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笙站了起來,原本綁住的頭發散了開來,烏木劍已經背在了身後,身體周圍依然浮現出那一柄柄銀色的小劍,雙目之中異光閃爍,好像無盡的虛空,看上一眼,都要被吸進去一樣。

她走到白寒身邊,看了一眼遠方的魁拔,忽然緩緩的抬起了手臂,手指遙遙指向魁拔的腦袋。

“你瘋了,以你現在的境界,就施展劍宵叔叔的獨門絕技?!”

白寒看了一眼那笙身體周圍的銀色小劍,身子往後退了退,臉色微微一變。

“從小咱們就互相看不順眼,今日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那笙冷笑一聲,嘴裏開始念念有詞起來,周圍霎時間狂風大作,這些銀色小劍隨著那笙的咒語聲飛到了她身前,化為一個圓形八卦太極陣勢。

“誅!”

聲音一落,這些化為實質的銀色小劍密密麻麻發出破空聲,激射而出,速度很快,快的讓人無法反應過來,遠方的李慕白驚呆了,嘴巴張的大大的,一時之間忘了呼吸。

這些銀色小劍飛到魁拔身邊,在周圍齊齊一個轉動之下,猛然激射而出,狠狠的插在魁拔的身上,猛然炸裂開來。

“萬物乾坤,七星鎮魂,星辰神雷誅妖邪!”

見到那笙發動最強一擊,白寒也把握時機,屍妖真的很強,必須要用最強的攻擊手段,他手裏的七星鎮魂劍往空中一拋,化為七團星辰神雷,這七團神雷化為北鬥七星大陣,一道道雷球從空中滾落而下,砸在魁拔身上,頓時就被一陣藍白的電弧給淹沒。

“轟隆隆”

不斷的雷霆電弧從空中墜落,魁拔身上的屍氣翻滾,想要抵擋一二,但是這星辰神雷專門克製這種陰邪的東西,又豈是這般容易抵擋的?魁拔在裏麵發出驚怒的吼叫聲。

他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如果還不能脫困的話,很有可能就隕落在這裏。

經過兩次最強一擊,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魁拔居然還能動。

李慕白恢複冷靜,左手握著招魂燈走到魁拔遠方數米之外,全身法力不留一絲,全部匯入而去,直到腦子刺痛昏沉的厲害,才停了下來,招魂燈之上已經不是青色火苗了,而是金色的火苗。

這金色的火苗好像純金打造一般,靜靜的停在燈中。

李慕白也是第一次看到招魂燈居然能夠施展出金焰,他從這金焰之中感覺到了一股無堅不摧的鋒銳之力,還有炙熱的溫度,他輕輕衝著魁拔一吹。

金焰滾滾而出,一沾染魁拔身上的屍氣,便熊熊燃燒起來,這股金焰就是白寒見到,雙目也微微一縮,目瞪口呆的看著搖搖欲墜的李慕白,魁拔再次發出一身慘叫。

在幹元的巫咒控製下,他根本就無法逃脫,再加上李慕白,那笙,白寒三人全力一擊,頓時身軀在金色光焰之中開始緩緩的消失,就連屍臭氣都沒有發出,便化為灰灰,徹底的消失不見。

李慕白極為勉強的收回金焰,昏倒之前見到女屍紫兒麵貌猙獰的衝著天穹發了一個毒誓。

“我紫兒對天發誓,日後如果不能將你們一一擊殺為魁拔報仇,必當魂飛魄散!”

說完她努力往天空一躍,消失在雲層之中。

也幸好她走了,否則李慕白他們隻怕都要死在這裏了,那笙全力一擊之後,身子有些顫抖,頓時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而白寒則是若無其事的收回了七星鎮魂劍。

李慕白更加不堪,直接昏倒過去。

“趕緊回去吧,他,隻怕不行了。”

林雪兒的肩膀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模樣,空中的大雪也已經停止了,現在的林雪兒已經走到蘇銘麵前,看了一眼他,低聲開口了。

這一戰,不可謂不慘,並且還出動了捉妖公司的最強戰力。

林雪兒扶著那笙,而白寒則是一手提著李慕白,一手抓著蘇銘。

蘇銘一直沒有蘇醒,氣息越來越若,全身濕答答的,雙目死死的閉著,到了小艇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返回的時候,那些水裏的屍體已經不見了蹤影。

第二天珠崖島發生了一則重大的新聞,這十多年失蹤的溺水人員的屍身全部都在某一處海灘發現。

是的,他們已經解脫了,阿水這個大凶靈已經被收走,而魁拔也被消滅,隻有女屍紫兒逃走。

李慕白是被疼醒過來的,自己張開眼睛,躺在大床之上,右手用夾板穩固住,上麵居然還打了石膏,他想掙紮的坐起來,不過腦子昏沉的厲害,剛剛坐起一半,就頭昏腦脹,一個柔軟的手掌把他按了下去,他鼻子嗅了嗅,一股幽香,帶著些許甜味,他知道,這是那笙的味道。

不過他心裏有些複雜了,從自己另外一重身份揭開之後,他就強製自己扼殺對那笙的情感,如果有一日他離開了這個世界,兩人分離,對雙方都是極大的傷害,趁著現在還未真正的開始,所以要斷絕。

冥羅始終是自己的一個心腹大患,如果能夠如自己所願的話,他願意離開捉妖公司,一個人獨自麵對,魁拔隻是一個屍妖而已,就已經如此難以對付,那冥羅呢,還有魁拔的話是什麽意思,清風,清風是自己以前的那個師弟麽!

如果清風和冥羅聯手,以自己這種狀態,他能支撐多久?

捉妖公司的人雖然很不同往常之人,但是,但是冥羅曾經可是女媧墓裏麵的大妖啊,清風更是上界的人,按照魁拔的說法,清風知道自己招魂燈的秘密,能夠清楚自己招魂燈的就隻有清風和明月,明月已經葬送在冥羅手裏,還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招魂燈秘密,那就是他自己的師傅,那個慈祥的老者,隻是李慕白現在的記憶還不完整,無法想起更多的事情,一想就頭疼。

他不願意看到這一幕,也不想讓那笙受傷,如果真有什麽大難,那就全讓他自己一個人來承受吧。

想了想之後,李慕白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是被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吵醒的,聲音是旁邊發出來的。

眼皮抖了抖,李慕白緩緩的睜開眼睛,眯成一條縫隙,他看到蘇銘趴在自己的旁邊,嘴裏發出嗚嗚的叫聲,他的腳被陸飛按住,手被白寒按住,上身並沒有穿衣服,背心後麵有一個黑色的手掌心,整個背部呈現出烏黑之色,韓如初有些萎靡不振的坐在身邊,右臂有些顫抖,她蔥白的手指還夾著一根金針,眼神有些恍惚,始終不敢紮下去。

蘇銘掙紮的十分厲害,渾身就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他的背部已經插了十口金針,金針似乎都失去了光澤,在他背後微微的搖晃著。

“別動,最後一根了!”

韓如初警告的開口了,她已經很疲倦了,金針都有些拿捏不穩,白皙的額頭之上沁出細密的汗珠,看來用金針拔毒,耗費了她不少的法力。

蘇銘身上也不知道是痛得出了一身汗,還是因為上麵的黑色毒素,讓身子變成了這幅模樣,不過插在背部的金針散發出淡淡的翠色光芒,有黑色的粘稠汁液湧出。

“再叫,把他吵醒來,我就割了你舌頭!這一次大難不死,已經是很走運了!”

那笙惡狠狠地警告起來,同時還不忘看了一眼李慕白。

蘇銘停止了掙紮,不過身體依然在顫抖著,如遭電擊一般,好久他才緩緩的停止了掙紮,旁邊傳來沉重的喘息聲。

次日一早,大家都準備回學校了,白寒出麵,跟張玲玲老師給李慕白他們請了假。

學校的董事長和白寒的關係不一般,老師也賣他麵子,倒也無所謂,留下了捉妖公司的幾人還停留在珠崖島。

後來,李慕白才知道這個學校的董事長其實就是自己師傅的表哥,也是法術界陰符派的掌門。

李慕白再次醒過來了,不過這一次是餓醒來的,他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腹中發出門類一般的響聲。

房間裏麵除了他和蘇銘之外,並沒有別人,他依靠著完好無損的左手,強撐著坐了起來,除了毫無知覺的右臂之外,胸口異常的鬱結,很不舒服,更有一種惡心嘔吐的感覺。

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清香味道,是清心香的味道,能夠穩固人的心神,並且還能夠緩緩的恢複自己的法力,現在他的頭已經沒有那麽昏沉了,腦海枯竭的法力已經恢複了一絲,頭腦已經保持清醒。

坐起來之後,胸口的嘔吐感越來越強烈,威力更是翻滾不定。

他慌張的下了床,穿上拖鞋就往衛生間奔去,才到洗漱台,就有什麽東西湧出來。

“嘔……”

腥紅的穢物從口中吐了出來,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條肥嘟嘟肉蟲,自己嘴裏居然吐出蟲子來,他更加的惡心了,頭皮一陣發麻,他打開水龍頭,左手撐著洗漱台,看到蟲子落在白淨的洗漱台裏麵,心裏又泛起了一絲惡心感,足足嘔吐了幾分鍾,直到口裏吐出清水,他才鬆了口氣,渾身脫力的抬起頭。

現在他的臉頰消瘦,蒼白,沒有任何血色,下巴泛起青色的胡渣子才讓他整個臉不像死去的人,頭發很久沒剪,已經超過了耳垂,前額的頭發更是遮掩著深邃的眼睛,頭啊中央的那一抹銀發格外的顯眼。

“人跑哪去了?”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臥室之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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