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瘋語
“唦……”
有點像風聲，卻又似乎是人在歎息，從來沒聽到過這種奇怪的聲音。
現在想想，那時的我或許真的已經有些看破生死了吧，因為若是擱現在，叫我遭遇那種事情，恐怕我會直接嚇暈過去。然而當時，我卻隻是木然得轉身回望……
除了一麵映著我影子的牆壁外，什麽都沒有。
“幻聽嗎？或許該找個心理醫生看看了。”當時的我有些無奈得想到。
如廁，洗手，哆哆嗦嗦得鑽回已然冰涼的被窩，可是我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忽然驚出了一身冷汗。那個房子，有兩個廁所，我剛才去的是主臥裏的那個。這個廁所有一扇透氣用的小窗戶，但這小窗戶卻是長年拉著簾子，根本不會有光透進來，而且因為懶，上廁所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開燈。那麽，我身後的那個影子……
這下我是徹底沒心思再睡了，直接翻身坐起，死死盯著主臥門口的廁所，大腦一片空白。屋外冷風咆哮，可當時我的身體，怕是比冷風還要冷了吧。老婆莫名其妙得失蹤了，半夜，黑暗死寂的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昨天，接到一個空號打來的詭異電話，剛才又在廁所碰見了……那種東西，沒準兒，我的間歇性精神病，就是那天夜裏給嚇出來的。
“鈴——”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差點把神經緊繃的我嚇出心髒病。我更加害怕了。因為這鈴聲我很熟悉，那是阿紅的手機鈴聲。我望著身邊床鋪上，一閃一閃的手機，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即使再累，我也絕對不可能把手機放在**。更何況，阿紅的這部手機，我一直都是擺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的。而現在，它竟然出現在了……阿紅平時睡的地方……
還是昨晚那個座機號碼，還是像昨晚一樣打到了阿紅的手機上，甚至連來電時間都與昨晚一樣。我很害怕，也很猶豫。
“阿紅是不是在你那裏，你到底想怎樣？求求你把阿紅還給我吧，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求求你……”我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但是這次，又驚又怕又傷心的我，卻是有些崩潰了。
我這一輩子，求過無數次人，甚至已經求成了習慣，沒感覺了。可是唯有那天夜裏，我是真心實意得在哀求，絕望的哀求……後來，直到天亮我才知道，從來沒哭過的我，竟然哭了。
或許是我近乎歇斯底裏的追問與哀求起了些作用吧，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久。大概過了有2，3分鍾左右，那邊才說了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
“5天後，淩晨2點，阿紅回去……”
當時根本看不到半點希望的我，早已忘了害怕，不管這個打電話的是人，還是鬼，隻要阿紅回到我身邊，這些都不重要了。於是，我開始等待……
“咦？這裏有一部分文字似乎是被水弄模糊了……”楊羽極其鬱悶得將那份筆錄湊到燈光下，反複端詳了半天，卻仍是沒認出半個字來，“阿月，牛叉，這是怎麽回事？”
臧暗月無奈得一攤手，苦笑道：“我們拿到這筆錄時就已經是這樣了，誰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要緊的，你接著看吧，我感覺那部分文字就是水文，沒啥營養。”自稱閱讀經驗極其豐富的牛叉，很是牛叉得拋出了一個新鮮的詞匯“水文”，“直接讀後麵的，可刺激了，說實話，這個老郝，真是有才華，不去寫恐怖小說實在是可惜了。哎呀，說起來，老郝的一生都挺可惜的，前半輩子苦，好不容易熬成‘銀領’了吧，工作丟了，娶了那麽個漂亮老婆，又被鬼給……”
“停！”半天沒怎麽說話的趙樣，冷聲打斷了談興又起的牛叉，“從剛才我就很奇怪，你應該沒有見過郝建設老婆的樣子吧？可看起來，你倒是對她很熟悉啊……”
“照片，當時老郝的客廳了擺了一張他和阿紅嫂子的合影照片。”怒瞪了牛叉一眼的臧暗月，急急得為他的哥們兒解釋道，“嗬嗬，這小子就這樣，對漂亮的女人過目不忘，越漂亮記得越牢……我估計，您和龍小姐的模樣，他怕是會記到死了吧，嗬嗬。”
趙樣不屑得撇了撇嘴，沒再說話，而坐在楊羽身後的龍沫瑤，卻是不好意思得低下了頭，一層淡淡的紅暈，緩緩籠罩在她那張白嫩嬌俏的俊臉上。
“嘿嘿，被誇獎長得漂亮呢，而且，是在楊羽的身邊被誇獎的……”心中竊喜的龍沫瑤，美滋滋得想到。
“……”神色冷然的趙樣卻是什麽都沒想。
“你傻啊，不長記性啊？明知道人家姐姐不喜歡廢話，你還這麽……”趙樣又自顧自得品起了洋酒，一邊的臧暗月則是將牛叉拽到了身邊，小聲得埋怨起來，“還沒看出來啊，這個姐姐真敢殺人啊，下次她萬一要是失手了……”
說到這裏，臧暗月和牛叉，不約而同得望向了他們二人身後的那麵牆壁。聽力不錯，且坐得離他們倆不遠的楊羽，順著他們目光一看，才發現，那麵牆上，正掛著一個圓形的標靶，而那標靶之上，卻是正插著一柄烏黑無光的軍刀……
“咦？這刀不是小樣兒剛才手裏的那把嗎？嘛時候插到這上麵來了？啊……原來如此……”望著回過頭來的牛叉，陡然間蒼白起來的臉蛋，楊羽已然猜出了個大概，“難怪剛才牛叉忽然就不說話了。唉，小樣兒啊，你要是能溫柔點，就太完美了……”
“怎麽不讀了？跳過那段水文，繼續。”這輩子怕是很難與溫柔“二字”產生交集的趙樣，冷聲命令道。
暗歎了口氣的楊羽，重新捧起了那份郝建設的筆錄……
……電話裏的人，確實沒有騙我，那天淩晨，阿紅真的回來了，不過卻是以一種很恐怖的方式回來的……
最終那天夜裏，還是隻有我一個人守在客廳裏等著阿紅回來。周圍的一切都很平靜，包括我的心。按照要求，我沒有開燈，隻能靠著阿紅手機上自帶的時鍾來判斷時間。雖然還是很累，但一想到阿紅就要回來了，我就再也沒有半點困意，就這一動不動得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得盯著大門，一刻不停得回憶著那些曾經與阿紅一起走過的日子，直到，我事先上好的鬧鍾，響了起來。
淩晨2點，時間到了。我的心也陡然間緊張了起來。
因為已經是淩晨，當時的水岸假日小區又是新開不久的樓盤，因此整棟樓內也沒住著幾個人，四下裏出奇的安靜。我整個人都貼在了門板上，屏息傾聽著樓道裏的動靜。
“叮”電梯響了，有人上來，一陣腳步聲隨之響起。但這腳步聲，卻似乎是來自於2個人。
“咦，這裏有個燈不亮了。福海，你那邊呢？”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阿紅，我很沮喪，但還是沒有離開門口。
“這邊都亮著的。明天通知工程部讓他們來修吧，走，去下一層吧，哼哼，都給他弄亮咯，讓他們這麽摳門兒……”
聲音，腳步聲，同時遠去，從他們說話的內容來看，應該是巡邏的保安吧。希望破滅的我無力得跪坐在了門前，一時間隻覺得萬念俱灰，可是這時，我又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響聲。
“唦……”有點像風聲，卻又似乎是人在歎息，我聽過這聲音……
近了，距離事情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另一會兒要出門，今天晚上沒辦法回來了，所以提前發布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