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全

不停抽泣的龍沫瑤,斷斷續續得講明了事情的原委。

這件事情的源頭,尚要追溯到意中人酒吧事件剛剛開始的時候。當時,與龍沫瑤同寢室的段錦,以及剛剛和楊羽產生了些莫名曖昧的趙樣,被同時打上了致命的櫻花印,分身乏術的楊羽,選擇了留在趙樣身邊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但是,楊羽也並沒有完全置段錦於不顧,他也曾抱著盡人事的心態,將一張親製的大悲咒護符,交給了龍沫瑤,並讓她拿給和她關係極為親密的段錦。遺憾的是,護符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段錦最終還是死了。然而最糟糕的,還在後麵。由於之前楊羽曾建議龍沫瑤給段錦的男朋友打一個電話,讓他帶著段錦去寺院避避風頭,結果,就是這個電話惹出了麻煩。

因為在意中人酒吧的糾紛,段錦的男友周文早就對楊羽有了些不滿,後來段錦慘死,悲痛的周文,在收拾段錦遺物的時候,竟在段錦的枕頭下,發現了一些類似燃盡的紙灰。一番調查之後他得知,段錦遇害的前一天,那個與楊羽關係極為親密的龍沫瑤,曾經將一張紙質物品,放在了段錦枕下。據龍沫瑤說,那個護符是保護段錦平安的。

然而此時,在被段錦之死,刺激得幾乎失去理智的周文眼中,這哪裏是什麽平安符,分明就是惡毒的催命符啊!盛怒之下的周文,原本準備直接去找龍沫瑤和楊羽討個公道的,卻被理智尚存的眾位朋友,以及和龍沫瑤,段錦同一寢室的女生們攔了下來。原因就是,他們認為,龍沫瑤絕對不會是那種人,而袁笑,正是那個帶頭阻攔周文的人。

無奈之下的周文,最終選擇了遠行,借著遊山玩水,來減淡心中的怒火與悲傷。然而,當心情稍好的周文再次回到T市的時候,卻震驚的得知,袁笑在外出旅遊的途中,失蹤了!而邀她同行的那個人,恰恰又是龍沫瑤與楊羽!

這下,不僅是周文,就連與龍沫瑤同寢室的其他幾名女生,也都是又驚又怒。於是,當龍沫瑤再次回到寢室時,迎接她的,便隻剩下了白眼與冷笑。從小都是被人捧在掌心的龍沫瑤,哪裏受過這等委屈,龍沫瑤想通,為什麽自己明明是好意,卻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被室友趕出宿舍的龍沫瑤傷心欲絕,隻覺得這個無比龐大的城市中,竟似是再也容不下一個小小的龍沫瑤了。好在,傷心歸傷心,龍沫瑤卻並沒有做什麽傻事,隻是一路哭著走到了趙樣的宿舍而已。

“什麽?!那群賤人敢這麽欺負你?!”聽完龍沫瑤的哭訴後,當先翻臉的,竟然不是楊羽,反而是天天一口一個小狐狸的趙樣,“走!帶我去你們寢室!”

被趙樣陡然間猙獰起來的表情嚇到的龍沫瑤,愣愣得望著眼前這個經常欺負自己的冰山美女,一時間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小樣兒,你什麽時候和瑤瑤關係這麽好了?”抽血抽得“不屈”屬性都快發動了的楊羽,好奇的問道。

“不用你管。”趙樣冷冷得撇了楊羽一眼,“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許欺負小狐狸,除了我!”

傻呆呆的龍沫瑤不知道自己應該哭,還是應該笑了……

在楊羽的規勸下,趙樣終於打消了立刻帶著龍沫瑤殺回去找場子的暴力念頭。經過一番商討,幾人最終決定,讓龍沫瑤暫時搬出宿舍,住到趙樣的公寓來,等以後誤會解除了再做打算。畢竟,天天生活在一個充滿敵意的環境下,誰也受不了。

“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意中人酒吧地下,找到老鬼前輩和段錦,讓它們來解釋。”裝滿了整個冰櫃的楊羽,一邊平複著劇烈跳動的心髒,一邊溫柔得對龍沫瑤說道,“隻要別把他們嚇壞就好。”

幾經思量,覺得目前也隻得如此的龍沫瑤,眼睛紅紅得點頭同意了楊羽的建議。

氣氛再次和諧了起來,趙樣下樓去采購,準備晚上的飯菜。“傷殘人士”楊羽則是留在公寓內繼續開導龍沫瑤。但是很快,單純的勸解,就演變成了談談情,說說愛,拉拉小手,親親小臉……

其實楊羽並不是什麽登徒之輩,大學之前,純潔得如同白紙般的感情生活就是明證。那會兒也不是沒有相貌姣好的美貌女子對他暗送秋波,但是,用楊羽的話來說:“實在是感覺不到電流。”

趙樣和龍沫瑤卻不一樣。她們都有深深讓楊羽著迷的特質。趙樣隱藏在冷漠下的脆弱與溫情,龍沫瑤柔媚中卻不乏堅強的性格,無一不讓讓楊羽深切感受到了過電的滋味。當然,楊羽也不否認,趙樣傲人的身材和龍沫瑤精致的容顏,也是吸引他的一大原因。

既然無法抉擇,幹脆就不要抉擇。在經曆了洛卡社區的一次又一次的險死還生,見證了一個又一個生死相許之後。楊羽終於看清了他們3個人之間,那種奇特的,卻無比堅貞的情愫。趙樣與龍沫瑤對他的愛,都是至死不渝的,同樣,他對趙樣與龍沫瑤的愛,亦是不離不棄,且沒有差別的。無論他選擇了哪一個,最終都會有2個人傷心。所以,幹脆就都選了吧。即使,這個選擇,注定會充滿了各種阻撓與艱險。但是,楊羽連死都不怕,還會怕這些嗎?

所以,調戲一下自己深愛的人,不叫耍流氓。摟著龍沫瑤,輕聲訴說著自己真實想法的楊羽,美滋滋得想到。

很意外地,在楊羽看來相當傳統保守的龍沫瑤,竟然並沒有對楊羽“我寧願多選”的決定有什麽不滿,甚至是痛快得表示了支持。

“隻要,以後趙樣姐姐欺負我的時候,你能護著我,就好呢。”蜷縮在楊羽懷中的龍沫瑤,像貓咪一樣幸福得眯著眼睛,柔聲說道。

當楊羽開心得出門去冰箱中尋找香檳,準備晚上好好慶祝一番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身後,那個嬌俏迷人混血女孩,望向他的眼神,是多麽的哀傷與眷戀。

楊羽,你知道嗎?上天是不公平的,你,可以選擇,愛,或者不愛我。但是我,卻隻能選擇愛,或者更愛你。世界上最勇敢的事,就是微笑著,聽你講你們之間的愛情嗎?不是的,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應該是親手把你交到她的手上,然後,微笑著獨自迎接死亡……丁義所說的,那唯一挽救自己的方法,隻不過是美麗的夢罷了。從他當時說話的神情中,不難看出,就連他自己,也是信心全無。那麽,不到2年的時光裏,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麽呢?陪著你,愛著你,僅此而已……

“呃,小樣兒這裏似乎都是高度酒,要不咱們今天也跟著一起嚐試一下?”舉著個藍色酒瓶的楊羽,開心得像個剛剛收到糖果的孩子。

“好的,瑤瑤都聽你的。”月牙彎彎,笑靨如花……

一向不怎麽喝酒的楊羽,竟然不知死活得用趙樣收藏的酒水慶祝,結果他毫無疑問得被不停冷笑的趙樣給灌趴下了。

“喝啤酒都會醉的家夥,竟然敢和我對飲深藍伏特加?”一腳把醉得不醒人事的楊羽踢到沙發旁邊的趙樣,不屑得說道,“不知死活!”

夜已深,輪流沐浴後的趙樣與龍沫瑤,安靜得並肩躺在柔軟的大**。兩個美豔絕倫的女孩,都睜著大大的妙目,怔怔得望著黑暗的屋頂。

“今天楊羽突然這麽高興得想喝酒,是不是因為,你跟他說什麽了?”頭發仍有些濕潤的趙樣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我答應他,和你一起留在他身邊呢。”雖然也喝了點酒,但隻是淺嚐輒止的龍沫瑤倒是比較清醒,除了臉蛋有些紅暈外,並沒有什麽不適。

“喂,我可沒說過,我喜歡那個有自虐傾向的廢物啊。”冷哼一聲的趙樣,淡淡得說道。

“嗬嗬,你會喜歡他的,瑤瑤能看出來啦……你早晚會和他在一起的。”龍沫瑤的聲音忽然有些黯然,“隻有你,才能陪他一輩子……”

聽到這裏,趙樣忍不住坐了起來,肅然望著背對自己的龍沫瑤,沉聲道:“是因為你的那個手環嗎?”

龍沫瑤沉默了片刻,輕歎一聲,道:“嗯,事情已經如此,我又能如何?我愛楊羽,非常非常愛,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永遠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擦汗,替他包紮……可是,我沒時間了啊……”

“所以,你就想和我一起,陪他2年,然後就把楊羽丟給我嗎?”趙樣澀聲說道。

“你不愛他嗎?”龍沫瑤轉過身子,目不轉睛得凝望著趙樣秀氣的杏子眼,“我能看得出來,你是愛他的,隻是因為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而一直矛盾著,對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既然愛,為什麽不願意承認,還有什麽,能夠比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趙樣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天真無邪,晶瑩純潔得宛如一朵小白花的江南女孩,竟會有如此的心計。

“趙樣姐姐,求你一件事情好嗎?”靜默半晌,緩緩摟住趙樣胳膊的龍沫瑤,再次低聲說道,“讓我先和楊羽結婚好嗎?因為,我想把金龍禦魂環交給楊羽……我已經想好了,既然生不能與楊羽相濡以沫,那麽死,我一定要與楊羽朝暮相伴。我一旦變成了鬼魂,就把我收進金龍禦魂環裏吧。”

“你……你竟然,願意為楊羽……”望著緊緊抱著自己胳膊,淚眼朦朧的龍沫瑤,趙樣的心髒忽然一陣沒來由的酸痛,是羨慕,是佩服,還是嫉妒呢?她,可以這樣毫無顧忌得愛,為什麽我卻不可以呢……

“可是,小狐狸,那個丁義說過,一旦進了金龍禦魂環的鬼魂……”

“永遠不入輪回罷了。”淚流滿麵的龍沫瑤,慢慢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為了楊羽,我願意。而且,這樣一來,你能與楊羽白頭偕老。而我,也能為楊羽,留住最美好的容顏……”

趙樣徹底沉默了。

婦女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