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倔強
“什麽？你竟然不會開車？！”
站在阿發家大門外的趙樣，很是崩潰得捂著臉。一旁的龍沫瑤，則是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般，低著嘟嘴。唯唯諾諾得小聲嘀咕著什麽。
當趙樣和龍沫瑤，從劉安所在的衛生所，回到阿發家的時候，已是夜裏11點多。嚴重缺覺，舟車勞頓，且剛剛還在與劉安鬥誌鬥勇的兩位女孩兒，早已身心俱疲。然而心憂楊羽安危的她們，卻仍是不約而同得選擇了連夜進山。
為虎作倀，害人不淺，甚至還曾妄圖偷襲龍沫瑤的劉安，在臨死之前總算做了一件好事。在楚霸王項羽恐怖的武力威脅下大徹大悟的劉安，不僅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講出了關於山神的秘密，而且還順便交出了一張通往祈寧村的地圖，以及一份內容不詳的筆記。
由於時間過於緊迫，所以龍沫瑤始終也沒來得及翻看筆記的內容，但那張至關重要的地圖，她卻是剛一拿到手，便開始了研究。
據地圖顯示，通往祈寧村的路，並非隻有1條。但有意思的是，這一條條迂回曲折的小路，卻無一例外得會經過一個名為“小木屋”的地方。當然，這些需要在山林間艱難跋涉的小路，隻是為那些被欺騙的病人家屬們準備的。在地圖的邊緣部分，還有一條用紅筆標出來的，比其他路線近得多的捷徑，同樣可以通往祈寧村。而且，這條捷徑的大部分地段，還都是可以勉強行車的山間公路，僅有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必需徒步前進。如此一來，擁有強大越野功能的路虎終於派上了用場。
然而，當手握地圖的趙樣，滿心歡喜得坐到加滿油的路虎車上時，卻悲哀得發現，龍沫瑤竟然不會開車……
“要不……咱們走著去？”小臉微紅的龍沫瑤，怯生生得發表著自己的意見，“那條路本就不遠，如果走得快點的話……”
“等你走到祈寧村，楊羽恐怕已經能進你的禦魂環裏和項羽作伴了！”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萬分懊惱的趙樣，咬牙切齒得將自己那副價值不菲的雷朋眼鏡扔了出去，“上車！”
龍沫瑤目瞪口呆得看著兩眼之中血光隱隱的趙樣，磕磕絆絆得爬進了駕駛室。一聲低沉的轟鳴過後，黑色的路虎，竟是真的發動了起來。
“趙樣姐姐你，你的眼睛……好呢？”將兩個背包隨手丟在後座上的龍沫瑤，很是不可思議得打量著趙樣那雙紅彤彤的美麗杏子眼，“不對呀，剛才你還得讓瑤瑤領著呢……”
“隻能看見東西的大概輪廓，但是要比瞎子略好些吧。”正在摸索著汽車排擋位置的趙樣，冷冰冰得說道，“開慢點應該沒問題……吧……”
如果連極端自信的趙樣，都被迫使用了疑問句的話，那麽這件事，肯定是極端不靠譜了。
“好吧，我自己去。”使勁揉了幾下眼睛的趙樣，便一腳踩在了油門上。正自站在車門旁猶豫不決的龍沫瑤，隻覺得眼前一陣勁風掠過，緊接著就聽到了一聲悶聲……
事實證明，外觀奇醜的路虎汽車，還真就是應了那句老話“包子有餡兒不在褶兒上”。每小時30多公裏的速度，一頭撞在了看起來很是厚實的土牆上，竟然也僅僅是掉了些漆罷了，而那堵倒黴的土牆，卻是被直接撞出了一道大門。
“下來！趕緊給我下來！”向來溫婉的龍沫瑤，氣急敗壞得衝上前去，不由分說得將似乎還想繼續嚐試一下的趙樣，生生從駕駛室中拖了出來，“你這已經不是玩命呢，你這是在送命！”
一時不察被按倒在地的趙樣，根本沒有理會龍沫瑤苦口婆心的勸解，她隻是神色冷然得站起身來，再次摸索著向駕駛室走去。
“好啦，好啦，讓你開還不如讓瑤瑤開啦，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小豬跑嗎？”死死拽著趙樣衣角不肯放手的龍沫瑤，似乎真的有些急了，“大不了就一起撞死嘛……”
趙樣猶豫了一下，終還是遲疑得點了點頭……然而，僅過了不到10秒鍾，她就開始後悔了。
“怎麽不動喔？”
“先擰車鑰匙才能動。”
“嗯……怎麽還是不動喔？”
“你踩的哪個踏板？”
“左邊啊。”
“那是刹車……”
“嘭嘭嘭”
正互不相讓得爭奪著方向盤控製權的趙樣和龍沫瑤，忽得聽到了一陣敲玻璃的聲音……
深夜，帝炎山邊緣，一條蜿蜒的山路上，一對炫目的車燈飛掠而過。黑色的路虎汽車，轟鳴著奔馳在黑色的群山之間。
“拜托你們……回去後，一定要賠發嫂家的牆啊，她們家並不富裕……”扶著方向盤的香香，不無擔憂得看了一眼正坐在後排座位上閉目養神的趙樣。在她的印象裏，趙樣可絕對算不得好人，“發嫂剛剛懷孕，以後還要給孩子買奶粉，供孩子上幼兒園，上學……”
“放心啦，我們不會賴帳的。”強打精神為香香指點著方向的龍沫瑤，露出了一個略顯疲倦的微笑。
深知正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漂亮得不像話的小混血，根本沒法主事兒的香香，有些無奈得點了點頭。該說的，她已經說了，人家要不要聽，就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更何況，現在就連她自己，都……
“你執意要跟我們來帝炎山，究竟是為了什麽？”默然許久的趙樣，緩緩睜開了眼睛，“不要告訴我說，你隻是怕死。”
回答趙樣的，是一陣寂靜，有些壓抑的寂靜。龍沫瑤好奇得看著表情瞬息萬變，卻始終不曾開口講話的香香。似乎並不急於得到答案的趙樣，則是再次閉上了眼睛。
80，60，40……發動機的聲音開始減弱，原本飛快的汽車也放慢了速度，神情有些陰鬱的香香，緩緩將車停靠在了路邊，緊接著，這個不算美麗，也並不勇敢的女孩子，竟是默默得退去了外套……
“因為，這個。”風有點涼，淚有點鹹，前方看不到盡頭的夜路，逐漸迷蒙，虛幻，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的香香，緊緊得攥著襯衣的領子。她**在空氣中的香肩上，赫然印著一大片，紫得發黑的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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