鬼魂都不知道，到底曾有多少人慘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之中，他唯一知道的是，當年，嚐遍了所有刑具，卻兀自不肯開口對倭寇講一個字的他，最終被惱羞成怒的敵人投入了一台巨型的絞肉機……
“……你……不，您真偉大……”楊羽光是用聽，都覺得渾身疼痛，再看向這位白色英魂之時，目光中，已滿是崇敬。
“沒什麽，當我變成這樣後，才知道，同我一般下場的，共有33位同誌，而最後變成鬼的，有21位。”白色英魂語氣平淡，似乎是在說一件很微小的瑣事，“起初，我們也很困惑，迷迷糊糊得在這地宮中徘徊了段時間，直到有一天，我們忽然發現，地宮中那群倭國畜生一個個逃得逃，自殺的自殺，又過了段時間，地宮中竟然多出了一群黑色的倭國鬼魂，哈哈，從那時起，我們才算又找到了戰鬥的目標，這一戰就戰到了現在……”
真正的打生打死啊……
“那，現在還剩多少地縛靈？哦，就是倭國鬼魂？”
“不到10個吧。”
太好了！這次一定讓你們徹底滅絕！
“但是，現在，算上我，我們也隻剩下4名同誌了。”
楊羽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半晌，他才繼續說道：“那，那您們有沒有見過一名美麗女子的靈魂，應該就是在這幾天，被那倭國群混蛋抓來的。”
“它們……抓過不少女子的靈魂……”白色英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悲傷，“我們也想救她們的，可是……”
“為什麽？”楊羽有些奇怪，“我看您們的戰鬥力可比那些地縛靈強出不少啊！”
白色英魂無奈得緩緩搖頭，澀聲道：“剛才那5個，是最弱的……唉，我們也很奇怪，最初，我們是比它們強大許多的，一直追著它們打了許多年，可是，後來，它們竟然很奇怪得漸漸強大起來，而我們反倒越來越虛弱，又過了些年，一個倭國人找到了這裏，發現了正和我們廝打的惡鬼，結果……”
這時，一名一直沒有說話的白色英魂忽然飄身上前，與那首領英魂低語了幾句。
“……哦？哈哈，是嗎，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在找你的……另一位女朋友的靈魂啊？個子很高的。”首領英靈又笑了起來，“我們的一位同誌找到她了，她正跟著一隻很有意思的花貓，向地上跑呢。”
楊羽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