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禍起

齊月房間的門緊緊得關著,楊羽擰了一下門把手,沒鎖,門開了,他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低頭躊躇著,沒有馬上進去,程瑜等不及,側身將門推開,當先擠了進去。

“齊月,剛才我們還一直擔……月,月……”也不知程瑜看到了什麽,竟然張口結舌得愣在了齊月房間裏。

被程瑜輕輕擠開的楊羽不再遲疑,同樣迅速跟了進去,站在最外邊的肖震和齊月母親滿頭問號。此時,程瑜呆立在前麵,楊羽剛剛穿過房門,而臥室的主人,齊月……

“呀!真好,這麽多人,真好,嗬嗬,你們都快過來呀,快過來呀……”

耳聽得齊月有些異樣的聲音,肖震下意識的探頭瞧去,竟也是猛得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了!

齊月居然光著身子,片縷未著,就那麽赤條條的跪坐在**,正媚眼如絲得望向這邊。但是,肖震可一點都沒覺得香豔,隻因為齊月那兩條原本光滑的小臂上竟密布著無數細碎的傷口,甚至連指甲都翻了出來,臉上,手上,胳膊上鮮血淋漓!

齊月抬手,一邊舔著指尖的血液,一邊仍舊笑嘻嘻得說道:“過來嘛,嗬嗬,都愣著做什麽……”

跟在楊羽等人身後的齊月母親已經直接癱軟在地。

眾人還傻愣愣得不知所措時,楊羽已然幾步踏上前去,一手按住齊月額頭,怒目低喝道:“牟!”

暴喝聲中,齊月身後的窗簾竟是無風自動,連玻璃都莫名其妙的“嗡嗡”響了幾聲,齊月銀鈴般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也不再媚光流轉,反倒是頃刻間失去了神采,**的嬌軀晃了晃,一頭栽倒在**。

“這……這……這到底是……”程瑜已經被刺激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腿一軟,同樣癱坐在了地板上。

楊羽似是有些疲倦,額頭上的細汗都顧不上擦,連忙將自己一直沒脫的外套蓋在了齊月身上,卻沒敢動她的身子,隻是借著有色隱形眼鏡的掩護,運起凝血瞳,仔細觀察,眉頭皺得更緊了。

“月月,月月,你這是怎麽了啊……”齊月母親似乎終於緩了過來,掙紮起身,流著眼淚撲向齊月。

耳聽得齊月母親的哭嚎,楊羽連忙抬頭喊道:“阿姨,您先別進來!”

可是,僅憑楊羽的一句話,哪裏擋得住愛女心切的母親,隻見滿麵是淚的張阿姨對楊羽的阻止完全是充耳不聞,幾步便衝進了臥室,此時,異變再起……

乍一進入臥室,剛才還哭得響徹雲霄的張阿姨竟然猛得定住了,雙眼直勾勾得望向臥在**生死不知的女兒,以及正匆匆起身的楊羽。

眼見得風平浪靜,肖震也迅速恢複了過來,看著平日裏神采飛揚,愛說愛笑的張阿姨竟被自己女兒的慘狀駭得呆若木雞,又想起早已故去的雞蛋,歎口氣,轉身溫言勸道:“張阿姨,您別擔心,齊月,這個……”

“肖震!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齊母進屋,楊羽起身,肖震勸說,這一切僅僅發生在幾秒之中,正絞盡腦汁組織語言的肖震,忽然聽見楊羽焦急得大喊一聲,然後便感覺有人猛得揪住自己後背的衣服,一陣巨力傳來,自己百十來斤的身體,如同紙片般被向後甩去,意識模糊前,他似乎是看見,齊月母親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耳邊再次響起了一聲“牟!”……

“……不會回來吧?”

“你怎麽突然這麽嘮叨啊,都和你說了100遍了,齊月他爸今天開會,散會後還有飯局,再一喝酒應酬,沒個10點11點,絕對回不來!”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有點,有點慌……”

“唉,算了,也不怪你,誰突然遇到這事能不慌……齊月的傷口還流血嗎?”

“嗯,都止住了,還好都不深……”

肖震慢慢睜開眼,活動了一下手指,頭疼得厲害,耳朵裏嗡嗡響,掙紮著坐了起來,還在齊月家,自己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楊羽和程瑜的說話聲聽起來有些遙遠,嗓子似乎在冒火,瞅見旁邊茶幾上放著杯水,一把抓過,咕嘟嘟全部喝掉,感覺好些的肖震艱難得喊道:“楊哥,楊哥……咳咳……你過來……”聲音很嘶啞。

腳步聲響起,一臉倦意的楊羽出現在客廳中,見肖震醒轉過來,很是高興的走上前拍了肖震一巴掌,笑道:“你還沒死啊。”

肖震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別咒我了,楊哥,到底怎麽回事……”

又仔細瞅了肖震幾眼,楊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用力搓了搓臉,歎口氣,說道:“回來再和你解釋吧,現在我實在沒精力說太詳細,你隻要知道,你剛才是被鬼物給衝撞了一下……現在沒事了,可是,我麻煩就大了……”

“我暈了多久?”

“不到1個小時吧。”

“齊月她爸還沒回來?”

楊羽隻得把齊月他爸必然晚歸的原因又說了一遍。這時,程瑜也從齊月的臥室走了出來,同樣一臉倦容的坐在沙發上。

揉著太陽穴,疼痛似乎在慢慢退去,耳鳴也消失了,肖震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齊月和張阿姨她們怎麽樣了?”

“張阿姨和你一樣,也是被……被撞了,那東西,被楊羽製服了,現在她正躺**睡呢,已經沒事了。齊月麻煩一點,不過還好沒受什麽大傷,剛才看著嚇人,其實口子都不深,就是數量多……”程瑜悠悠得說道,肖震注意到,他眼神有些發直。今天這一連串匪夷所思,又驚心動魄的遭遇,已經將這個昔日叱吒球場的籃球隊長,折騰得身心俱疲。

“好了,別愁雲慘淡的,我準備一會兒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帶人過來處理一下…….”楊羽輕拍了幾下桌子,讓肖震和程瑜都看向他,“現在再串一下供詞,記住,等警察來了,你們基本可以照實說,不過得稍微修改一下,要這樣說,咱們來了之後,張阿姨帶著咱們去敲齊月的門,沒人應,門也沒鎖,咱們一進去,就看見齊月沒穿衣服,一臉是血的昏迷在**,張阿姨當時就昏過去了,肖震,你也昏過去了,肖震,別發傻,聽著,等人來了,你就裝虛弱,裝膽小,要多窩囊有多窩囊,明白沒?”

肖震蒙蒙得點頭說道:“知道,我現在夠虛弱了,不用裝,哦,一會兒我就說昏過去後就啥都不知道了,對不對?”

楊羽滿意得點點頭,又對程瑜說道:“魚,你需要說的和我差不多,就說他們倆暈過去後,你我都慌了神,手忙腳亂得把張阿姨扶到**,給齊月蓋上衣服,簡單得包紮一下,就打電話了,明白嗎?嗯,很好,還有……唔,你這德行已經夠頹廢了,不用裝……最重要的,我念咒的事情,絕對,絕對,不能說!”

楊新軍剛接到自己兒子打來的電話時,第一反應是這混小子又惹禍了,但在聽清楊羽語氣急促,卻條理清晰的述說後,懸著的心又落了下來,還好不是我們家的事啊,轉而又想,老齊家可真是背啊……

拋開自己有些不厚道的小自私,楊新軍心急火燎得找到一位當警察的朋友,將情況講明,他這位警察朋友也是一驚,連忙打電話通知所裏的當班同事迅速出警,又由楊新軍開車拉著自己,二人急急趕向齊月家與其他人會合。

齊月家100多平米的房子,在裝下5個警察,4名“熱心群眾”後,也稍顯擁擠。先著人將齊月母女送去醫院,接著楊羽三人按照事先串好的供詞做完筆錄,至於警察叔叔們麵對這廢話連篇,毫無價值的筆錄會怎樣頭痛,他們三個可就沒工夫管了。

正在眾人忙做一團的時候,齊月父親也趕了回來,已經被楊羽他爺爺在酒桌上灌得有些腳步虛浮的他,一進門先是張著嘴,發了會兒愣,之後便急急踉蹌著走到一名民警跟前,語無倫次得問詢著,看得出,齊月她爸,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也難怪,自己兒子就是莫名其妙的沒了,現在自己的老婆和閨女又……這事擱誰身上,也受不了啊。

做完筆錄,便被“請”到一邊休息的肖震和程瑜一臉茫然得看著眼前穿梭的人影,大腦有些空白。特別是程瑜,縮在角落裏,無意識得啃咬著自己的拳頭,肖震有些擔心他。

“走吧,我爸他朋友說沒咱們事了。”肖震抬頭,見對自己說話的,正是一臉倦容卻依舊微笑的楊羽,楊新軍則是有些出神得站在自己兒子身後,“你們都沒吃飯,我爸說帶咱們找地方湊合一頓,順便……”

楊羽回首看了眼正望著忙碌的警察叔叔,神遊天外的老爹,道:“給你們解一下惑,這次麻煩很棘手,時間不多,人手也不夠……”

“走吧!”程瑜冷不丁得冒出來的這句話嚇了肖震一跳,這小子剛才還一副死人樣,怎麽這麽快……“楊羽,我們,我們一定要救救齊月,齊月她可千萬……”

感歎著愛情的力量真偉大,肖震也站起身,先拍了拍程瑜顫抖的肩膀,接著,對楊羽說道:“隻要你不嫌我們笨手笨腳就好。”

泗水鎮一家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內,希希拉拉得坐著幾個人,此時已經是將近夜裏11點,就連快餐店的員工也是無精打采。

一個僻靜的角落,楊新軍與自己兒子,以及肖震,程瑜,正小聲談著什麽。

“原來你小子跟著侯老爺子學這個呢啊?”在楊羽淡定的解釋下,已經多少對自己兒子有了全新認識的楊新軍卻淡定不了了,“臭兒子,這麽有意思的事情居然滿了你老爹這麽久,太不象話了!”

肖震和程瑜一起石化,這爺倆……

“哎呀,不是怕您擔心嘛……”楊羽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一臉諂媚,那表情,那動作,直把一旁見慣了楊羽平日裏那副傲骨錚錚樣子的肖震和程瑜,再次化作石雕,“再說,這類事情多少有些邪性,您一個普通人,我……”

“P話!”楊新軍眼睛一翻,拍著桌子,“哪有老子不如兒子的,告訴你,別小瞧你老爹,當年我跑大車(開大卡車,做長途運輸的工作)的時候,什麽事情沒遇見過?!哼,上次齊家那小子莫名其妙的就沒了,我就覺得有古怪,可你那時小,又一直裝傻,誰也不好問,這次齊家閨女又出事了,你可別想再偷偷摸摸瞞著我自己解決啊,咱不能拿人家閨女的命練手,人家可就這麽點骨血了……”

說到這裏,楊新軍也不禁有些黯然,雞蛋和齊月的父親,也是他的“發小兒”(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啊……

楊羽舒了口氣,心下暗自想到,您能管就好辦了,要不我費這勁把自己老底都掀給你看是為的什麽啊?

“爸,那好,我就直說了。”楊羽喝了口可樂,“這次,可不僅僅是齊家,整個泗水,都有**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