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奇詭

同唐狼一起,條件反射般舉槍指向洞口的許超,恍然間覺得這憑空冒出的笑聲,似乎有些耳熟。

在哪裏聽過呢……

“哼哼……”笑聲再起,但是這一次的冷笑聲中,卻摻雜了些許不屑的味道。許超終於想起自己是在哪裏聽到過這種笑聲了。

“小樣兒!”

沒錯,就是那個表情比聲音還要冷的高挑美女,當初在洛卡皇家社區並肩作戰的時候,這種凍死人不償命的冷笑,許超幾乎天天都能聽到。

洞口沒了動靜,但此時許超的心情卻很不平靜。

“你們都沒事嗎?太好了!”連連揮手示意唐狼把槍放下的許超,興高采烈得向洞口奔去,不過由於洞頂較矮的緣故,他隻能貓腰前進,所以他的速度並不快。但是,要好在他的速度不快,否則……

“許超!別去!快回來!”唐狼的聲音中充滿了極度的緊張與不安,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大腦逐漸冷靜下來的許超,微感疑惑得放緩了腳步。上一次唐狼像這樣直呼自己的名字是什麽時候的事?應該是去年冬天的實彈演習,那一次,自己差一點就被一個布置得十分陰險的詭計雷給炸成化肥……

“怎麽……”

“嗚嗬——”

念頭剛轉了一半,話也隻說了個開頭,正自回首望向唐狼的許超,便忽然感到一股腥臭異常的熱氣,直直向著自己的後頸襲來。與此同時,他還聽到了一個很是詭異的聲音,似哭似笑的聲音……

“砰!”“砰!”兩聲接踵而至的槍響過後,一團巨大的黑影嗚嗚慘叫著退出了洞口,被回音震得兩耳發麻的記者們,驚慌失措得向山洞深處擠去,雖然他們至今也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既然槍都響了,那麽就說明這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什麽鬼東西?!居然還會學人的笑聲?!”額角碰破了,溫熱的血液已然流進了眼中,但此時匍匐在地麵上的許超,卻依舊紋絲不動得盯著洞口那簇正微微晃動的灌木。他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剛才自己在感覺到危險的第一時間,便本能得一個前滾翻,接著就是拔槍射擊。至於具體射沒射中,射中了什麽,就隻有天知道了。

借著灌木縫隙間透過的微弱亮光,唐狼發現許超掛了彩,但此時此刻,顯然並不是包紮傷口的好時機。

“剛才那好像,是個狼頭……但,也可能不是,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麽大的狼。”將餘光從許超腦袋上挪開的唐狼,麵沉似水得盯著洞口,剛才那電光石火的一刻,他是唯一一個看見了襲擊者樣子的人。然而現在,他似乎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

“連鬼怪都出現了,再來一隻巨狼又有什麽可稀奇的?”臉色發白,嘴唇發紫的飛鳥,動作僵硬得摸到呼吸略顯微弱的鋼索身邊,一邊吃力得將鋼索拖向洞內深處,一邊時不時得向洞口瞟上幾眼。

“現在咱們怎麽辦?就這麽僵持著?”被身下凹凸不平的地麵,硌得很不舒服的唐狼,憂心忡忡得小聲問道。

食物和水全都丟在了營地,鋼索的情況越來越糟,身後是一群隻能幫倒忙的記者,前方是數目不詳的未知巨獸……簡單思考過自己等人所麵臨的局麵後,三位萬裏挑一的精英保鏢,集體沉默了。

“洞內不是有風吹出來嗎?應該還有別的出口吧?咱們可以從那兒溜掉……”許超的聲音很輕,似是怕被洞外的怪獸聽到。

“好啊,不過咱們得先變成黃鼠狼那麽大。”飛鳥滿含無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她應該已經把鋼索拖到相當靠裏的地方了。

又是一陣令人絕望的沉默。

“輪流休息,撐到天亮,試著往外衝。”翻身躺在地麵上的許超,神色平靜得揉了揉浸滿血水的眼睛,“生,就生,死,就死吧。”

唐狼默默看了一眼似乎已然看破生死的許超,不知在想些什麽。

“沒多久就該天亮了。你先眯會兒吧。”用自己的背心按住傷口的許超,懶懶得靠坐在了唐狼對麵的石壁上,語氣輕鬆得說道。

“其實,咱們還有別的辦法。”學著許超的樣子,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的唐狼,似乎並沒打算休息,“咱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她’的安全,對嗎?”

洞內的光線很暗,許超看不清唐狼此時的表情,但他說話的語氣卻讓許超有點不舒服。

“隻要‘她’安全了,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對嗎?”聽到這裏時,許超不禁皺了皺眉,他隱約預感到,唐狼或許即將說出一些他非常不想聽到的話,“誰也不知道那種怪物白天會不會離開。看看這個山洞,看看那洞口的大小,我們能成功衝出去的幾率,比天朝成功占領美利堅的幾率不會大多少。但,如果我們在衝出去之前,先扔些誘餌來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力的話……”

“如果你精神頭這麽足的話,就由你來站第一班崗吧,我有點困了。”

沒有預料中的嗬斥,也沒有預料中的反駁,許超隻是伸了個懶腰,接著便安靜得倒頭睡去。識趣得沒再繼續發言的唐狼,眯眼打量著對麵那個總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戰友,久久無言……

黑夜,森林,萬籟俱寂,熄滅的篝火。

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阿良呢?我的旅行包呢?該死……

起身,舉目四望,千篇一律的樹木,叢生的野草,一個背影……等等,背影?

圓圓的腦袋,不算寬的肩膀,距離有些遠,黑乎乎的,看不清。

是人嗎?荒郊野嶺,深更半夜,得是多嚴重的精神病,才會選這個時間,獨自坐在這個地方啊?

那就是鬼咯。哈,挺好,可以找它問路。

一步,兩步,10米,9米……接近了嗎?可是,那個背影,為什麽還是如此模糊?那就再走近些……

終於到了那背影的身後。沒有涼意,看起來隻是一個穿著件青黑色布衣的普通人。

“喂,這位……哥們兒。”略微踟躇了一下後,我如是說道,“你在這裏幹嘛?”

“誰是你哥們兒?”聲音很沙啞,聽不出說話之人的歲數,不過可以確定,這是個男的。

“好吧,那請問……”

“不好!”沙啞的聲音似乎很生氣。

我說什麽了你就發這麽大脾氣?!小爺這態度已經夠和藹可親了吧?若是平時遇上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必然先是一記六字真言,然後灑殤血,亮兵器,一通暴打……

“呼——”

背影猛得回身……

徹骨的涼意,撲麵而來,一張烏青色的臉龐上,寫滿了猙獰……

“哞!嘛……嗯?”

挺拔的樹幹,稀疏的枝葉,黑如鍋底的夜空中,星光寂寥。

楊羽費力得眨巴幾了下微微發澀的眼睛,頭重腳輕得坐起身來。

夢?好古怪的夢……哈哈,一定是太累了,哎呀,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嗯,天還沒亮,那就應該……等等,不對,不對!

“阿良!你在哪兒?”下意識得摸向腰間,卻意外得摸了個空的楊羽,不禁冒出了一頭細密的冷汗。

阿良不見了,旅行包不見了,連那個裝著通往祈寧村的地圖的腰包也不見了。嚐試著舉目四望,千篇一律的樹木,叢生的野草……沒了,就這些,連個可疑的影子都沒有。現實竟然比夢境還要操蛋。

冷靜,先想想,我是怎麽睡著的……

對,連續20多個小時沒合眼的我,實在堅持不住了,然後,我問阿良哪裏可以休息。阿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比照了一下地圖,說這裏還沒到帝炎山的深處,所以很安全。隨便找個開闊些的地方就可以安營。

接下來呢?接下來我就睡了……

“該死,想起這些根本沒用嘛……”發現自己少得可憐的記憶完全派不上用場的楊羽,痛苦得用頭撞著樹幹,“佛祖老大,別再這麽折騰弟子了,求求您,給條活路走吧。弟子沒小樣兒那麽聰明,您非要給弟子出難題的話,也多少給點提示啊,這毫無頭緒,毫無希望的……”

“滴答……”應楊羽的要求,佛祖,真的給他提示了……

這是……血?

驚愕,短暫的迷惑,接著,仰頭望去……

一根距地麵極高的樹杈上,阿良的屍體,搖搖晃晃,殷紅的血水,滴滴答答……

最後這個畫麵,嚇人不?馬上就該進入本故事的**部分了,這種場麵會越來越多,之前布下的謎團也將陸續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