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你！你竟然遲到！竟然還喝酒！你看你像個學生樣子嗎？！”眼見得一個醉醺醺的高個兒性感女孩，穿著暴露的衣服，挎著小皮包，在全班同學或驚豔，或欽佩的注目禮下，搖搖晃晃得坐倒在門口的座位上。年紀不大的孟導師，爆發了，“喂！你聽見了嗎？你叫什麽名字！”
“趙，趙樣……”原來這女孩就是趙樣啊。
“你……”見趙樣竟然隻是報了個名字，便繼續無視自己，自顧自得趴在桌子上休息起來，孟導師幾乎要抓狂了，“你！明天叫你家長來學校找我！我要好好看看……”
“嗯，第一，我19歲，成年人了，”趙樣終於抬起頭，迷離著雙眸，有些大舌頭得說道，“第二，你作為我的老師，卻還需要找我的家長來協助管教我，隻能說明，你，無能！”
平靜得說完以上這段誅心之言，趙樣皺眉晃了晃腦袋，站起身，扶牆，捂嘴，踉蹌著向教室外跑去，看來是要去嘔吐……
楊羽開學以來第一個班會，亂套了。
T大主教學樓，某間女廁所內，趙樣無力得倚著牆，抱膝而坐，剛剛幾乎要把胃都吐出來的她，正難受得將臻首埋於雙臂之中輕輕喘息著。
這時，一個富有磁性的男音溫柔得響起：“你沒事吧？下次不要喝那麽多哦，對身體不好……”
“滾……”很符合趙樣風格的回答。
“……別坐在地上了，會著涼的，生了病怎麽辦？總有人會心疼的……來，我扶你找間沒人的教室休息一下吧。”話音落，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扶住趙樣的肩膀。
抬首，怒視，眼前是一張正洋溢著無限愛心的，點綴著少許青春痘的大臉……
“哎？萬裏哪兒去了？”教室內已經恢複了和諧，理智尚存的孟導生生咽下了這口惡氣，咬牙切齒得，繼續主持著這第一堂班會課。這時，楊羽才發現，剛剛還坐在自己後邊的曹萬裏不見了。
“哦，他說他尿急，去廁所噓噓……”胖子龐歡答道。
“壞了！那小子……”
“啊！！！！！！！！！！！！！”一聲慘叫，再次將教室內脆弱的和諧氣氛擊得粉碎，這聲音，似乎正是號稱去噓噓的萬裏……
趙樣惱怒得甩開萬裏的爪子，猛得站起，接著一把揪住這位正在發呆的“色鬼”，一記柔道中常用的過肩摔，竟是將這足有百十來斤的大男人直直得扔出了女廁所。
“啊！！！！！！！！！！！！！！”萬裏一個標準的狗啃泥，狠狠得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哎呦，救命啊……”
得勢不饒人，酒精上腦的趙樣並沒有就此罷手，不退反進，眨眼間躍至萬裏近前，貓腰，屈肘，照著萬裏的後頸，用力砸下……
“啪！”勢大力沉的肘擊竟是被人擋住了。
側目看去，一個鳳眼含怒的俊朗男人，正死死抓著自己的手腕。好像，認識……
“美女，差不多就好了吧，你這麽砸下去，可是會出人命的……”楊羽有些生氣的說道。
“不用你管！”手腕抖動，掙開楊羽，瞬息間，趙樣纖腰扭轉，抬腿，屈膝，竟是一記膝撞，狠辣得朝楊羽下盤擊去！
單手下拍化解……天，好大的力氣！對方右腿側踢，左臂格擋，哎呦，碰到夾板了……後撤步躲閃，對方鞭腿襲來！右手格擋……
一時間，身高不輸男性的趙樣竟是和左手有傷的楊羽，在教學樓走廊裏乒乒乓乓，鬥了個旗鼓相當！
這丫頭身手這麽好？！
又過得幾招，原本就不願傷到這個滿身謎團的醉酒女孩，手上還帶著傷，直麵著趙樣越發凶狠淩厲的攻擊，楊羽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能再留手了！再這麽退讓，今天就栽了！
用力擋下趙樣飛來的一腳，後撤步，曲腿，發力……就在楊羽蓄勢待發，準備展開還擊的時候，忽然間，那趙樣竟是忽然停手，皺起彎眉，身驅搖晃，一下歪倒在了牆上。看起來，似乎是經過剛才一番劇烈的打鬥，酒醉的她又開始難受了。
“你……還好吧？”楊羽此時當然是不能再打。
“呃……現在，幾點了……”沒有抬頭，扶著牆兀自喘息的趙樣，沒頭沒腦得問出了這麽個問題。
“啊，8點30……”楊羽傻乎乎得看了眼手表，老老實實得答道。
“你，過來……”趙樣啞著嗓子喚道。
楊羽足足猶豫了半分鍾，直到眼看趙樣那對修長的美腿，越發無力，搖搖欲倒之際，這才搶上前去，伸手扶住了她。
“昨天，那裏，還記得嗎？扶我去……”雙頰微紅，杏眼迷離，趙樣艱難得湊到楊羽耳邊，輕聲說道。直把楊羽弄得臉上一陣火燒火燎。
“原來是小夫妻鬧別扭呀！”“哇塞！神雕俠侶啊！”“老婆，快出來看神仙！”
“我錄下來了！我錄下來了！”
半扶半抱著幾乎沉沉睡去的趙樣，輕歎一聲，楊羽默默得向教學樓外走去。絲毫沒有理會大呼小叫的圍觀者，趴在地上陷入癡呆狀態的萬裏，和隱約傳來的，孟導憤怒的咆哮……
“楊羽！誰是楊羽！怎麽還有人沒來！誰是楊羽！上來做自我介紹！啊啊啊啊啊……”
“你醉成這樣還要回這裏，就是為了給這些貓喂食？”將手上的貓糧平均分給正圍著自己喵喵叫的幾隻流浪貓，楊羽抬頭看向坐在小區長椅上醒酒的趙樣。
“嗯，這個小區沒人願意喂貓。隻有我。”趙樣似乎已恢複了平靜，神情安詳得看著專心用餐的貓咪們。
“你怎麽知道沒人喂？”
“我住這裏。”
“啊？”楊羽又開始發傻，“你剛開學就出來租房住啦？”
“不，自己的房子，住了10幾年，”很難得，趙樣多說了幾個字，“上T大也是因為離住處近。”
“和你父母一起？”
趙樣沒有做聲，也看不出有什麽表情變化，隻是招手喚過昨天楊羽剛喂過的那隻沒尾巴的小花貓，輕輕揉捏著它的耳朵。
成熟了許多的楊羽沒有追問，又倒了些貓糧出來，陪著趙樣一起沉默。
“我自己住，自己打工掙錢養活自己……”就在楊羽覺得是不是該告辭回宿舍時，趙樣突然說話了，“可是，掙得錢又幾乎全買貓糧了，現在貓糧很貴，貓貓又多……所以，連手表都沒有，有時候，一件外套能穿一冬天……”
“你，真的很愛貓哦”起身，收好貓糧罐子，楊羽慢慢走到趙樣身旁，輕輕坐下，看著她正溢滿幸福的側臉。
“嗯，貓貓不會說話，貓貓都很聽我的話，貓貓們愛我……”如囈語般的回答，悠悠傳來，楊羽突然覺得，這個暴力，性格別扭，又有些精神分裂傾向的美麗女孩，在這一刻，竟是那麽的脆弱和哀傷。
或許，隻有和貓在一起時，才能看見你這如孩子般純淨的笑臉吧……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楊羽看了看表，9點48，得，今天接著睡洗浴吧。
“嗯。”喂完流浪貓的趙樣，似乎酒也醒了不少，腳步虛浮得扶著楊羽的肩膀，緩緩起身，指了一個方向，“那邊，21號樓。”
趙樣的房子不大，40平米左右，客廳和臥室，廚房一體化，衛生間倒是還算寬敞。布置也很簡單，沒有一般女孩子房間的娃娃海，也沒有色調鮮豔的床單，窗簾。除了基本的生活家具，家電外，幾乎就沒有多餘的東西。
“坐吧，地上很幹淨，我天天擦。”將楊羽讓進鬥室，趙樣便徑直走向了冰箱，“給，可樂。”
“你這裏，真不錯啊。”接過冰爽的可樂，咕嘟了一大口，愜意得走到屋子盡頭的窗邊，俯視夜景，“8樓就能看到這麽美的景色啊……”
“今晚你就睡這兒吧。”忽然，楊羽似是聽到趙樣不鹹不淡得說了這麽一句
我不是幻聽了吧？
“我先洗澡了。”這淡然卻清脆的聲音是從洗手間裏冒出來的，沒多久，楊羽便聽到了陣陣水聲。
身體似乎在發燒，心髒一陣不爭氣的狂跳。
不是吧？獨身居住，酗酒，半夜又這麽隨便得領男人回家，這趙樣該不會……是做那個職業的吧？哎呀，這麽俊的模樣，這麽好的身段，可惜啊……那一會兒我該怎麽辦？她要是霸王硬上弓的話，我是竭力抵抗，還是半推半就從了她呢？要不，就從了吧？可是，龍沫瑤……咦？我眼睛怎麽了？花了……頭……好暈……
“把可樂放好，別灑在地上，收拾起來很麻煩。”伴著陣陣水聲，趙樣又說話了，還是那般語氣平靜，聲音悅耳，“放心，那藥對身體沒害處，你先睡吧，晚安。”
MLGB啊！這是楊羽勉強將可樂放好後，腦海中閃現的最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