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影子
退了？
當楊羽隨手甩開一頭被擰斷脖子的鬼狼，準備迎接下一個對手的時候，卻驚訝得發現自己的周圍，竟變得出奇空曠。仿佛永遠也殺不完的鬼狼群，已如潮水般匆匆退去，而那隻疑似狼王的獨眼鬼狼，則是正一瘸一拐得走在狼群的最後。
它什麽時候受傷了？
因為失血過多，以至思維有些遲鈍的楊羽，一臉茫然的望著那頭負責斷後的瘸狼，他仍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得救了。
鬼狼來得快，去得更快，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裏，楊羽的視線內，便隻剩下那頭瘸了退的獨眼狼，還在步履維艱得緩慢爬行。殺紅了眼的楊羽，慣性得衝上前去，想要給那隻落單的鬼狼一記狠的，然而，當他好不容易追上那頭曾成功偷襲過自己的獨眼鬼狼時，卻又忽然駐足停下。
真就，這麽殺了它嗎？矛盾，遲疑……此時楊羽的表情和他的心情一樣複雜。
自知以現在的狀態，已經絕對不可能逃得性命的獨眼鬼狼，竟是索性停下了蹣跚的腳步，轉過身，呲著牙，毫不示弱得和楊羽對峙起來，幽綠的獨眼中，溢滿了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涼與決絕……這，怎麽可能是一頭野獸的眼睛……
神色間頗為猶豫的楊羽，默然無語得注視著鬼狼極度人性化的綠眼睛，右肩上那處仍在淌血的傷口，一陣火辣辣的疼。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它終究是在偷襲我前，叫喚了一聲，而且，它現在傷成這樣……是啊，它到底怎麽傷的？
“你去吧，養好傷，下一次，再見生死。現在，咱們兩清了。”發現越想，問題反而越多的楊羽，疲倦得歎了口氣，慢慢得向後退了幾步。他並沒有想過，這樣和一頭狼講話，和一頭狼約戰，是一件多麽可笑的事情，“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意思。”
獨眼鬼狼毛茸茸的狼臉上，先是露出了一絲驚訝，接著是狐疑，而後又顯得有些糾結……是的，你沒看錯，有一頭狼，正在糾結。
“你們該不會是紫發捷飛的另一撥手下吧？”斜靠在樹幹上恢複體力的楊羽，表情古怪得輕聲說道，“有些人類都沒你的表情豐富啊……”
獨眼鬼狼盯著楊羽看了許久，直到確認楊羽是真的打算放過它後，方才低鳴一聲，掉頭繼續一瘸一拐的向林中走去。然而，令楊羽萬分詫異的是，這頭大難不死的獨眼鬼狼，並沒有立刻跑掉，而是一邊走，一邊不停得回頭張望，頗有些戀戀不舍的意思。
“這狼，真是快成精了……”累得幾近虛脫的楊羽，緩緩坐倒在混雜著血水的草地上，他實在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相當消耗腦細胞的事情了，他需要休息，長時間，高質量的休息。當然，在休息之前，他還得看看阿發他們的情況，雖然無比確定鬼狼群並沒有把他們帶走，但凡事都怕個萬一……
“我靠……”如遭電擊般從草地上翻身而起的楊羽，咬牙邁開酸軟無力的雙腿，心急火燎得衝向了阿發他們所躺的位置，原本已經開始逐漸黯淡下去的丹鳳眼，再次泛起了一片血芒。
遠處，阿發與山娃之間的草地上，正直直站著一個薄如紙片的黑影，皮影人！看它的姿勢，就好像是正在觀察著楊羽。天知道它到底在那裏站了多久。
與鬼狼群的廝殺固然慘烈，但那消耗的卻都是體力，靈力則是基本沒動過。至於對陰邪之物具有強大殺傷力殤血，如今更是沾得滿身都是。因此，楊羽倒是並不如何懼怕這個古怪的皮影人。
“哞，嘛……”
“唔，頭，好痛啊……”
硬生生將醞釀許久的六字真言咽了回去的楊羽，愣愣得看著不遠處正抱頭**的阿發，腦子裏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七蛋他媽不是說會睡上幾天嗎？忽悠人？不是吧……”楊羽晃了晃越發昏沉的腦袋，心中一陣鬱悶，“不帶你們這樣的。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一個又一個……”
“悶啊，想吐……”
“頭暈……”
過不多久，石頭與阿良也相繼發出了一聲悶哼，搖搖晃晃得坐了起來，隻剩下被獨眼鬼狼舔得麵目全非的山娃，仍然沒有醒轉。
“山娃！山娃你怎麽了？！”終於看到身邊山娃慘象的阿發，臉都嚇白了，聽見喊聲的石頭與阿良，在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後，也跟著亂了起來。但是自始至終，他們仨也未曾注意到距離他們不足10米遠的楊羽，以及就站在阿發身後的皮影人……
喧鬧的人聲，滴血的發絲，虛弱的身體，所有這些，都已然被楊羽拋在了腦後，此時他的世界中，隻剩下了那個與自己遙遙相對的黑色人影。時間，似乎在原地兜了個圈，事情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誰也看不到的鬼，靜靜得站在阿發身後，擔心鬼急跳牆的楊羽，緊張得注視著鬼魂。除了之前的山娃，換成了現在的阿發以外，一切都是驚人的相似。
“楊羽！是你……你嗎？天啊！天，是你，你還在這裏！你沒走！太好，好了！太好了”正準備從包裏找些止血藥的阿發，異常激動得指著已如血人般的楊羽，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阿發，你平靜一下，聽我說。”楊羽忽然覺得自己說的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現在，有點情況，等等，你先別緊張……”
先是被一隻厲害得變態的女鬼弄得昏睡不醒，好不容易醒來了，卻又發現自己的一名同伴竟然被毀了容。放眼望去，四下裏盡是扭曲變形的狼屍，而另一個同伴，則是一身是血得站在血流成河的草地上，表情僵硬得對你說“現在有點情況，別緊張……”
可能不緊張嗎？！
“算了，你們繼續吧……”看著阿發他們由白轉綠，又由綠轉黑的臉色，楊羽知道，自己勸他們要冷靜的話，算是白說了。不過現在，倒也確實不再需要他們如何冷靜了。因為，那個通體漆黑，沒有五官的皮影人，已經站在了楊羽的跟前……
困死我了，終於寫完了。明天一早還要去排隊掛號……額滴神啊……好了，不貧了，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