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監視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T市總醫院，那間趙樣所在的，即使有錢也不一定能住進來的豪華特護病房內，紅月亮訓練基地總經理，陸曉光，正一臉落寞得望著窗外逐漸傾斜的夕陽。作為方華摯交好友的他，第一時間便得知了方華夫婦的死訊，甚至連方華夫婦的身後事也都是由他一力安排的。這就是俗話所說的，一死一生，交情乃現吧。
“對不起，是我們的錯。我們實在沒想到，方先生離開水岸花園之後，仍會遭到襲擊……”錯了就是錯了，楊羽可不是一個不甘擔當的人。
轉過身來的陸曉光輕歎口氣，不過他麵上的表情倒是很平靜。陸曉光根本就沒有責怪楊羽等人的意思。因為平心而論，楊羽等人其實已經做得很到位了。按照最初的約定，楊羽他們隻需要救下方芳的性命，再想辦法將方華那套別墅內的鬼魂趕走或者消滅即可。然而楊羽他們，不但漂亮得完成了任務，合約結束後，又在不會有任何報酬的前提下，費勁千辛萬苦，將方家僅存的一點骨血——方芳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所以，見慣了生意場上爾虞我詐，落井下石的陸曉光，可是打心眼兒裏珍惜和尊敬楊羽他們這三位善良熱心的年輕朋友的。
當然，陸曉光可不知道，“善良熱心”這個評價對於楊羽和龍沫瑤來說，或許還算貼切，但趙樣嘛……
“哪裏話，這事兒本來就不應該怪你們……不過，趙小姐，你真的確定，你不需要再住院一段時間了嗎？”特意托人為趙樣安排了這間特殊病房的陸曉光，擔心得望向始終未曾睜開過眼睛的趙樣，“我聽你的主治醫生說，雖然你身上的那個傷口恢複的不錯，但你的眼睛卻似乎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呃，要知道，總醫院的醫療技術，其實還是不錯的，我覺得……”
“謝謝陸經理的關心，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自從不久前牛叉和臧暗月離開後，就忽然沉默下來的趙樣，似乎仍然沒有說話的興趣。與陸曉光簡單客套了幾句的她，很快便又變得像冰塊一樣安靜了。
眼見當事人自己如此堅決，且一旁的楊羽和龍沫瑤也一致讚同趙樣的選擇，身為局外人的陸曉光也就不再相勸，直接掏出手機安排起出院的相關事宜去了。而圍在趙樣病床邊得楊羽和龍沫瑤，則是無言的對望一眼，繼續默然。
“首都來的那群家夥，真是陰魂不散啊……”從牛叉和臧暗月那裏得知自己等人正處於被監視狀態的楊羽，恨恨得想到，“可惡，有這工夫，為什麽不去對付那隻紅衣女鬼？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那隻女鬼才是最大的威脅啊……”
在將方華夫婦出殯的日子告知楊羽等人之後，公務繁忙的陸曉光便告辭離去了。而沉默的楊羽他們則是駕車匆匆趕往趙樣那處比鄰T大的公寓。先走一步的牛叉和臧暗月，會在那裏與他們會和。
“真想不到，首都的那些人竟然會在醫院安放竊聽器呢。”陪著雙目失明的趙樣，一起坐在後座上的龍沫瑤並沒有說話，但是前排負責開車的楊羽，卻能清楚得聽到她的聲音，這，正是先天靈力成型的龍沫瑤，所獲得那項神奇異能——超級心靈感應，“而且就連這輛汽車上都有竊聽器，他們是什麽時候安得呀？咱們一點都沒有察覺喔。”
病房內有竊聽器的事情，是由牛叉和臧暗月通過小紙條告訴楊羽的。而楊羽他們的這輛汽車上也被安了竊聽器的事，卻僅僅是出於趙樣的懷疑。但對於見識過趙樣那神奇的第六感的楊羽和龍沫瑤來說，趙樣的懷疑，基本和事實沒什麽區別。
“小樣兒選擇把會麵地點定在她的公寓，正是因為她懷疑，作為風口浪尖的方家別墅，應該也被安了監視裝置吧……”與楊羽的變種櫻花印不同，龍沫瑤的超級心靈感應，是能夠支持雙向交流的，所以楊羽同樣可以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龍沫瑤，“不過，小樣為什麽覺得，她的公寓就不會被人監視呢，那些首都的家夥，不會不知道咱們的住處吧？說不定連我在T大的宿舍都沒能幸免呢……”
對楊羽的懷疑深以為然的龍沫瑤，連忙碰了碰似乎已經睡著的趙樣，將楊羽的擔心轉達了過去。
很快，楊羽便再次聽到了龍沫瑤通過心靈感應傳遞來的回答。
“趙樣姐姐說，因為那是她的家，所以。那些人不敢。”
不敢？為什麽不敢？這算什麽理由？
深感疑惑的楊羽，奇怪得望了眼後視鏡中閉目養神的趙樣，皺眉思索起來。
一路沉默著回到T大旁邊的那個小區之後，出於慎重起見，被楊羽抱回公寓的趙樣，又指揮著楊羽和龍沫瑤，用一個很奇怪的儀器，將整間屋子都探測了一遍，直到百分之百確認沒有問題之後，趙樣才準許大家開口說話。畢竟，龍沫瑤的超級心靈感應雖然絕對保險，但目前卻隻能支持兩個人之間的意識交流。這對於一會兒即將進行的集體作戰會議來說，還是不太方便。
“那些人，已經知道我們發現他們了。”步履蹣跚得從冰箱中拿出一瓶芝華士的趙樣，淡淡得說道。
正自感慨著趙樣竟能在失明狀態下從冰箱中找酒喝的楊羽，聞言一愣。
“奇怪嗎？”沒等楊羽發問，痛快得喝了一大口洋酒的趙樣，便直接說出了楊羽想知道的答案，“你覺得我們這一路上都不說話，正常嗎？那些負責監聽的人可不是傻子。”
“啊，早知道這樣，我們應該裝得自然一點的……”換好睡衣的龍沫瑤不無懊悔的說道，“趙樣姐姐，你為什麽不早點提醒我們呢？”
“沒必要。”在酒精的滋潤下，氣色有所好轉的趙樣無所謂得聳了聳肩，“讓他們知道了也好，以後就不會這麽費心盯著咱們了。沒有效果的監視不如不監視，這是他們的行為準則。”
“為什麽？”坐在地板上的楊羽，眉頭微蹙，血紅色的丹鳳眼中溢滿了不解，“你怎麽會知道他們的行為準則，還有，這種奇怪的儀器，普通人可能擁有嗎？那把銀色的手槍，是沙漠微鷹吧？要知道，這裏可是槍械管製近乎變態的天朝啊！你拿出來的那些奇怪的裝備，獲得各種消息的神秘渠道……而且，你的父親趙先生……小樣兒，你……”
放下酒瓶的趙樣，慢慢得張開了那雙已然毫無神采的猩紅杏子眼。
“你這個懶鬼，明明很聰明，遇到事情時，卻總讓我來負責製定戰術……好吧，你猜對了，我和那些人，曾經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