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線索
“因為他們之中，本就有一個擁有著固定肉體的領路人了。是他讓我守在這洞裏的……”
“飛鳥”的話音剛落，草地上便忽然響起了一陣拉槍栓的聲音。趙樣，唐狼，竟是齊齊把槍口指向了一臉無辜的許超。
“你們這是幹嘛？你們懷疑我？！”深感冤枉的許超，憤憤不平得急聲分辯道，“小樣兒，咱們可是老交情了啊！我要是被鬼上身了，你們不可能一直都沒發現吧？再說，之前我身上還帶著楊羽給的護身符呢，我……”
“自從洛卡皇家社區一別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你，誰能保證，你不會在那段時間裏被鬼上身？不錯，你的確佩戴過楊羽給的護身符，但是，誰能保證，在護身符報廢之後至今的這段時間裏，你沒被鬼上身？不錯，那個鬼魂應該是擁有著固定的肉身，但是，誰能保證，它在將記者們安頓好後，不會再回來上你的身？”見許超已在唐狼的示意下，不情不願得舉起雙手，神色冷然的趙樣，這才緩緩收回了握槍的右手，“不過，你也不必著急，實際上，你是領路人的概率非常低。若不是因為其他幾位高概率的懷疑對象全都不在這裏的話，我絕對不會用槍指著你。”
言罷，趙樣抬腿踢了“飛鳥”一腳。
“不是他。”不待趙樣發問，似乎已經任命的“飛鳥”便很是主動得給出了趙樣想要的答案，“那個領路人現在應該是跟在那幾名記者身邊呢。每一個進入帝炎山的團隊中，都隻會跟著一名領路人。而現在你們這個團體的領路人，就是我。”
長舒口氣的唐狼，滿含歉意得看了許超一眼，訕笑著放下了槍。而許超則很是不岔得冷哼一聲，沒說什麽。
“小狐狸，拿著這瓶殤血，往許超身上滴一滴。”到了這個時候，趙樣竟然還是不放心，這下許超可真是有些生氣了。
“趙小樣！沒你這麽過分的！我……你……你……”許超的話剛剛說了一半，趙樣手上的槍就已經指了過來，親眼見識過趙樣的神準槍法，以及狠辣手段的許超，立刻閉上了嘴巴。
“現在的局麵太過險惡，我們已經根本沒有任何犯錯的機會，我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一絲意外的發生。如果什麽時候你發現我身上存有潛在的威脅了，我希望你最好也以相同的方法對待我。另外，我相信這將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你解釋我做事的原由。因為下次你若是再敢如此不配合，我一定會毫不遲疑得開槍，若是不信，你現在就可以試試。”或許是礙於楊羽的麵子，也或許是考慮到許超還有可利用的價值，趙樣竟是難得的為自己的行為作出了一番還算說得過去的解釋。雖然話依舊很難聽，但許超的心裏卻是多少好受了一些。
滴過血，證明了許超確實不是那名領路人後，眾人的目光再次轉移到了精神略顯萎靡的“飛鳥”身上。但是這一次，“飛鳥”給出的答複卻著實令人失望——她也不知道誰才是那個向她發號施令的領路人。因為地位並不算高的“飛鳥”，僅僅隻是聽過那個領路人的聲音，卻始終沒見過他的臉。
“從聲音上判斷，應該是個男的。”在趙樣的再三威逼下，“飛鳥”終於又透露出了一條有用的信息。
“是那個姓姚的四眼仔！一定是他了！TNND，難怪老子橫豎看他不順眼呢，原來根本就是個不人不鬼的怪物！”短短的幾分鍾內，出離憤怒的許超，幾乎將人類史上已知的汙言穢語全部罵了個遍，那位倒黴的攝製組姚組長家的全體女性成員們，同樣無一幸免。
唐狼沒有罵街，甚至沒見他有何表情上的變化，微低著頭的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得將自動步槍的保險撥開，合上，再撥開，再合上，如此往複到第16下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說話：“是他殺死的鋼索，對嗎？是他殺死的……”
聲音很輕，輕得近乎囈語，就連許超都沒聽到他到底在說什麽。或許，也隻有趙樣和龍沫瑤才知道，唐狼其實本來也沒想讓誰聽見他說的話，他是在說給自己聽，說給另一個分裂出去的人格聽。
“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那個領路人，還有那些記者們是怎麽從那個山洞消失的？他們去了哪裏？”蹲下身子的趙樣，笑眯眯得盯著“飛鳥”的眼睛，一字一頓得說道，“你最好不要告訴我說，你不知道。”
“飛鳥”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臉木然得與趙樣對望許久之後，方才啞著嗓子，慢悠悠得說道：“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卻不想說了。趙樣是吧？你的心機，太深了，手段也太狠了。你不會放過我的，無論我說出多少有用的東西，你都不會放過我的。落在你這樣的人手上，我認了，你殺了我吧。”
這個結果，顯然大出眾人的意料，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貌似一直很配合的“飛鳥”，竟會在最緊要的時刻，忽然變得如此寧死不屈起來。
“要不，再澆點殤血吧。”湊到趙樣身後的唐狼，陰惻惻得出著餿主意，氣得一旁的許超狠狠踢了他一腳。
“澆個P，把飛鳥澆死了怎麽辦？！”揪著唐狼脖領子的許超，惡聲惡氣得說道。看樣子他和飛鳥之間，確實存在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還是讓瑤瑤來吧，大悲真言咒的攻擊方式比較柔和，不會對活人的靈魂有傷害……”自從出了山洞之後，臉色就越發黯淡的龍沫瑤，強打起精神，緩步走到“飛鳥”身邊，深吸了口氣……
“小狐狸，這裏沒你的事。”趙樣冷笑著直起身子，表情頗為不屑得打量著擺出一副視死如歸模樣的“飛鳥”，“說你的條件吧。”
條件？圍在趙樣身邊的所有人，都不禁一陣迷惑。
顯然也有些始料未及的“飛鳥”，驚訝得抬起頭，傻乎乎得望著居高臨下的趙樣，半天沒吐出半個字來。
“趕緊，說條件，我們時間很緊。”隨手將龍沫瑤遞來的半瓶殤血放回腰包的趙樣，很是不耐煩得說道，“下次再裝烈士的時候，盡量裝得像一些。有哪個慨然赴死的烈士，會有你那樣惴惴不安的眼神。”
“飛鳥”眨了幾下眼睛，無聲的笑了。
“發毒誓，你會在我說出你想要的信息之後，給我一條生路。”小算盤被當麵揭穿的“飛鳥”，也不再墨跡，而是直接講明了要求，不過，當趙樣正準備發誓的時候，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的她，又急急忙忙得加上了一句，“用你的雙親發誓！我不信任你！”
趙樣再次低下頭，目不轉睛得盯著毫不示弱的“飛鳥”，如霜似雪的俏臉上，隱約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殺意。
“好……”昂首，閉目，深呼吸，趙樣的表情有些複雜，“我，趙樣，以我父趙紫隆的靈魂起誓。如若在這隻鬼魂說出我想知道的信息後，仍沒有放其一條生路的話，便叫我父一生孤苦，天打雷劈，不得善終，死後身墜阿鼻地獄，萬萬世不得超生！”
語畢，低頭，冷哼，頭一次被人威脅著發誓的趙樣，顯然心情很糟糕。
“賺了，確實賺了，她的誓……”
“嗯？”站得離“飛鳥”最近的龍沫瑤，隱約間似是聽了什麽，可是當她想要仔細傾聽的時候，“飛鳥”卻已然閉上了嘴巴。
“這個誓，夠毒了嗎？”輕輕將手扶在腰包拉鏈上的趙樣，語氣森然得說道。看樣子若是此時“飛鳥”再敢出什麽妖蛾子的話，她絕對會第一時間讓這個不知進退的該死鬼魂，後悔來過這個世界。
“毒，太毒了。”“飛鳥”用力得點點頭，似乎頗為滿意，“那麽，帶我回那個山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