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蛻變

卑賤與偉大,懦弱與勇敢,所有一切矛盾的詞語卻都能同時在人類的身上體現,所以我們說,人生才是這世界上最複雜的謎題,你永遠猜不透,下一個轉角後,會呈現出怎樣的一番天地……

雞蛋的屍體是在那晚之後的第3天被發現的,民警們幾乎翻遍了整個泗水鎮都不曾找到的屍體,在第三天的清晨,居然在搜索重點的泗水三幼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被人輕易的找到了。

據發現屍體的三幼門衛講,當他發現屍體時,還以為是流浪兒躲在角落裏睡覺呢,走近一瞧才認出這是齊家失蹤的孩子,那會兒雞蛋麵色紅潤,圓圓的娃娃臉上還掛著一貫的傻笑,可一探鼻息才知道,孩子已經去了……

2天後,屍檢報告出來,鑒定為心髒驟停,猝死,無內外傷。雞蛋之死成為當地懸案,僅僅又帶起了一陣“嚴打”拐賣兒童的風潮而已……

1天後,雞蛋下葬,雞蛋的父親,30大幾的人了,哭得嗓子都啞了,雞蛋的母親幾次哭得昏死過去,雞蛋的妹妹齊月,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隻是怔怔的望著哥哥的遺像,一言不發,似乎還不相信,那個每晚都笨拙得給自己念故事聽的哥哥再也回不來了……

葬禮上,肖震,小結巴,石磊,孫嶽結伴來的,什麽都沒說,默默的流淚……

楊羽沒有來,楊新軍,徐玉華,甚至楊羽的爺爺楊湧泉卻是都來了……

侯老爺子是真的怒了,連續幾個晚上,冷著一張正常人看了都有可能嚇個好歹的老臉,蹬著自行車在泗水技校與泗水三幼附近來回遊蕩,似乎在搜尋著什麽,甚至還有人在泗水鎮邊緣的河堤附近,見到過他很是陰鬱的身影。遺憾的是,幾天下來,一無所獲。

楊羽呢?楊羽在住院……

那晚,迷霧剛一退去,雙拳,雙眼都是鮮血的楊羽,便在眾人的攙扶下,找到了剛剛把教學樓屋頂打掃整齊的侯老爺子,他隻來得及含糊的說了一聲:“救雞蛋……”就昏迷了過去,這一昏就是整整7天7夜……楊新軍差點就以為自己這個寶貝兒子也要和雞蛋一起去了,還好侯老爺子趕到醫院看過楊羽後,肯定的表示楊羽沒事,這才讓楊家上下略微放寬了些心。

當楊羽悠悠醒轉時,雞蛋已經化為了一縷青煙,一盒骨灰,一張黑白的相片,去了就是去了,這不是夢,所以,離去的人,永遠不可能再回來……

歲月不會因為哪個生命的消逝而停止流淌,隻要沒死,生活就要繼續。

關於那晚的一切,全部被有心人刻意的掩蓋下來,找不到凶手,雞蛋家人也隻能無奈得接受這一慘劇……小結巴在參加完雞蛋的葬禮,與醒來的楊羽告別後,啟程去了CZ市。石磊依然在高中混著日子,孫嶽的話比以前少了,也不再唱歌。

肖震的成績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最終他沒能考入T市的重點高中,但在中考前經曆了那樣的事,家長和老師也能理解,他自己似乎也並沒有什麽遺憾的感覺,隻是更加發狠的學習,從此,肖震再上課時,需要多備出一幅厚實許多的眼鏡了。

楊羽變得沉默了,但好歹也險險過了高中的錄取分數線。隻是,他現在顯然已經對學習沒了太大興趣,除了完成必要的課業,其餘所有時間用在了修煉上,修煉一係列侯老爺子新教的課程……

楊羽出院的第一天,就跑到侯老爺子家,咬著嘴唇,目光堅定得盯著自己師父的眼睛,侯老爺子一聲長歎,輕撫著楊羽的額頭,說道:“好吧,我教你怎麽使用靈力,好好學……”

“哇……”一直以來,連去給雞蛋的靈堂上香都保持著沉默的楊羽,忽的跪倒在侯老爺子麵前大聲的哭泣,仿佛是想將心裏所有的委屈和憤恨都哭出來,悲愴的哭聲持續了好久好久……

“煉氣法基本分為3個步驟,聚氣,化氣,禦氣。人,自出生起便在不知不覺的吸收凝聚著靈氣,隻是這種被動的聚氣,效果不甚明顯,而通曉煉氣法門之後,主動的吸納靈氣,則小能強身健體,大可飛簷走壁,傳說中的輕功和現在的硬氣功都是禦氣的一種方法。而自你開始依本門方法開始鍛煉體魄時起,其實便已經是在煉氣了,正所謂欲煉氣,先煉體,若把靈氣比作水,人的身體則是裝水的缸,鍛煉體魄,就是在錘煉水缸結實程度的同時擴大缸的容量,當然,每次訓練結束後為師教你的調息方法,就屬於聚氣法的一種。是在錘煉體魄之後,借助呼吸吐納的方法,加快身體被動吸收靈氣的速度。煉氣是個細致活,欲速則不達,這也是為師一直不敢輕易教你主動煉氣法的原因……”夜,泗水中學操場上,侯老爺子與楊羽麵對麵席地而坐,“如今,你這口缸雖然還沒有達到為師認可的標準,但是進入下一階段的修習,倒也是勉強足夠了……”其實,侯老爺子還是有所隱瞞的,就楊羽修習至今所展現的成就來看,何止是勉強足夠,那完全是相當足夠了,所以,天才,就是天才,那1%往往就是比那99%更起決定性的作用……當然,這話侯老爺子是打死也不會對楊羽說的。

“天殤門的煉氣手法與一般煉氣手法不太相同,別派煉氣法多是穩紮穩打,循序漸進,這種方法自是頗為穩妥,然而與本門的煉氣精要卻無法契合,本門雖屬佛家,但祖師留下的煉氣精要,卻是這樣一句話,那便是——以戰證道!”說道此處,侯老爺子雖是猶自麵帶微笑,他身邊的氣氛卻是陡然蕭殺了起來。可是……盤坐在對麵的楊羽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又開始雙眼冒光,進入了熱血狀態……

“呃……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樣,你先冷靜冷靜,爆什麽青筋啊!為師又不是在教唆少年犯……坐好!”沒想到自己醞釀許久的蕭殺氣場,非但沒有震懾住楊羽,從而樹立自己作為師父的偉岸形象,反倒刺激得楊羽露出一副躍躍欲試,隨時準備跳將起來衝出去砍人或者被砍的樣子,侯老爺子頭痛啊頭痛,“嗯,所以,本門的煉氣法訣有一項特殊的手法,那就是“開竅”,人身體上的穴位不知凡幾,而這開竅法,則是點開人身上12處穴位竅門,以助煉氣。還是將靈氣比作水,身體比作水缸,別派的煉氣法訣是力求穩步的將水缸擴大,進而變作水池,湖泊,甚至海洋,需要用水時,掀起一道波瀾,磅礴宏大是為中正之法。而點開了12處竅穴後,我們則走上了另一條路,那就是把身體煉做水槍,水炮,聚水成線,凝力於一點,瞬間爆發,那優點自然又是不同。當然,這槍這炮能否堅固得不被水衝裂,就看這築槍煉炮之人自己的造化了。不過不必擔心,據為師所知,本門曆史上,還沒有哪個是因為煉氣把自己給煉死的。這也是因為,本門還有一些列對開竅的要求:煉體未足5年者,不可開;非秉性淳良,膽大無畏之人,不可開;非血殤覺醒之人,不可開……呃……”自小便背熟的要訣順嘴就說了個全套,猛然發現自己說漏嘴的侯老爺子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果然,當聽到“血殤覺醒”之後,楊羽很是不解的問道:“侯大爺,什麽是血殤覺醒啊?”

仍在後悔的侯老爺子恨恨的看了眼楊羽,帶著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問的怨念表情,答道:“嗯,血殤什麽的你暫時不需要知道,等你出師了就全知道了,你還想不想開竅啦?還想不想學本門的禦氣法啦?”

“想!”畢竟還隻是十幾歲的孩子,被侯老爺子一忽悠,就完全忘記追問了……

“哎呦,混蛋師父,下手真狠啊……”被侯老爺子點了12處竅門後便一直手腳麻木渾身酸痛的楊羽,無力得趴在課桌上,黑板前表情豐富比比劃劃的班主任已經被他徹底無視了,“牟嘛呢叭咪吽。這是侯老爺子新教的真言咒。念起來真拗口啊。最離譜的還是那些什麽,倒立誦經,倒掛仰臥起坐,那根本就是**裸的虐待……”

“楊羽……楊羽……”正一邊努力感受體內靈氣,一邊在心裏默默誦經的楊羽覺得貌似有人在低聲叫著自己,唔,幻聽?心魔?還是……

“楊羽!你幹什麽呢!”班主任憤怒的呐喊震得楊羽差點出溜到桌子底下去。剛才出聲提醒他的肖震一臉無奈。

“都上高中了還這麽吊兒郎當!以後怎麽考大學?!”汪鋒,男,46歲,是一名教齡比楊羽歲數都大的數學老師,以嚴厲的教學風格和出色的教書能力而聞名,據說泗水實驗高中甚至是T市的好幾所著名重點高中都曾力邀他跳槽過去,但固執的汪老師卻執意留在並不很突出的泗水中學——他的母校,盛名之下所帶來的驕傲,以及他嚴厲的風格,自然是無法容忍楊羽這樣開學第一天,就敢當著他麵神遊天外的反麵典型的,“站起來!你說,剛才我講到哪裏了?”

“軍訓分宿舍……”肖震很是夠意思,繼續低聲提醒。

“軍訓分宿舍!”對肖震偷偷一豎大拇指,無聲的一句好兄弟講義氣!剛剛站直的楊羽大聲答道。

汪老師怎麽可能看不到楊羽和肖震的小動作,也不說破,隻是冷冷的說到:“很好,那麽我現在改一下宿舍分配,你和你旁邊的那位同學,嗯,是叫肖震是吧,就不要在一間宿舍了,軍訓期間你和我睡一間宿舍!”

“哇靠!不是吧!不帶這麽玩人的……”聞言,楊羽頓時“鱷”淚盈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