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離開

“趙樣姐姐,你怎麽不說呢……啊!”順著趙樣的目光偏頭望去的龍沫瑤,低聲驚呼著跳了起來,臉色發白得指著靜靜矗立在洞口的阿良,呢喏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閃身擋在了龍沫瑤和趙樣身前的楊羽,一臉戒備得打量著始終不曾開口說話的阿良。雖說這阿良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沒對楊羽等人表現出過任何惡意,但它此時終究已是鬼魂,更何況,它還很有可能就是帝炎山神的領路人之一。

“這就是出口?”趙樣昂首嗅了幾下混雜著淡淡青草香的冷風。阿良緩緩得點了下頭。一旁的香香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這就是……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第一次見鬼的劉薇,小心翼翼得從許超背後探出了半個腦袋,“我之前看到的那個灰影子就是它吧?”

一手握槍,一手按著胳膊,防止自己因顫抖而走火的許超,表情僵硬得輕咳一聲道:“楊羽,咱,咱,咱不能就一直這麽站著吧?”

楊羽還未吭聲,那阿良倒是率先衝許超點了點,接著,便一言不發得轉過身,當先向山洞深處走去。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的龍沫瑤,踉蹌著靠在了楊羽的背上,不停得幹嘔起來。

“他死的,太慘了……凶手,真的是七蛋媽,以及那些皮影人嗎?”將龍沫瑤攬入懷中的楊羽,皺眉打量著阿裏後腦上,那個正不停流著粘液的血窟窿。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如此血淋淋的場麵,就連他也不由得感到胃中好一陣翻騰。

“走吧,後麵的路還很長,我們的時間很緊,再耽擱下去,郭公子就危險了。”冷靜得簡直不像正常人類的趙樣,很是不耐煩得踢了楊羽一腳,自顧自得走進了山洞。

“等等!唐狼他們怎麽辦啊!”手忙腳亂得攙扶起飛鳥的許超,緊張得大聲喊道。沒過好久,他便聽到了山洞中悠悠傳來的趙樣的回答。

“幹掉帝炎山神後,大家自然就都得救了。”

“回答的這麽痛快,八成又是在騙人……”許超神色黯然得回望了一眼身後的牆壁,無奈得搖搖頭,和劉薇一起,向著那個不停有冷風吹出的洞口快步走去。許超很清楚,那個因為這份工作的特殊性,而導致人格分裂的,略顯靦腆的小白臉,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不惜一切代價完成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代價……

當拖在最後的許超也進入了山洞之後,那個憑空出現在牆壁上的原形洞口,再次憑空消失,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隧道,頓時變得死氣沉沉。然而,僅僅幾分鍾之後,曾堵在楊羽一行後路上的石牆,卻忽然間消失不見。石牆後,緩步走出了一個看不清麵目的模糊黑影……

“咱們,還要這樣走多久?”軟軟趴伏在楊羽上背的龍沫瑤,有氣無力得捏了下趙樣的手,可憐兮兮的小聲詢問道。之前因為過度使用靈力而導致頭疼欲裂,惡心幹嘔的龍沫瑤,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後,原本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可是現在,不小心近距離目睹過人類**的她,卻已經難受得連說話都費盡了。

睜著一雙紅得異常妖異的美麗杏子眼的趙樣,微蹙柳眉,不無擔憂得摸了摸龍沫瑤冰冷細嫩,卻虛汗密布的額頭。

“剛才我看過接收器,咱們離信號源已經很接近了,你再堅持一會兒。”趙樣眼睛都不眨得撒著謊。雖然從進入洞口至今,他們一行人已經跟著阿良時快時慢得走了半個多鍾頭。但那將近1公裏的距離,又怎麽可能隻用半個小時就走完?更何況,他們現在還帶著病懨懨的龍沫瑤,和完全昏迷的飛鳥這兩個小累贅,這行進的速度,自然也快不到哪兒去。

“我們到底要去哪裏?”手握電筒,亦步亦趨得跟在楊羽身後的劉薇,試探著問了一句,“你,你別發火啊,我這也是替許超問的!”

“如果推測無誤的話,我們要去的地方,應該不外乎兩個。”冷冷瞥了劉薇一眼的趙樣,回手從背後的旅行包中掏出了那瓶已經所剩不多的威士忌,一口喝了個幹淨,“一是直接走到帝炎山外,二就是祈寧村。不過,去祈寧村的幾率應該會更大一些。”

“你是怎麽推測出來的啊?”將信將疑的劉薇,猶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但是趙樣卻始終沒再搭理她。害怕將趙樣問煩了的劉薇,也很快便自覺得閉上了嘴巴。背著個這麽大的旅行包走路已經夠累了,她實在沒多餘的精力和趙樣周旋。

“開玩笑,小樣兒怎麽可能告訴你,她是如何推測出來的嘛。”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楊羽,一臉苦澀得暗自歎息著。有些秘密,最好還是永遠不要被揭開的好……

“嗚……”突然間,前方引路的阿良,毫無征兆得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嗚咽聲,接著,便一頭栽在了地上。

“山神發現它在幫我們了……”快步湊到阿良跟前的趙樣,表情陰冷得附身蹲下,語氣焦急得疊聲問道,“快說,後麵的路應該怎麽走?這山洞的盡頭通向哪裏?是祈寧村還是帝炎山外?”

麵白如紙的阿良,掙紮著扭過頭,定定得“望”著趙樣,喉嚨中不停嗬嗬怪響,卻就是不發一言。

“默鬼?”趙樣猛得想起了世界上還有一種因為死法太過痛苦,以至於死後永遠無法與人交流的鬼魂,“該死……小狐狸現在又……”

“念起,萬水千山……”虛弱的喘息,低緩的吟唱,淡淡金光中,妙目緊閉的龍沫瑤,正一臉肅然得緊握著左腕上的金龍禦魂環……

“它掛了。”一個通體血紅的小男孩兒,緩緩飄到楊羽跟前,略顯惋惜得指了指身後已然空無一物的地麵,僅僅幾秒鍾前,七竅流血的阿良,還在那裏掙紮翻滾來著,“不過掛之前,它倒是說出了不少用意思的東西……”

“少廢話,撿重要的說。”正心疼得為龍沫瑤擦著汗的楊羽,頗為不爽的說道。

自知理虧的七蛋委屈得扁著嘴,可憐巴巴的說道:“大哥,七蛋知道錯了,七蛋當時隻是太想媽媽了……後來,後來七蛋也想去找大哥的,可是大哥已經不見了啊,所以七蛋沒辦法,才轉頭去找趙樣姐姐和瑤瑤姐姐的啊。至於那個手環……七蛋也沒想到瑤瑤姐姐的靈力會透支得這麽嚴重,連召喚七蛋出來都這麽……”

“別理他,說那個鬼魂都告訴你什麽了。”這是七蛋存在至今,第一次覺得趙樣姐姐竟然如此可愛可親。

“它說它是山神眾多的領路人之一……”

“眾多?!”在場所有還能說話的活人,集體倒抽了口涼氣兒。

該死,那個混蛋,果然在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