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溯

明媚的陽光,繁華的城市,坐著價值數百萬的賓利轎車,牽著兩位花容月貌的絕色紅顏,人生如此,當是夫複何求了。然而此時,正親身體驗著這等齊人之福的楊羽,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這是最後一個了,萬一……”後麵的話,楊羽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因為現在這個局麵,已經再也容不得什麽“萬一”了。

後排,摘下墨鏡的趙樣,正輕輕揉著雙眼,而她身旁的龍沫瑤,則是早已昏昏睡去。

“就算他們全死光了也不要緊,隻不過是要多走些彎路而已。”試著眨了幾下眼睛的趙樣,略顯失望得將墨鏡帶了回去。現在她最為擔心的,是自己的眼睛,至於郭公子,倒是其次了,“其實,這些人的死,也算是線索吧。至少,我們已經知道,在他們幾人之中,郭公子是最特殊的那個……”

昨天夜裏,當黃女俠得知自己的兒子竟然變成了植物人後,登時便崩潰了。先是歇斯底裏的哭喊,接著又一聲不吭得坐在兒子床頭發愣。即便一旁的楊羽和龍沫瑤曾再三提醒過她,郭公子隻是暫時醒不過來,但還是無濟於事。最後,還是多虧了淡定帝,段譽的調節,郭女俠的情緒方才稍微穩定了下來,不過,誰也不知道她能這樣穩定多久。畢竟,據三兒說,隻要再過4天,這位郭公子,可能就會變成永久性的植物人了。

三兒婉拒了趙樣等人的好意,沒有被超渡。但它之所以會做出這個決定,卻並非是因為它不想結束自己的鬼魂生涯。

“我想和你們一起去我遇到莫大叔他們的地方,然後,我想順便,看看我娘……”三兒在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些遲疑,表情很悲傷,“雖然她對我不好,但,她終究是我娘,不管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郭家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後,楊羽他們又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郭公子喚醒計劃”中來。

三兒遇上那兩隻鬼魂的懸崖是肯定要去的,但除此之外,卻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到那幾名與郭公子結伴出遊的旅伴,再通過他們,弄清郭公子曾去過哪裏,以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行為怪異,也就是被鬼上身的。

不幸的是,那條楊羽總結出來的“凡是天殤人間接的任務,無論開始看起來多麽簡單,最終都會變得異常複雜”這一定律仍在發揮著負麵作用。

“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郭公子當初是和誰一起出去的,當然,他們到底去了哪裏,我們就更不知道了。”麵對楊羽的詢問,攤開雙手的段譽滿臉無辜的表情。

好吧,其實這點小麻煩,與之前那一場場詭異離奇的惡戰相比,已經算不上什麽麻煩。既然問不出來,那麽就自己查好了。於是,在熬了一個通宵,打了無數個電話,幾乎將所有認識郭公子的人全部問過一遍之後,筋疲力盡的楊羽等人,終於確定了那5名與郭公子通行之人的名字與住址。

然而,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所有這5名與郭公子結伴出遊的人,不論男女,竟是集體關機。不過考慮到當時已是淩晨4點多,手機關機也並非不合理。可誰能想到,轉天,當楊羽他們找到那5人家中的時候,卻發現,這幾人全都在旅遊歸來後的短短3天中,因為各種意外而相繼死掉了。

除了,一個與郭公子關係最為密切的女孩子——香香。

“就是這裏了。楊先生,等你們想離開的時候,麻煩您給我打個電話。因為這邊不允許停車。”西裝革履的司機大叔還是那麽客氣,似乎他早已忘記了昨天楊羽鬧的笑話。

點頭,道謝,下車,楊羽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棟有些破舊的5層居民樓前,陣陣炒菜時的叮當聲此起彼伏,縷縷誘人的飯菜香悠然飄蕩。

嗅著空氣中五花八門的香氣,楊羽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餓了,“要不咱們先找個小館子……”

回答楊羽的,是一記凶狠的勾拳……

2分鍾後,捂著肚子,表情痛苦的楊羽。撅著小嘴,不停抱怨的龍沫瑤。以及一襲黑衣,麵色冷然的趙樣,輕輕按下了4號樓,502室的門鈴。

佛祖保佑,香香還活著。可是,她的態度卻很不配合。

“忘了,不記得了。”香香漫不經心得整理著自己額前的齊劉海兒,神色平靜得說著讓楊羽根本沒法兒平靜的話,“我有間歇性健忘症。”

“嗬嗬,美女,不要開玩笑啦,你3天前才回來,怎麽可能會忘……”楊羽笑得有些僵硬,但好歹還在笑。一旁的趙樣卻是早已是滿臉的陰雲密布,電閃雷鳴了,“拜托,幫個忙,這可是人命關天啊,而且,你現在也可能有危險啊。你想想,那幾個和你一起出去旅遊的人,死了4個,還有一個變成了植物人……”

“忘了就是忘了,就算我想說,也沒得可說啊。”終於不再擺弄頭發的香香,又從身邊的抽屜裏取出了一枚化妝鏡,“咦?你們是誰?找我做什麽啊?我媽為什麽會讓你們進來?”

這下,就連一向好脾氣的龍沫瑤都險些背過氣兒去。

“你怕嗎?”正當楊羽和龍沫瑤徹底死心,準備起身走人的時候,獨自靠窗而坐的趙樣,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香香的動作忽得一僵,但是很快,她便繼續像個沒事兒人似得補起了妝。

“你說什麽啊,我聽不懂。”香香的語氣依舊很平緩。

“你始終不敢與楊羽對視,你始終讓自己很忙碌,你的話很少,你的額角有汗,現在,你的手也開始抖……你怕了。”冷哼,冷笑,冷若霜雪的趙樣,冷聲分析道,“你們一定見過那東西了,隻不過你比較幸運……”

艱難得咽了口唾沫後,香香默默得揩去了額角並不明顯的汗漬。

“你……你……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手上不再忙碌,表情不再鎮定,香香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什麽,如果你不怕,我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短短幾句話便逼得香香不再淡定的趙樣,不屑得笑著,“希望你能長命百歲吧。楊羽,小狐狸,咱們走吧。”

瞬間便明白趙樣意圖的龍沫瑤,強忍著笑意,動作優雅得站起身來,拽著楊羽的衣角便要向外走去。香香再也裝不下去了。

“你們就這麽走了?!”從梳妝台前一躍而起的香香,驚慌失措得攔住了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的楊羽和龍沫瑤,“我……我是說,你們想好怎麽救郭郭了嗎?”

“你對這個感興趣?”楊羽此時的表情特驚訝,特欠揍,“我看,沒必要說吧,反正你很快就會忘掉……”

香香的臉登時漲得通紅,接著又由紅變紫,由紫變青,由青變……

“我們的工作就是處理這種事情。”趙樣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此時,她竟是站在了楊羽的身後,“即便你什麽都不告訴我們,我們還是有辦法保住郭公子。倒是你啊,唉……”

怔怔得望了望趙樣後,香香緩緩低下了頭,點點剔透的淚滴,紛揚墜落……

1小時後,離香香家不遠的一處私家菜館中,四個年輕人圍桌而坐。

“你簡直不是人……”抱著腦袋的香香表情很痛苦,似乎是受了什麽打擊,“光用猜得就能知道我當時的小動作。光靠我們的說話聲音,和進屋時的記憶,就能從我臥室的窗口一路走到門口……天啊……”

一時找不到好喝的洋酒,又不肯委屈自己舌頭的趙樣,輕抿了一口冰涼的蘇打水,不以為然得笑了笑。

“現在,我是真的相信,你們可以幫助我,幫助郭郭了……”長歎一聲的香香,忽然顯得很疲倦,“事情開始於2周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夫人的過敏症狀終於開始逐漸減輕了!

想對大家說聲“謝謝”,可是,又覺得“謝謝”這兩個字,實在有些輕……所以,風箏選擇銘記,銘記曾有你們這樣一群可愛可敬的上帝,曾陪著風箏一起,熬過一次又一次的絕望與苦難。

至死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