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性
聲音是從眾人所在的大廳另一端傳來的。伴著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嚎聲，還隱約能聽到一陣陣“咕咕”的怪響。
幾乎一直被黃笛拖著走的韓克襲猛得一愣。
“是包蓉的聲音！”韓克襲用力甩開黃笛的手，神色焦急得指著遠端的樓梯口，“沒錯！絕對是包蓉！她還沒死！”
“那奇怪的聲音是什麽？”從始至終，都笑嘻嘻的趙先生，淡淡得問道，“妖怪嗎？”
“那是母蟲。”拿出地圖迅速得掃了幾眼之後，眉頭緊鎖的黃笛，沉聲說道，“從聲音的位置來看，應該就是那些黑色怪蟲的母蟲了。”
“那我們趕緊過去啊！救出包蓉！順便幹掉那個什麽母蟲！”韓克襲急得連連跺腳，但他似乎是考慮到自己生命，對於人類存亡的重要性，急歸急，卻並沒有輕舉妄動。
“不行，捷飛隨時可能回來，殺死母蟲隻是次要任務。”收起地圖的黃笛幾步走到韓克襲身邊，一把將他抗在了肩上，接著她又轉頭望向了許超的Boss,“這位先生，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請吧。”
“黃秘書,你們走吧.我們去救包蓉,順便,把那隻母蟲做掉。”利索得抽出軍刀，神色平靜的楊羽，轉身向大廳的另一端走去。亦步亦趨得拽著楊羽衣角的龍沫瑤，禮貌得衝許超等人點了下頭後，同樣選擇了離開。
趙樣還是那麽平靜得讓人心涼，冷眼掃視了一番因為楊羽的絕然離去，而有些**的眾人，輕哼一聲，掏出雙槍，不緊不慢得跟上了楊羽。
許超下意識得追了一步，但是很快，他便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狠狠咬了咬牙，轉身站到了李強的身後。
“那裏，是幾千萬人，這邊，是幾億人。大家自己選。好了，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麵沉似水的黃笛，若無其事得抗著韓克襲，邁步走向了那扇通往希望的玻璃門。剛剛有些踟躇的眾人微一沉吟，均是沉重得點了點頭。雙手插在褲袋中，宛如在郊遊的崔大夫，撇了撇嘴，低聲嘟囔了句什麽。
但是，黃笛的心裏，其實並不平靜。
難道，他們察覺了？
最後一個通過玻璃大門的許超，心情複雜得回望了一眼，仍然不斷有怪聲傳來的，遙遠的樓梯口，楊羽一行三人，已經不見了。
兄弟，但願，這不是永別……
“抱歉，我……”輕手輕腳得竄到樓梯口，抬眼觀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暫時沒有敵情的楊羽，低聲說道。
“閉嘴吧。我們倆不比你笨。考慮等下完成任務後，咱們幾個躲去哪裏，熬過接下來的日子才是正事。”楊羽剛剛講了3個字，便被趙樣不耐煩得揮手打斷了，“現在，調整好狀態準備惡戰吧。我不相信那個母蟲的周圍沒有厲害的護衛。”
楊羽暖暖一笑，不再廢話，閃身衝上了樓梯。
根本不會用槍的龍沫瑤，默默望了眼自己左腕上的金龍禦魂環，不知在打著什麽主意。
原來小樣兒也感覺到，那個黃笛是故意讓我們離開隊伍，去擊殺這個母蟲的。哼，堂堂妖王之女，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得讓韓克襲掙脫自己的手？說不定，這條逃跑路線，都是黃笛刻意安排的。隻為了讓大家，或者說是讓我，聽見母蟲以及某些幸存者的聲音。真是狠辣，設了一個我不得不跳進去的局啊……
偷眼查探樓上動靜的楊羽，忽然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她應該是從韓克襲那裏得知，我是佛門修士的吧。隻是，她卻算錯了一點。我選擇離開，並不是為了什麽所謂的正義感。我隻是希望，以後的日子裏，仍能問心無愧得，朗誦大悲咒罷了……
刀如流星趕月，血若黃河決堤。槍聲四起，嘯叫連連。在意外得，被一隻尚處幼年的妖猴發現後，楊羽等人的偷襲，轉眼間變作了強攻。
“聲音是從那個咖啡廳裏傳來的！殺過去！”單手握刀的楊羽目光冰冷得劃開了一隻狀如野豬的妖獸的喉嚨，此時的他早已是全身浴血，這血，有自己的，更多的卻是各種妖獸的。
自從經過多次試驗，驚喜得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免疫妖猴所攜帶的那種病毒後，楊羽再次對上這些除去病毒，便幾乎一無是處的妖獸時，戰況也就順理成章得變成了一邊倒。
如狂戰士一般打殺四方的楊羽，自然不可能再分神他顧。於是，保護龍沫瑤的任務，便落在了手持雙槍的趙樣身上。
看見，開槍，擊斃。閑庭信步般同龍沫瑤並肩行走的趙樣，機械得重複著這三個看似簡單的動作。沒有瞄準，沒有遲疑，甚至，沒有浪費一發子彈。
連續得三聲槍響過後，3隻企圖偷襲楊羽背後的猴子，撲通倒地。冷眼望向楊羽所指的咖啡廳的同時，右手隨意得向身後一甩，槍聲與哀嚎聲幾乎同時響起。一隻剛剛躍起的黑色妖狼，打著滾得栽倒在地。
“最好走快點。我子彈不多了。”趙樣行雲流水得換**，上膛，接著再次連開數槍，將幾隻妄圖趁著她停火之機，揀些便宜的妖獸，挨個兒送上西天。
“馬上……”用右手肘硬接下了一隻妖狼的啃咬，楊羽順勢將軍刀刺入了妖狼的脖子，再一用力，那兀自咬著楊羽胳膊不肯鬆嘴的狼妖，竟是生生被楊羽撕得身首異處了！一時間，四周的妖獸，竟是齊齊停止了攻勢，不再上前，隻是畏懼得望著殺神轉世般的楊羽。
“它們也會怕……哼……”飛起一腳踹開木門，楊羽冷笑著走進了那間剛才還不斷有妖獸湧出的咖啡廳。
“救命！救命啊！”咖啡廳中部的地板上，一個渾身血汙，披頭散發的女人，淒厲得喊叫著，她的身邊，橫七豎八得趴伏著十幾具天靈蓋被掀開的屍體。
楊羽認得，那個女人，正是包蓉。
“楊羽！楊羽！是你！你真的來救我了！天朔他，啊……”同樣認出楊羽的包蓉，剛剛發出一聲驚呼，便突然被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一腳踢飛。
“楊羽，趙樣，龍沫瑤……”男人的臉上慢慢浮出一抹略顯病態的微笑。
望了望捂著肚子，縮在牆角，不停顫抖的包蓉；又看了眼咖啡廳吧台上，一隻趴在個大枕頭上的金色胖蟲；最終，楊羽的目光，定在了那個笑意越來越濃的男人臉上。
“我該叫你假王天朔，還是猴子精呢？這位愚猿的同族？”同樣露出微笑的楊羽，平靜得說道。
剛才，那個將包蓉一腳踢飛的男人，竟然正是原本下落不明的王天朔。
“愚猿果然是死在你手上的。”“王天朔”雙膀一晃，人手變成了獸爪。
“楊羽！你看！”眼尖的龍沫瑤，強忍著吐意，伸手指向“王天朔”腳旁的一具男屍，“王社長，王社長他已經死呢……”
“你們是來救這個女人的？”“王天朔”的臉突然扭曲變形，不一會兒，竟是化作了另一個陌生的麵孔，“哈哈，想聽聽這個女人，和我剛剛吃掉的這個男人的故事嗎？”
“好啊。”趙樣頗感興趣得望著又變了副麵孔的妖怪，冷冷說道，“我很想知道呢。”
“哈哈，好，我就讓你們知道，人類到底能卑鄙無恥到什麽地步，這個女人……”
“砰！砰！”兩聲槍響，**四濺。
一臉不可思議表情的，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說出來的，這位愚猿的同族，撲通倒地，一灘黑血，從它腦下，緩緩蔓延。
“總之，人類永遠比你想得要卑鄙無恥得多。”趙樣語帶不屑得譏諷道。
又是“砰”得一槍結果了那隻兀自“咕咕”亂叫的金色胖蟲後，趙樣冷冷回望了一眼正聚在門口不停觀望的妖獸們。
“唔嗷……”一陣陣聲音各異，充滿恐懼的慘叫過後，咖啡廳外已是一片空蕩。
“趙姐姐，比妖怪還可怕呢……”龍沫瑤悄悄打了寒顫，急急向著仍然蜷縮在牆角抽泣的包蓉奔去了。
“喂，別愣著，讓孖鬼吃了那個傻妖怪的靈魂。”坐在一張圓凳上徐徐調息的趙樣，輕聲提醒著楊羽，“還有那個金色蟲子的靈魂，看樣子也是高級貨呢。”
依言叫出看起來越發強壯的孖鬼，迅速得將那個愚猿同族的妖魂笑納後，楊羽忽然輕咦一聲。
“那個蟲子沒有靈魂？！”
“不會吧？這蟲子怎麽看也不像是和那些猴子一個等級的啊……”沉思半晌，依舊毫無頭緒的趙樣，索性決定不再浪費腦細胞，“好吧，先不去管它，帶上包蓉，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天朔……天朔……”被龍沫瑤扶起的包蓉滿麵淚痕，搖搖晃晃得撲倒在已經冰冷的王天朔的屍體上，眼神散亂得一邊幫王天朔整理著衣衫，一邊喃喃自語，“天朔，我錯了，我錯了，是我錯了，天朔……”
“包蓉姐姐，我們……”心腸最軟的龍沫瑤正想上前勸慰幾句，卻被楊羽攔了下來。
“她，這次好像是真的瘋了……”借著屋內昏黃的燈光，楊羽再次端詳了一陣包蓉的神情後，遺憾得歎息道，“也不知道她和老王，究竟發生了什麽……”
重新給自己的雙槍更換好**的趙樣一躍而起，不耐得催促道：“要麽帶上她，要麽丟下她，趕緊走！現在已經……等等，不對！糟了！出問題了！”
還沒有點收藏的上帝們，拜托了……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