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仇恨
寧息公墓是一處遠離T市市區的高檔公墓。既然是高檔，自然價格不菲。由此推斷，綁架趙樣和龍沫瑤的人，即使不是高官顯宦，應該也屬於有錢人之流了。不過，這已經不再重要，用楊羽的話講，就是，他們，葬了。
然而，目前最麻煩的是，楊羽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公墓，到底在哪裏，而且，他現在也極其需要一輛汽車……於是乎，暗藏著自己的甩棍和龍沫瑤的軍刀的楊羽，殺氣騰騰得奔向了308寢室。
當楊羽一把推開那扇熟悉的寢室房門的時候，以李麟為首的308三人組，正大呼小叫得打著鬥地主。
“鬼啊！”
隻聽得一聲尖叫，麵向宿舍門而坐的萬裏，嘰裏咕嚕得出溜到桌子下麵去了。
被萬裏的過激反應，嚇得把手中撲克都甩飛了的李麟和龐歡，連忙起身查看，這一看，竟是連他們都給嚇住了。
楊羽，自己兄弟，熟得很，但是，一臉殺氣，雙眼冒紅光的楊羽，他們確實是不曾見過啊。
“楊羽！我錯了，我再也不向同學兜售趙樣和龍沫瑤的照片了！我把賣照片的錢全交……不，交一半給你好吧？你，你怎麽還瞪著我？好啦好啦全給你啦！老大！龐胖子，救命啊！”原來萬裏這小子竟是借著和楊羽關係不錯的便利條件，偷拍了大批趙樣和龍沫瑤的生活照之後，拿出去賣錢了……
“楊羽，你先冷靜，萬裏他畢竟……”閱曆較深的李麟確實有些害怕了，他看得出來，現在的楊羽，真的是想殺人啊。
“去TMD照片，老大，你知道寧息公墓在哪裏嗎？立刻，馬上，告訴我！”根本沒有搭萬裏的茬，紅著眼睛的楊羽一把就抓住了李麟的胳膊，急聲催問道，“還有，我現在就需要一輛車！汽車，摩托，什麽都行！立刻，馬上！”
“萬裏，別TM發傻了，去找樓上的西瓜，他有輛二手的夏利，趕緊的，不管你用啥辦法，把車鑰匙給我拿過來！快去！楊羽，你先冷靜，我這兒有T市地圖，我畫給你……”不愧是拿齊了大學之前，所有能拿的文憑的李麟，如此緊張的情形之下，他並沒有先急著問楊羽發生了什麽，而是馬上分派起任務來，“胖子，去準備家夥！”
“不用了！這次，我得1個人去……”伸手攔下龐歡的楊羽，感激得望了眼李麟，他現在終於冷靜一些了。
“楊羽，到底出了什麽事？”萬裏跑出去了，李麟正忙著在地圖上畫路線圖。這個問問題的，自然是龐歡了，“還有，你的眼睛……怎麽回事啊？”
被問得一愣的楊羽，連忙走到了宿舍的小鏡子前，定睛一看……天啊！自己的眼睛，竟然在冒紅光！凶狠，妖豔的紅光。
凝血瞳？不對啊，視線是正常的，沒有血紅色，我沒用凝血瞳啊……
“楊羽，給，畫好了，開車去那裏大概40分鍾，你，小心點吧！”伸手將地圖交到了楊羽手上後，李麟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遲疑得問道，“是不是，趙樣和龍沫瑤她們……”
緊攥著地圖的楊羽，垂首沉默了半晌，最終狠狠點了下頭。
“老大！楊羽！鑰匙！給！”急得連鞋都忘了穿的萬裏，興高采烈得跑了回來……
感謝楊新軍優秀的遺傳基因吧，原本就不認識路的楊羽，硬是靠著一張地圖，一輛破爛的二手夏利，僅用了不到20分鍾，就跑完了一般人得跑40多分鍾的路。這還是他顧忌到有可能被交警攔下，而沒敢在市區內就狂飆的結果呢。
一片死寂的寧息公墓，沐浴在一片金燦燦的晚霞之中。輕鬆翠柏，恢宏的大門，遠遠望去，的確很有氣勢。不過楊羽可沒心思欣賞這些，幾乎是從車裏竄出來的他，一溜煙得奔到了一副巨大的“寧息公墓地形圖”下，迅速記住了電話中所說的106號墓地的位置。
MD，你們敢動她們一根指頭，我TM就動你們全家！穿梭於林立的墓碑間的楊羽，恨恨得發著誓。
可惜，那群不知死活的綁匪，卻並沒有看見此時楊羽猙獰的表情。如今的他們，似乎正惦記著，要動動趙樣和龍沫瑤的指頭，甚至其他的一些地方……
106號墓地旁，8個高矮不一的身影，正將兩名被捆住手腳，堵住嘴巴的美貌女子，團團圍在中間。這兩位女子，自然就是被挾持的趙樣和龍沫瑤了。
“文哥，幹嘛這麽死板，這麽漂亮的妞，不讓兄弟幾個嚐嚐，實在太虧得慌了吧？”一個長頭發的青年男子，貪婪得盯著趙樣胸口部位，露出的大片雪白，眼睛都綠了，“尤其是這個高個子的娘們兒，這身材，看得我心裏這股邪火……”
“閉嘴！”被那長頭發叫做文哥的男人，看起來年齡並不大，雖然身材壯碩，但麵相卻並不凶惡，“段錦就睡在這下麵呢！我看誰敢髒了段錦的家？！”
那長頭發似乎有些畏懼文哥，被厲聲嗬斥的他，並沒敢反駁，隻是訕訕得退到一邊，不甘心得用腳踢了幾下趙樣的胸口，占著小便宜。
趙樣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冷冷得看著身邊這些連臉都沒蒙的綁匪，同時，也隱隱得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嚇得全身冰涼的龍沫瑤。
這時，一個盯著趙樣和龍沫瑤看了許久的矮壯漢子，轉了轉不大的眼珠，諂笑著走到了文哥身邊，低聲說道：“文哥，您別生氣，長毛的提議也是不錯的，您想啊，咱這次來不就是給嫂子報仇的嗎？找誰報仇呢，還不就是那個什麽楊羽，和這個姓龍的漂亮妞嗎？既然是要報仇，那幹嘛不做得絕一點，反正，咱們也沒打算……所以啊，隻要能讓他們痛苦的事情，咱們就應該做，你說對吧？”
沉默半晌的文哥，遲疑得看了一眼，正目光森然得望向自己的趙樣，似是有些心動。
眼見有戲的矮壯漢子，連忙繼續進言道：“再者說，兄弟們一句話都沒說，就冒這麽大風險跟著文哥出來做這事兒了，談錢傷感情，可是，怎麽著，也得給兄弟們點福利吧？”
“你們也是這麽想的？”文哥回首望向身後的同夥，沉聲問道。
除了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大個子，仍有些猶豫外，其他的幾人，都不約而同得連連點頭，特別是那個長頭發，腦袋都快點掉了。
“好吧，不過別在這裏弄，你們把她們倆拖到那片林子後麵再辦事。”指了指遠處一排有些模糊的小樹林，文哥冷笑著點點頭，一副大仇得報的快意感油然而生，“還有，別沒完沒了的，那個小子可能快來了，據說他功夫不錯呢！”
“放心吧文哥！這次兄弟們都是帶著家夥來的！”和長毛一同拽起趙樣的矮壯漢子，興衝衝得嚷道。
被兩個口水都快流出來的男人夾在當中的趙樣，看起來卻仍然沒有驚慌，她隻是冷漠得回望了一眼身後，那個正陰笑連連的文哥……
“文哥，咱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啊？”段錦的墓前，此時除了領頭的文哥外，便隻剩下了那個穿著皮夾克的大個子了，“有仇報仇，以命抵命好了，為什麽要這麽做？文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啥？我變了？我當然變了！你嚐過自己的未婚妻，被人咒得大小便失禁，最終慘死的滋味嗎？！你知道我心裏的感受嗎？！我能不變嗎？！我……”
“不要！放開我！啊！！！！”
正激動得揮舞著手臂，不停咆哮的文哥忽然聽到，遠處的那片小樹林中，傳來了一聲淒慘的尖叫。但是，這聲音，卻並不是女子的聲音。
“怎麽搞得？！”大驚失色的文哥和大個子，緊張得互望一眼之後，連忙向著小樹林奔去。
此時，那個並不茂密的小樹林內，卻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趙樣和龍沫瑤，被並排放倒在了地上。龍沫瑤看起來除了臉色依舊雪白之外，並無大礙，而趙樣，也隻是上衣被撕開了一些而已，好在並未走光。但是，那6個企圖耍流氓的家夥，此時的處境，可就糟得不能再糟了。
兩名紋了一身花的大漢，正莫名其妙得在地上滾做一團，如同見了殺父仇人般得廝打著，斑斑點點的血跡早已灑了一地，甚至其中一個蓄著胡子的大漢，竟然被對方咬去了一隻耳朵！
一名穿著黑色運動衫的削瘦青年，正麵如死灰得饒著不大的小樹林，來回轉著圈子，邊轉，邊不停得喃喃自語：“壞了壞了，怎麽還沒走出去啊，怎麽還沒走出去啊。”
而剛才那聲尖叫的主人——長頭發的處境，卻更是不妙。此時的他，竟是似乎被什麽東西揪住了頭發，然後又生生給拽到了一棵高高的鬆樹上了。頭皮劇痛，卻又不敢亂動，個中苦楚，怕是隻有涕淚橫流的長頭發自己才能體會了。最恐怖的是，他那頭直直朝天的長發頂端，竟是空無一物……
那個矮胖子呢？他死了。死得很誇張。跪在地上的他，竟是不知道被什麽人，將腦袋整個轉了180度，臉和後背變成一麵了。顯然，這種情況下，正常人類是絕對不可能再存活的。
一雙大手，輕輕得為趙樣和龍沫瑤摘去了塞在嘴中的破布，又三兩下為她們解開了綁住手腳的繩子。但是，這雙手的主人卻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
躲在趙樣身後驚魂未定的龍沫瑤，偷眼望向那個正衝著自己，和趙樣姐姐嘿嘿“**笑”的凶惡光頭，剛才，正是這個人，氣喘如牛得撕破了趙樣的衣衫。同樣還是他，在剛剛將趙樣的衣服撕開一角後，便忽得愣住，接著，又毫無征兆得猛然起身，哢嚓一聲，伸手將按住自己胳膊的，那個矮壯漢子的腦袋，給換了個方向……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的龍沫瑤，隻好鼓起勇氣，虛張聲勢得喊道：“你！你別過來啊，趙樣姐姐很厲害的哦！你剛才也看見呢！要不是你們用刀架在我脖子上，你們根本就抓不住趙樣姐姐的！”
似是對龍沫瑤無力的威脅置若罔聞，兀自咧嘴微笑的光頭大漢，隻是目不轉睛得望著麵沉如水的趙樣。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光頭大漢此時的笑容，竟是隱隱透著一絲詭異，似乎，有些僵硬的感覺。
小樹林中，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