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姨父的病危通知,外婆說他的臉色很嚇人,氣血已經衰敗的厲害,估計活不過兩天了。

姨父得的是胃癌晚期,之前李慕白回到自己外婆家的時候,外婆就去看過,那個時候已經是治療期第三個月了,現在又過了一個多月,算起來,他姨父熬了近乎五個月,可想而知是花了大本錢在治療的,還有就是他意誌的堅強,也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跟張玲玲輔導員請了五天假之後,李慕白就匆匆的往姨父老家趕過去,因為現在從學校出發趕到姨父的老家,都需要大半天的時間,現在已經是麵臨中午了,過去的話,隻怕已經是晚上了。

倒是陸飛很想跟過去看看的,因為他家並不在永和市,自己又是一個閑不住的人,但是蘇銘並沒有完全恢複,白寒也不在,怕生出什麽事故,就被李慕白強行留在了學校,李慕白走的時候,陸飛依然是一臉的不甘心。

在車上的李慕白心裏一直很煩亂,因為有一段時間自己是住在姨父家裏麵的,那段時間自己的父母鬧的嚴重,姨媽和姨父對待自己就像親生兒子一樣,所以他才會如此心急,姨父是一所政府機關的官員,而姨媽則是一所高中的任教老師,自己的兩個表姐一個是在政府機關,另外一個則是在高等學府任教。

到了傍晚的時候,李慕白就到了小鎮之上,是自己的大表姐夫開車來接自己的。

大表姐夫是一個很斯文的中年男子,叫程晨,之前是擔任教師,現在是在鎮上的政府部門上班,帶著一副黑邊框眼睛,有點小胖,理著平頭。

“吃過飯沒有。”

程晨在駕駛座上盯著前方,開口問道。

“還沒。”

李慕白老實的回答,因為出門太趕了,他中飯都沒吃,現在也錯過了晚飯,表姐夫不說還好,一說肚子就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快到家了,待會讓你表姐幫你做點吃的,車上還有你侄女的東西,吃點吧,餓壞了大學生就不好了。”

程晨淡淡一笑的說道。

“對了,我姨父怎麽樣了?”

因為與自己的大表姐關係極好,所以自然與這個姐夫的關係也要比起別人要好上不上,什麽話也聊得開。

“怕是熬不過今晚了,很早就吃東西不下了,現在全靠營養液吊著,全身瘦的看不見肉了。”

程晨微微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哎,這都是命,為什麽好人都活不長久?”

姨父年齡並不是很大,剛好退休,兩個女兒也嫁出去了,現在隻享清福了,但檢查身體的時候,卻得了這種折磨人的病,這種病是最痛苦的,到了後期,流質都無法喝下去,隻能靠輸營養液。

捉鬼筆記裏麵記載,如果餓死的人心存怨氣不吐,就會化為餓鬼,這一點也是他所擔心的,而且有很多人臨死之前如果有未了的心願,都會憋著一口氣,無法吐出,魂魄雖然在人死的那一刻,會有陰差來帶走,但是在頭七,會被地府陰差放出地府的。

“嗯,對了,在學校情況怎麽樣?還習慣麽,我今年下半年會分配到永和市華天區政府部門,到時候你可要來玩,你侄女很想你呢。”

表姐夫程晨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這也難怪,表姐夫是一個很規規矩矩的人,連煙都不抽,隻是為了應酬而喝點酒,也不走後門,能夠被提攜調到市裏,完全是實打實,極為難得。

“好的,提前祝賀姐夫升官,別說了,快到了。”

李慕白看到前麵有一個路口,忽然開口了,這個村子在山溝溝裏麵,現在的農村倒也好,都修了水泥路,這個從村口到裏麵各家各戶都修了水泥路,聽說其中姨父就為村子出了大半的力,否則這裏還是坑坑窪窪的小道,根本就無法修成水泥路。

這道路倒是挺寬敞的,旁邊都是樹林,旁邊是綿延的山脈,路旁偶爾會見到一座座樓房,從村口進去花了幾分鍾,小車才到了姨父家。

當時小車進去院子裏麵的時候,院子裏麵燈火通明,下車之後李慕白就直奔姨父家而去。

姨父家旁百年還有一棟樓房,緊緊的挨著他親弟弟的房子。

房子裏亮著一盞日光燈,瓦數不是很大,能夠勉強照亮一個房間,但卻有不太刺眼,他踏進去的時候,周圍很安靜,悄悄的推開門,就看到了一個大床,旁邊圍著很多人,這些人之中很多都是與李慕白相差無幾的年紀,大部分都是女的,而隻有一個和李慕白同歲的男生,這些都是姨父這邊的侄兒和侄女,一些在外麵打工的很早就回來了,他們神色很不好,圍在姨父床邊,寸步不離的樣子。

最為惹人注意的是,這裏還坐著幾個老人,姨父的父親就坐在旁邊,還有一些嬸嬸之類的,這幾個爺爺奶**發都花白,手裏拿著手絹,不停的擦拭著眼淚。

而**的姨父已經瘦得很嚇人了,原本李慕白姨父身子就比較瘦小,現在就好像一具骷髏架子上蒙住了一層皮,而且牙床萎縮起來,牙齒特別的突出,腦袋上也見不到頭發了。

李慕白進來的時候,大表姐夫跟他說,姨父已經無法說話了,現在鼻孔裏麵插著氧氣,他雙目微微的閉著,裏麵沒有一個人講話,充斥著一股讓李慕白極不舒服的氣息,這種氣息他很熟悉,好像哪裏聞到過一樣,靜悄悄的,顯得有些詭異。

姨媽倚在床邊,睡了過去,李慕白進來之後,周圍的這些親戚朋友顯得很詫異,他看了姨媽一眼,發現上一次見她還是滿頭烏發,現在雙鬢已經發白了,就連臉上的皺紋都多了不少。

大表姐站在床後,衝著李慕白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李慕白走了過去,大表姐身後有一個櫃子,上麵擺著一尊佛像,燃燒著檀香,有淡淡的香味混合在空中,但是很奇怪的是,裏麵嗡嗡的響聲,仔細一看,發現這房間裏麵有幾隻蒼蠅在飛動著,佛像旁邊還擺著姨媽的手機,裏麵放著大悲咒。

按道理說,現在天氣不是很炎熱,而起而且姨父家裏一直都是很幹淨的,怎麽可能會有蒼蠅?

李慕白看了一眼床下的那個塑料盆,立刻了然於心,這塑料盆雖然洗幹淨了,但是上麵還殘餘著一些血汙,不難看出,這些蒼蠅是聞到了腐肉的氣味才會出現在這。

“吃過飯沒?”

大表姐小聲開口,李慕白搖了搖頭,她這才拉著他離開房間,就在離開房間的時候,忽然感到一股渴求的目光盯著他,他一返過腦袋,發現姨父已經睜開了眼睛,他身體其餘的地方衰敗了,但是目光卻是清澈無比,烏黑烏黑的,就像初生嬰兒的眼睛那麽明亮,一些自慚形愧的人都不敢正視一眼。

李慕白愣了一愣,然後微微一笑,衝著姨父所在的位置點了點頭,而姨父則是眨了眨眼睛,意思是知道他來了。

“隻怕過不了今晚了, 他一下精神恍惚,昏迷不醒,一下又異常的清醒,折騰好幾回了,非說有人要抓他。”

走到外麵的坪裏,大表姐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有人要抓他?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人要抓他?”

李慕白有些奇怪的問道。

“是啊,是我爸自己說的,他說有一個人站在他床邊,要帶他走,當然,可能是在說胡話,畢竟我們都沒有看見的,但是很奇怪的是,黃明說他做夢看到了,看到了那個人要害他舅舅。”

大表姐想了想之後,語氣有了一絲凝重的開口說道。

她口中的黃明,就是姨父的侄兒,和李慕白同歲大小的少年,也是在大學城裏麵的一所大學讀書,家裏麵有三個姐姐,他是第四個,以前李慕白也與他玩過,他是個性格很內斂的孩子,不怎麽愛說話,性格有點陰鬱。

李慕白聽了,心裏陡然泛起了一絲寒意,他原本是以為地府陰差上來拘魂,但是一聽黃明做了這個夢,頓時就知道不是拘魂陰差,還是別的鬼,因為陰差是根本不會出現在凡人夢境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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