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來,溫暖的陽光流瀉進房間,整個房間熏染的溫和明亮。

說好第二天檢查,她睜開眼睛並沒有看到季耀北的身影,迷糊了一會,就準備去淋浴間洗漱,腳剛落在柔軟的地毯上,一陣眩暈襲來,眼前頓時一陣迷糊,手掌急忙撐著床褥,她再次坐回去,眨了眨眼睛,反複幾次,而然這一次並沒有那麽短暫,她心中忽然就升起密密的恐懼。

這一次不會真的就此看不見吧?

雖然她早就做好心裏準備,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可能突然就失明,可是真的麵對的時候還是掩飾不住心中的慌張。

在她剛知道懷孕的時候,難道讓她的眼睛也失明嗎?

這會不會有些太快了?

漸漸地這種慌亂逐漸的平緩下來,她不能慌,也許隻是像之前那樣慢慢的就會看見了呢?眸子再次閉上,過了大約五分鍾的時候,她緩慢的睜開,突然之間眼前一片光明,她又能夠看見了。

仿佛剛才那一段黑暗,隻是她的錯覺,但是她很清楚那不可能是錯覺。

顧唯一洗漱完出來,徑直走到衣櫥換了衣服,然後就給季耀北打電話,剛要撥出去,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男人修長的身身形出現在門口,英俊的五官說不出的矜貴深刻,如刀鑿。

看到她穿戴整齊,季耀北勾唇走過去,“醒了?醒了你下去,我給下了麵條。”

“我還以為你去公司了。”顧唯一呐呐道。

“不是說好今天去醫院檢查的嗎,你忘記了?”

看著走近的男人,顧唯一伸手挽上他的脖頸,將腦袋放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胸膛格外有力的心跳聲,語氣有些怏怏,“耀北,你說萬一我要是哪天突然看不見怎麽辦?”

下巴擱置在她的柔軟的發頂,低聲道,“高潤不是說了你的眼睛手術可以治療好的嗎?”

“可是我現在懷孕了,那手術的事情就得耽擱了。”她有些擔憂。

“就算是你看不見,你不是還有我,我會照顧好你,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然後再安排手術的具體時間,你覺得呢?”

腦袋在他胸膛蹭了蹭,她不知道,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原本她以為可以接受自己看不見的事實,高潤不是說也可以自形恢複的嗎?

為什麽她會越來越嚴重呢。

“耀北……”

“恩?”

“我要是看不見了,就不能看見你,我害怕。”

難帶看她柔聲軟語,類似於依賴,撒嬌的模樣,密密麻麻的肉軟在他心頭彌漫開來。

雙掌捧著她柔軟的臉頰,薄唇輕勾,“就算是看不見,也可以摸到,更何況你現在不是能看見我嗎?季太太你現在幹嘛這麽的杞人憂天?一大早怎麽淨亂想?”

秀眉微擰,輕聲道,“我剛才起床的時候忽然之間就眼前一片漆黑,好半天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