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激活

“咚”的一聲悶響,左腿先是一痛,接著就是麻木,跌跌撞撞的楊羽知道,情況要糟!

一向爭強好勝的楊羽,本就由於對手的強大而超水平發揮,以至體力嚴重消耗,同時,在不長的交手過程中,雖然多次重擊許超,自己卻也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如今,楊羽身上不少地方都是一陣火辣辣的痛,尤其是一直被迫招架的雙臂,更加不堪,這一記凶狠的回旋踢,卻是又給逐漸麻木的雙腿雪上加霜……

敗?!重心不穩,腿腳麻木,幾乎被踢得飛起來的楊羽,手腳並用著努力化解那一記回旋踢的力道,卻貌似效果不大。

敗?!傾斜的身體,無力的雙腿,酸麻的雙臂,要倒下了?!要敗了?!敗了?敗了?!

“啵!”

忽然之間,極端的不甘,極端的憤恨,紅著雙眼,即將摔倒的楊羽似乎聽到了一聲細微的脆響。

世界陡然變了。時間,恍若被忽的放慢了無數倍,稀薄的黃沙在眼前緩緩舞動,一滴汗珠剛剛從發梢飛濺而出,口鼻中,是夏風混著青草,塵土,與血腥的味道,耳畔,除了“嗡——”的一聲單調的長鳴外,再無它聲……

先是一熱,接著,便是瞬間傳遍全身每個細胞的暢快涼意,最終,一股奇異的力量,在身體內轟然炸開……

“這樣也行?!”楊羽刹那間的神奇經曆自然是隻有自己心知肚明,而許超,卻是目瞪口呆得看著中了自己那幾乎傾盡全身力道的一腳後,一路手腳並用狼狽異常,踉蹌間,眼看就要摔倒的楊羽突然間一手撐地,接著,竟是以那個手臂為支撐點,一記飄逸的側翻,又穩穩的半蹲在了地上,“不可能啊!他怎麽能……”

當所有人還由於楊羽再一次的華麗身法,而沉浸在興奮中時,老汪卻是及時清醒了過來,見楊羽蹲在地上久久無語,許超又似乎是在走神,從剛才起就頗為擔心的他連忙搶進圈內,邊拍著巴掌,邊大聲喊道:“好!太精彩了!大家為許教官和楊羽同學的精彩表演鼓掌!”

雷動的掌聲,終於將猶自蹲在地上感覺身體異樣的楊羽拉回了現實,眼前似乎是老汪的馬臉,表情很焦急。

“我,我沒事!”站起身,拍打著褲子上沾染的塵土,過於響亮的掌聲和叫好聲,讓楊羽聽不真切正用力衝自己問話的老汪在喊些什麽,但想也知道,無非是一些關心詢問的話。

見楊羽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拍打塵土,確認他沒什麽大礙的老汪算是略鬆了口氣,拍了拍楊羽的肩膀,又慰問,誇獎了幾句後,轉身向另一邊正和教官領隊交流的許超走去。

“楊哥,你真沒事吧?”將手中的上衣遞了過去,肖震仍舊有些不放心。

“沒事,真的沒事。”此時周圍的噪音小了許多,大部分學生,已經開始熱烈的討論剛才那精彩一戰的過程了。接過衣服的楊羽直接把上衣往肩上一搭,也向許教官他們走了過去。

正和老汪說著什麽的許超見楊羽過來了,咧嘴一笑,很是興奮的迎了上去,拍打著楊羽的肩膀,高興的說道:“哈哈,英雄少年啊,名不虛傳,不愧是武術世家出來的,確實厲害!就是有些招數……嗯,以後最好少用。”

知道許超意有所指的楊羽尷尬的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答道:“還是教官厲害,我完全不是對手啊,現在渾身酸疼,就想趕快回去衝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呢。”此時的楊羽早就不糾結什麽輸贏了,至於身上的傷痛更是已然被拋到了河外星係,一心隻想著速速脫身,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那個猜想,是不是真的……

點點頭,那個貌似許超表哥的教官領隊,略帶敬佩的說道:“嗯,楊羽同學,你就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吧,許超下手沒個輕重,我會嚴肅教訓他的,你沒事就好!汪老師,您看?”

大手一揮,老汪也很是痛快:“去吧,用水洗洗,仔細感覺一下有什麽傷沒有,需要藥品的話來找我,肖震,你陪楊羽一起去你們宿舍吧。”

又客套了幾句,楊羽拉著肖震飛快的消失在人群中,完全看不出剛剛差點被人一腳踢飛。以老汪為首目送他們離去的仨人,徹底踏實了。

“許超,你下手怎麽沒個輕重啊?雖然這個孩子確實邪門了一點,可是……”

“丁哥……”看了眼已經走開的老汪,許超打斷了丁教官的話,“先別訓了,扶我一把……”

“你……”扶住許超,丁教官很是驚訝,“不是吧?你體力透支啦?”

苦笑著倚在自己表哥的身上,許超有氣無力的說道:“從剛才我就一直強撐著裝B呢……你不知道,那小子下手真TM狠,我這脖梗子,這肩膀,這腿,明天準得腫起來……我說……你表現自然點行嗎?被別人看見我這麽虛弱,多丟人啊!快走,你先扶我找個地兒緩緩……”

先是熱,然後是涼意,接著四肢百骸力道充盈,精神奇佳……沒錯!和侯大爺說的靈氣被激活時的跡象一樣!被激活了!我終於可以禦氣了!盤坐在肖震**感悟良久的楊羽激動得都要哭了,終於……終於有對抗那些東西的資格了……

靈氣徹底激活,方可禦氣,而天殤門最主要的禦氣方法就是“真言咒”的使用。簡單來說,所謂“真言咒”就是侯老爺子教給楊羽的那兩本經文,以及後來又傳授給他的六字真言等。靈氣未覺醒的一般人,被稱為沉睡者。這類人即使通曉咒文,念誦時也足夠虔誠,卻也隻是能對邪祟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之前的楊羽正是屬於沉睡者的行列。現在,莫名其妙激活靈氣的楊羽,才算一腳跨入了覺醒者的隊伍,終於可以自由的禦氣了。而隻有當使用者心無雜念,結合靈氣念誦出經文時,才能發揮出“真言咒”全部的威力。

MD,終於被激活了,嗯,趕快實驗一下,做了幾次深呼吸,回憶著侯老爺子的教導,讓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排除雜念,感受在體內流轉的靈氣……

“牟,ma……哎呦……”隨著“牟”字脫口而出,全身靈氣瞬間被抽空,楊羽隻感到一陣虛弱,那第二個“嘛”字自然是念不出來了,宿舍內居然平地“呼”得刮起了一陣小旋風……

踢開宿舍門,剛一跨入房間的肖震,先是聽到一聲模糊的低語,接著隻覺得手中的臉盆突得一震,嚇得他險些連盆帶水丟出去。

“楊哥?你搞的?”將臉盆放好,肖震略帶震驚的望著楊羽,“侯大爺教你的法術?”

虛弱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個呼吸間楊羽便恢複了過來,見是肖震,便大方的一點頭,道:“嗯,之前我不是一直在按侯大爺的方法積攢靈氣嘛,現在,我好像終於可以完全控製那些靈氣了。唉……要是我能早點學會怎麽使用靈氣,那雞蛋……”

兩個人一起陷入沉默。或許時間依舊在努力的衝刷著記憶,但有一些事,一些人。卻仿佛是永恒的陰霾,默默的潛伏在你心底,不經意間,總會讓你一陣莫名的心痛……

“楊哥,水放那兒了,你擦擦身上,然後就跟這兒睡一覺吧,老汪說你下午的訓練不用參加了,那,我先去操場了……”受不了屋內沉悶的氣氛,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害怕楊羽又搞出什麽更加驚悚的法術來,肖震又遞給楊羽一條幹淨的毛巾後便離開了。

唉,不去想了,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況吧。知道不是傷感的時候,楊羽收拾一番心情,趁著清淨,繼續研究起來。

六字真言隻有六個字,可是一加入靈氣我卻隻能念出一個字來,不過剛才那威力確實不小……那麽,大悲咒和心經我能念出幾個字呢?

還好,楊羽的擔心沒有化為現實,結合著靈氣,他完整得接連詠誦出了大悲咒與心經,靈氣雖然也消耗了不少,卻完全沒有匱乏的跡象,又經過了幾乎一下午的實驗,楊羽心中也有了些許明悟:六字真言應該是屬於真言咒中,威力巨大卻消耗同樣巨大的法術,目前他全部的靈氣也隻夠念出一個字來,不過,還好自己的靈氣恢複速度也是比較不錯,念出一個字後,休息2個小時,便可以再次使用。而大悲咒與心經,目前看來不需要消耗太多靈氣,但卻也沒看出太顯著的效果,倒是念誦幾遍之後,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看來還是得回去後向侯大爺請教一番了。

下午的軍訓已然結束,幾口吃完肖震給自己打來的“病號飯”,楊羽回到了與老汪共住的宿舍,繼續自己的研究。

那麽,我的靈氣是怎麽激活的呢?難道,是需要被人痛毆一頓才行?這也太扯了吧……楊羽開始努力回憶當初自己與侯大爺討論靈氣激活與禦氣時的情景……

“你12處竅穴已然開啟,從此吸納靈氣的速度將大大提高,但是有靈氣卻並不代表可以駕禦靈氣,知道為什麽你很虔誠的念誦經文,卻依舊無法阻擋那兩隻厲鬼嗎?就是因為你體內的靈氣沒有完全與經文相結合,隻是被動的被經文帶出少許靈氣,真言咒的威力自然也就無法顯現。如今你的靈氣已經積累了不少,將來肯定會更加磅礴,但隻要你的靈氣一日沒有被激活,你就依然隻能靠經文被動的輸出靈氣,頂多是比凡人念經的效果好些而已……”

“師父~~”

“停!你一叫我師父就準沒好事,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哼哼,須知,他人之道雖好,卻終究不是我道,為師激活靈氣的方法也並不一定適合你,你隻需記住兩個字,自然純粹,剩下的就自己悟去吧……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告訴你,沒用!當年為師的師父也是這麽教的,門規如此。放心,你這麽聰明伶俐,怎麽會悟不出呢?哇哈哈,當年為師可是18歲就激活了靈氣的啊!那在天殤門的曆史上可是……”

嘿嘿,侯大爺,我今年可才16歲啊……

“998,999,完成……嗬嗬”倒掛在上鋪的鐵護欄上,邊熟悉體內靈氣邊做著仰臥起坐的楊羽,一想到等回去告訴侯爺,自己16歲便激活靈氣時他那張可愛的老臉,心下就是一陣快意,就這麽頭下腳上的吊在那裏嘿嘿傻笑了半天。

突然,楊羽感覺體內經絡中原本平和緩慢的靈氣,猛得一陣劇烈翻卷,依舊保持倒掛狀態的他震驚得發現,自己眼前,已是一片血紅!

KAO啊,這又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