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峰回

“你說什麽?超級病毒?”何健飛緊皺著眉,痛苦得揉著腦袋。來自各方的壓力,連日的奔波,以及老搭檔兼摯友的意外事故,種種接連不斷的苦難,終是讓這個傲骨錚錚,永不低頭的北方漢子,感受到了一絲難以抑製的疲倦,“這也太離譜了吧?”

冬日,午後,明媚的陽光斜斜穿過纖塵不染的玻璃窗,此時,本就不大的公寓,顯得格外擁擠。沙發上相擁而坐,神色萎靡的淩霄鵬小兩口。特意抽空趕來,與楊羽等人商量對策,交換情報的何健飛。與楊羽一起席地而坐,抱著膝蓋默默發呆的龍沫瑤,以及,趴在屋內那唯一的雙人**,呼呼大睡的龍妞……

“一點都不離譜。”窗外晴空萬裏,可楊羽的表情卻是陰雲密布,連說話的語氣都顯得有些陰鬱。因為他剛剛從龍妞那兒得知了一些關於趙樣的消息,一些懷得不能再壞的消息,“二戰時期的某個軸心國,就曾針對這種超自然武器進行過研究,而且據傳說,他們似乎已經獲得了不小的突破。隻不過這些研究成果還沒來得及投入使用,戰爭就結束了。”

好在怒過,恨過,心疼過後的楊羽,並沒有就此失去理智。此時的他竟然仍能保持著相當的冷靜,與何健飛一起探討目前的局勢。隻能說,楊羽確實長大了,不再是曾經那個動不動就會熱血衝腦的莽撞少年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種,呃,能改變人性情的病毒,是二戰時期遺留下來的?”昨天至今,隻在飛機上迷糊了一會兒的何健飛,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好吧,我不在乎它到底是誰製造,我隻想知道,這個鬼東西怎麽會這麽恐怖?到底有沒有辦法消滅它?”

歎息,低頭,輕抿一口龍沫瑤親手衝泡的咖啡,嫋嫋熱氣中,楊羽的眼神顯得異常深邃。

“我們給這種病毒起了個名字,叫阿紅。而且病毒改變的並不是性情,而是,靈魂……”

雖然尚不知曉這種傳染性極強,隱蔽性極高的“阿紅病毒”到底是何來曆,但經過幾日來的短兵相接,特別是昨夜一戰,楊羽和龍沫瑤,已經基本弄清了這種病毒的特點。

與現今已知的病毒不同的是,這種“阿紅病毒”的主要感染對象,並非是肉體,而是靈魂。感冒,發燒等等肉體上的症狀,隻不過是靈魂被感染後的附屬現象而已,並不會對人造成太大的傷害。真正足以致命的,是它對靈魂的改變與扭曲。

首先,感染病毒之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裏,被感染者會反複聽到一種類似心聲的聲音。這些聲音看似源自被感染者內心的真實想法,實際上卻是靈魂被病毒侵襲後所產生的幻覺。不同的人,會聽到不同的聲音。有時是鼓動你去殺人,有時則是說服你自殺。

而後,如果你心理素質過硬,沒有在這些聲音的蠱惑下去殺人,或是自殺的話,便會進入下一階段——幻覺。

這個階段的被感染者,除了依會聽到聲音外,還會看見許多本不存在的幻影。昨天夜裏,楊羽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由無數病毒組成的阿紅,根本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鬼魂了,因此,它也就根本不可能會使用鬼魂的專有技能鬼打牆。這一點,是在因失血過多而瀕臨休克的楊羽,被七蛋從3樓的樓梯間內救回來後,由龍沫瑤推斷出來的——楊羽遭遇的並不是鬼打牆,而是幻覺,是幻覺讓他以為,他始終徘徊在7樓而已。

除了讓人產生空間與時間的幻覺外,這種病毒還會帶來另一種殺傷力更大的幻覺——恐怖幻覺。水岸假日花園小區,那兩名死在樓道中的巡夜保安,淩霄鵬在黑暗中撿到的斷指,甚至當年郝建設接到的那些由空號打來的電話,以及妻子阿紅被紅衣女鬼抓走的場景,應該都是在這種阿紅病毒的作用下,產生出來的恐怖幻覺。

而這種種幻覺的最終目的,則是為了讓被感染者精神崩潰,發瘋發狂,自殺,或者殺人。

如果你的神經堅韌得足夠逆天,以至於上述種種幻聽,幻覺都沒能將你成功擊垮的話,那麽恭喜你,阿紅病毒將帶你進入被感染的最後階段——力量暴增,速度變快,成為無異於超人般的存在。但與此同時,你也將在徹底爆發的阿紅病毒的改造下,完全喪失理智,變成徹頭徹尾的嗜血惡魔。

目前來看,唯一一名,曾堅持到進入最後階段的被感染者,就是雯雅的老公了。但可惜的是,人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到底是怎樣一種偉大的信念,在支撐著這個平凡的男人,與恐怖的阿紅病毒鬥爭到最後一刻的了。

楊羽的話說完了,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如果是醫學能夠解決的病毒,那還好說,可這個阿紅病毒,卻是屬於靈魂領域啊……”沉默半晌後,雙眼中滿是血絲的何健飛,神色凝重得澀聲說道,“我們,該怎麽辦?”

捧著咖啡正要喝的楊羽聞言忽得一愣,就連他身旁的龍沫瑤也是一臉疑惑得望向何健飛。

“你們幹嘛這麽看著我?”何健飛不解得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是有個從地下挖出來的盒子嗎?”何健飛那不似作偽的無辜表情,楊羽的心猛得一沉。

“可那盒子早就在幾年前,就被郝建設連同他那套水岸假日小區的房子一起賣掉了。那套房子後來又被轉賣了好幾次,現在根本就查不出最初的買主了。”何健飛一攤雙手,很是無奈,“我當然知道那盒子關係重大,可現在……”

“刑名這個名字,你沒聽過嗎?”與龍沫瑤互望一眼之後,楊羽的表情越發冷峻。

“沒有。”人老成精的何健飛,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怎麽,我應該知道這個名字嗎?”

該死!被騙了!

“新買的芝華士12年。”一間外觀與內飾同樣簡陋的平房內,將長發紮成辮子的輪椅帥哥木子,輕輕得將盛滿琥珀色酒漿的玻璃杯擺在了桌上,“但是別喝太多,對身體不好。”

與木子相對而坐的趙樣冷冷得掃了木子一眼,一把搶過了木子手中的酒瓶。

“好吧,好吧,看來你恢複得不錯,都能從我手上搶東西了……”搖頭苦笑的木子,無奈得歎了口氣,“說說那個倒黴蛋吧。”

“又被我紮了一針,至少得睡到明天早晨了。”喝了幾口酒的趙樣,精神明顯有所好轉,“你呢?你是怎麽擺脫盯梢的?”

正專心得往盤子中倒著牛奶的木子不屑得挑了下眉毛。

“我在局裏那會兒,曾帶過一個徒弟。”木子彎下腰,小心得將一隻胖胖的黑貓抱了起來,“現在那個笨小子,竟然成了安全局器材研究部院的主管。”

趙樣不喝酒了,而是安靜得伏在桌邊,出神得望著那隻舔牛奶的胖黑貓。

“你對動物毛發過敏?”

低頭撓著手腕的木子動作忽得一僵。

“沒事兒,我有藥。”

“為什麽過敏了還要養貓?”趙樣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

“因為你愛貓。”手腕已然有些紅腫的木子,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胖黑貓幸福得品嚐著盤中的牛奶,趙樣目不轉睛得望著幸福的胖黑貓,木子出神得注視著趙樣美麗的臉龐……

“想聽聽18局那邊的最新消息嗎?”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的木子,有些不自然得低下頭,“那個用假筆錄糊弄你們的家夥,因煤氣罐爆炸,死了。”

第2更可能會稍晚,大概11點左右的樣子,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