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戰
眼瞅著麵帶詭異笑容的方華，一步步得向己方靠近。不停吟誦著大悲真言咒的楊羽心中，也是越發不安。曾經屢立奇功的真言咒，似乎徹底失去了作用，看起來似是被鬼上身的方華，甚至連走路的速度都未曾遲滯過，更不要說楊羽預想之中的，大悲真言咒一出，各路野鬼納頭便拜的盛況了。
“穆哥，退後，離這房門遠點……”
確認自己所念咒文確實無效的楊羽，當然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斃，匆匆低喝一聲的他，墊步擰腰，主動迎向了那走得離自己。僅有幾步之遙的方華。
“唦——”
耳邊傳來的，是那種熟悉的怪嘯，眼前出現的，是方華神情扭曲的臉龐，腳下驟然加速的楊羽，略一猶豫，終還是沒有像往日那般直接痛下狠手，而是選擇了變打為拿，一雙鐵鉗似得大手，迅猛無比得抓向了方華的肩膀。看樣子，他是不想給本就不是很健壯的方華，造成太大的傷害。
隻可惜，難得心軟一次的楊羽，卻著實低估了敵人的危險性。不錯，曾在侯老爺子的指導下，學過幾招擒拿手法的楊羽，成功得抓住了方華的肩膀，可是，當他準備發力將對方撂倒的時候，方才駭然發現，方華的力氣，竟是大得驚人。猝不及防之下，楊羽非但沒能將方華撂倒，自己反倒被一把拽了過去。
“唦！嗷唔！”詭笑，低吼，亮獠牙，血水飛濺。凶相畢露的方華，已經再無一絲人味，不斷唦唦嘶吼的他，宛如地獄中流竄出來的餓鬼，瘋狂得撕咬著楊羽的血肉。
方華完了……
間不容發得偏過脖頸，用肩膀抗住方華嘴巴的楊羽，恍惚中竟是想起了那個，和七蛋山盟海誓的小姑娘。
繃緊肌肉。緊接著肩膀猛得一抖……
“嗚哇！”慘叫聲中，牙齒被生生震斷的方華，踉蹌著向後退去。
追擊，上步揚肘。
“嘭！”方華的下巴碎了。
繼續追擊，刺拳三連擊，麵部，命中……肋骨，命中……小腹，命中！接著……
右腿蹬地，擰腰起跳，許超式回旋踢！
“咚，嘩啦啦——”被踢得飛起來的方華，重重得撞在了一麵巨大的玻璃門上，一陣玻璃破碎的嘩啦聲後，客廳內終於再無聲息。
嗒……嗒嗒……血水滴落。蜿蜒成河，然而默然靜立的楊羽，卻絲毫沒有要處理一下傷口的意思。
“楊羽，方總他……”被楊羽那一連串迅猛狠辣，恍如幻覺的攻擊徹底震懾住的小牧，猶豫著想說些什麽，隻是，當他開口的時候才忽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然變得無比沙啞，“咳咳，我們現在，該怎麽……”
“砰！砰砰……”
槍聲，來自樓上的，急促的槍聲。也不知那兩名來自首都的年輕警員，到底遇見了什麽，竟能逼得他們如此瘋狂的射擊。
“這次的麻煩可是不小啊……”背對小穆的楊羽，苦笑著望向那扇破碎的玻璃門後，漆黑的陽台，“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的鬼上身……用殤血打了這麽多下，愣是沒把那隻鬼打出來……看來今天，注定要死人了……”
“嗬……唦唦……嗬……”漆黑無光的陽台上，隱隱傳出一陣古怪的聲響。僅僅數息之後，眼歪鼻子斜，耷拉著下巴，滿口噴血的方華，緩慢，而堅定得從陽台上爬了出來。視力不錯的小穆，分明看到，方華的臉上，身上，竟然還插著數塊鋒利的玻璃碎片。
“咕咚，咕咚……”接連兩聲悶響過後，2樓的槍聲消失了。
生死不明的同事，在碎玻璃上爬行的血人……饒是曾跟著何健飛幾經生死的小穆，也不由得感到了一絲不可抑製的戰栗。
“怎麽辦……”
回答小穆的，是一聲長歎……
“方芳，希望以後，你能原諒我……”沉默得向前走出幾步的楊羽，俯身按住了方華鮮血淋漓的腦袋，定定得看著這位接觸不多，卻已經算得上是自己朋友的中年男人，那張基本已經沒有半分人樣的臉龐，“方總，願您一路走好……”
“唦！唦！”
“喀嚓……”
“穆哥，拿著這個，立刻離開這裏，然後……打電話聯係瑤瑤，讓她盡快趕過來。”
緊緊握著血咒護身符的小穆，最後回望了一眼身後，那棟燈火點點，逐漸喧鬧起來的小洋樓，轉身衝進了茫茫夜色之中。
“咣當！”木屑紛飛，區區一扇木門，在激發了不屈屬性的楊羽麵前，與一張薄紙無異。
呈現在楊羽麵前的，是一間空蕩蕩的客房。床單平整，被枕皆無，顯然之前根本就沒人在這裏睡過。楊羽早就想到這屋裏根本不會有方太和方芳，但他也確實沒想到，這屋裏竟是連埋伏也沒有。
一無所獲的楊羽，並沒有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疑惑和思索上，而是直接轉身衝向了2樓。那裏，還有兩個警察，等著自己去拯救，或者，收屍……
“唦——”
剛剛邁了2節台階的楊羽，猛得頓住了身形。
不會有人在腦袋轉了360度後，還能生存的。所以，方華絕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那麽，這聲**……
“是你？！”迅速轉過身來的楊羽，驚愕得望著那個正緩緩從方華身體內站起來的人影，失聲驚呼道。
衣如血，發枯黃，唦唦低吼，麵如霜……
明明被楊羽親手幹掉的紅衣女鬼，竟然再次活蹦亂跳得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厲害啊，那樣子都沒把你打得魂飛魄散……”活動了幾下左臂的楊羽，冷冷一笑，他也懶得再和這隻來曆不明的女鬼廢什麽話了，既然打不散你，那麽就吃了你好了，“不過，我就不信這一次，你還能逃得掉！”
“孖鬼！出來做事！”本就猩紅異常的丹鳳眼，忽得迸射出兩束懾人的寒光。心無旁騖的楊羽，瞬息間便將心境調整到了自己需要的狀態。
“嗷！”久未登場的孖鬼，伴著重重血光，咆哮著衝出了楊羽的左臂。遠處，那隻剛才還笑得無比得意，無比陰森的紅衣女鬼，愣是被直接嚇呆了。
“孖鬼，吃了……”
“嗷！”楊羽的話尚未說完，一聲與孖鬼完全不同的咆哮，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