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波瀾

一趟本就危機四伏的旅途,竟然再起波瀾。傳說中神醫所在的祈寧村仍然不見蹤影,身中鬼狼毒的老獵人王大叔卻已然生命垂危。一番激烈的爭吵過後,楊羽一行被迫安營休整。然而,正當隊伍內部壓抑而緊張的氣氛,剛剛有所好轉之時,遠離眾人獨自坐在大樹下的山娃背後,卻突然冒出了5張麵目模糊的鬼臉。緊接著便是星月無光,迷霧四起,妖異的火苗左搖右晃。事隔5年之後,楊羽再一次與七蛋的老媽狹路相逢。

5年時光荏苒,心會變,人會變,恨卻未變。5年後的楊羽很強,但5年後的七蛋老媽,似乎更強……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大悲真言咒,準確點說,應該是楊羽出品的,字字如刀槍,聲聲若戰鼓的,蕭殺版大悲真言咒。沒有慈悲,沒有憐憫,有的,隻是一陣撲麵而來的殺意。

失去了本身經意的大悲真言咒,自然不可能像龍沫瑤所吟唱的原版那樣滅魂碎魄於無影無形。但楊羽這般將自身天性融入真言咒的做法,卻也算得是獨辟蹊徑。而且目前看來,蕭殺版的大悲真言咒,也並非全然無用。

隨著楊羽的語速越來越快,那已經從地底鑽出了多半截身體的黑色人影,似乎也越發得痛苦。

“哼,這不一樣很好用嘛,當初竟然還讓我抄了那麽多遍的經文……”眼見自己所念的變種大悲真言咒竟是如此管用,心中暗暗竊喜的楊羽連忙扯開嗓子,念得更歡了,“這倆鬼東西看著這麽奇怪,還是不要貿然近身為好。如果單憑經文就能將它們幹掉的話……”

可惜想法雖好,卻事與願違,七蛋老媽,再次出手了。

“嘰——嘰——嘰!”三聲並不響亮,卻尖銳異常的怪嘯,如一柄鋒利的錐子般直刺耳膜。饒是楊羽早已料到七蛋老媽有可能會出這一招,卻還是免不了被震得一陣頭暈眼花。好在楊羽早已今非昔比,憑著5年間刻苦錘煉出來的磅礴靈力,硬是扛下了這記曾讓少年時的他,折戟沉沙的怪招。

“……唵!阿婆盧醯……”看著地麵上兩個劇烈搖晃,還不停冒著黑煙的黑色人影,自感勝利有望的楊羽,再次抬高了音量,到了後來,他已經不是在頌經,而是在吼經了。

眼見楊羽全然不受自己怪嘯的影響,七蛋老媽也識趣得安靜了下來,就連那兩個不停掙紮的黑影,也嗖得一聲縮回了地麵。剛剛還喧鬧無比的營地上,霎時安靜了下來,然而四下裏那層層迷霧,卻始終未曾散去。

既然敵人暫時找不到敵人的位置,深知自己並非以真言咒見長的楊羽,也就此停止了誦經。畢竟近身廝殺方才是楊羽最擅長,也最鍾愛的戰鬥方法,至於對心境與悟性要求極高的真言咒,隻能算是出其不意的奇兵。

“原來,當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真言咒的威力會變得這麽強大。隻是。這樣一來所消耗的靈力,還有精力,也實在太過恐怖了。更何況,我這還不是正版的真言咒呢……瑤瑤,確實不簡單啊……”在感歎著自己運氣確實不賴的同時,無意間感受到真言咒真實威力的楊羽,也不禁佩服起看似柔弱的龍沫瑤來。

“嘰——嘰——”尖銳的怪嘯聲,再次突兀得響起。凝神戒備多時的楊羽,立刻循聲望向了一片正在劇烈翻卷的濃霧。但奇怪的是這一次,那聲聲怪嘯,卻並沒有讓楊羽覺得難受。

“小子,你,很幸運。”翻卷的濃霧,緩緩聚成了一張女人的臉,嘴唇開合間,楊羽再次聽到了七蛋老媽那有些怪異的說話聲,“小七,不讓我,殺你。”

“切,能殺就來殺啊,別拿七蛋說事兒。”這種時候,楊羽自是不能弱了氣勢,“今天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早晚有一天我會超渡了你!”

霧氣組成的女人臉上,忽得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這是楊羽第一次見七蛋老媽發笑。

“你,為什麽,把,紅蓮石,給,小七?”

本以為這就要見生死而嚴陣以待,甚至連舌頭都含在了牙齒間的楊羽,驚訝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狐疑得盯著那張女人臉瞧了半晌的楊羽,怎麽也想不明白七蛋老媽怎麽突然會和自己聊起天來。

“你嘛意思?”不明白就問,這是楊羽從小就養成的好習慣。

“你,為什麽,把,紅蓮石,給,小七?”同樣的問題,同樣的語氣,女人的臉上甚至還掛著同樣的笑容。

“你管得著嗎?我樂意!”揮刀將本已止血的傷口再次劃破的楊羽,不耐煩得冷聲回道,“要打就打,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我,問你,為什麽……”七蛋老媽的耐心真是……

“你有病啊?!”頭一次被鬼氣得幾近抓狂的楊羽,怒吼著撲向了那張笑得很賤的女人臉……然而,楊羽忽然震驚得發現,他不能動了!

“說吧,為什麽,把紅蓮石,給,小七?”霧氣組成的女人臉,向著如雕像般定住的楊羽緩緩靠近。使盡渾身解數,卻仍是連小拇指都動不了半分的楊羽,絕望得閉上了眼睛。

MD,死得太憋屈了……

距離楊羽僅僅幾厘米遠的女人臉,異常耐心得重複著那個古怪的問題。保持著前衝姿勢的楊羽,沒好氣兒的白了它一眼,還是沒有吭聲。

“回答,或者,死。”許是被楊羽剛才那飽含蔑視的一眼給氣到的七蛋媽,終於發出了最後通牒。

“玩兒蛋去!”這就是楊羽的回答。

“你,不回答,你們,會一起死。”笑得異常陰森的女人臉,緩緩轉向了不遠處,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阿發等人。威脅的意味相當明顯。

手段很老套,但卻屢試不爽……

“當時,我要是不把紅蓮石給七蛋的話,他肯定會消散的。”別無選擇的楊羽,隻好乖乖得回答起了問題,“他……終究是我兄弟……”

默然無語的女人臉,若有所思得端詳了一陣楊羽。

“那天,夜裏,你,和小七,一起,在你的,夢境,呆了十幾年,是嗎?”

楊羽看了女人臉一眼,淡淡得說道:“準確得說,是12年,又7個月,因為我們始終不知道該怎麽讓我醒來,直到後來七蛋與紅蓮石完全融合……你問這個幹嘛?”

女人臉再次陷入沉默,和楊羽大眼瞪小眼得對望了半天。

“回去,立刻,別再來。否則你,會,死在,這裏……小七,我帶走了……”清冷的聲音猶在回蕩,而那張霧氣氤氳的女人臉,卻是已經煙消雲散。一片皮影般的黑色人影,緩緩從楊羽身後飄了出來,楊羽,又能動了。

“你……”望著四下裏飛速散去的濃霧,楊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想來,你,肯定,不會,聽話退去,所以,我會讓他們,睡上幾天……”

就是因為七蛋老媽臨走前這最後一句話,可憐的阿發等人,就此一睡不醒了。

阿發,山娃,石頭,阿良……楊羽的目光依次掃過昏睡不醒的夥伴,最終停留在了臉色發黑的老獵人王大叔的身上。

“MD,我現在是沒法兒繼續走了,可我也回不去了啊……”

“嗚嗬——嗚嗬——”

楊羽如遭電擊般得從地上一躍而起,麵色陰沉得望向身後黑漆漆的密林。

“剛才那聲音……”

“嗚嗬——嗚嗬——”淒厲哀怨,如泣如訴的嚎叫聲再次響起,黑暗的密林深處,陸續亮起了點點燈泡大小的幽綠色光團,那是……鬼狼的眼睛……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這兩天卡文卡的厲害……不過風箏已經在努力調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