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邋遢道士的預言
我們再次回到瓦片屋的時候，賀閣還行昏睡當中。我去給看了看，並無什麽大礙，隻不過是受了驚嚇加上身子骨有些虛弱罷了。
隨後便跟著白老三來到了堂屋，打聽起那山間水庫的故事。隻見對方先是押了一口茶，又抽了一袋煙，這才不慌不忙地開了口：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們所在的山隔絕安徽、浙江兩地，互不通行。倘若想要跨省做些生意那可要了命，非要爬山越嶺不可！這還是小事，主要的事還要往“水”上說。
山上的兩邊各有一個村子，分別是浙江的天錦堂和安徽境地的夏林。按照地勢，上高下地，這夏林村正好是落在了低處。
平時倒也沒什麽，但一到旱澇兩季的時候，可就苦了兩村的百姓。
因為有大山阻隔，除了陸地，水路也是不通。所以一到雨季，明明是位於高處的天錦堂卻無水可排，經常形成水澇。而旱季，因為上遊沒有水留下來，所以位於低處的夏林又無水可用。
思前想後，倆村的村民終於拍手一合計，準備在接近夏林的地方挖個水庫。這樣雨季就可以把天錦堂的水引進來，而旱季又可以打開下閘，緩解下遊夏林的旱情。
兩省的縣級zheng府對此都十分讚同，撥款不到倆個月就已經是到位了。這速度不管是放在當時還是現在，那都可以算作是迅雷速度了。當然，這裏的迅雷指的不是某些軟件，那速度簡直就是侮辱了這個詞......
財務到位了，可很快村民們又是遇到了更大的難題。大山堵塞，道路不通，建造水庫所需要的挖掘機、卡車等根本就運不上去！沒有工具，談何挖掘？
要麽怎麽說勞動人民的力量是無限的呢，沒有挖掘機就用鐵鍬；沒有卡車，就用雙輪車（推車）；沒有工程隊，那就兩個村子裏的所有村民都加入進來.......
想起那水庫的規模，我此刻禁不住是插了一句嘴：“你沒有蒙我吧，這麽大的水庫竟然是徒手挖的？”
白老三也是急了，將手上的搪瓷茶缸往桌子上一磕：“騙你幹啥，那年我正滿二十，在那幹的就是運土的活兒。”
“那挖出的土呢，這麽多往哪裏運？”我皺了皺眉頭，還是有些不相信。古時候的人們造出了萬裏長城、金子塔這些不可思議的七大奇跡，但那些離我們都太遙遠了，甚至有些還是未解之謎。那，誰又能保證當時的情況呢，也許從古至今根本就是文明的退後呢？
“運到哪兒？”一說到這，白老三又是笑了出來：“當然是運到修路的地方唄。”
我一愣，敢情人家是水、路共修！因為我媽娘家也是安徽的，所以小時候這條路我沒少走。在水泥澆築之前，這山裏頭的的確確是有條泥巴路的，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修來的。
“沒法請挖機卡車，那這錢自然就可以省下來修路了！”白老三說起這些，滿臉都是壓抑不住的自豪。好像水庫和路都是他一個人修的一樣。
不過不得不說，勞動人民的智慧和吃苦耐勞還是令我折服不已。隻不過這麽的一個汗水結晶，怎麽就成了人人喊邪的一個地方了呢？
一提到這，白老三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暗了起來。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才道出前因後果：
“書庫和路修好的那一天，倆村的人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於是兩村相聚在一起，大辦了一場流水宴席。
喜慶之餘，眼尖的人就看到席間有個身著破爛道袍的道士。他吃的才是真真正正的流水席，一輪接著一輪，硬是吃了整整幾個小時。
那時候天錦堂的人都以為這道士是夏林村子裏的，而夏林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大家也就沒往心裏去。
直到最後一撥酒席吃罷，那邋遢道士打了個響嗝。
然後就癱坐在酒桌旁，剔著牙高聲說道：‘貧道今天也不白吃你們的，暫且就給你們提個醒罷！你們這水庫雖然風水極佳，但底下怕有邪祟作惡啊。倘若不除，以後怕是沒有安生日子了.......’
邋遢道士的話還沒說完，周圍的村民們就一下子嚷嚷開了：‘好你個瘋子，吃白食不說，咋還瞎說話哩？！’
期間還有喝大了的人，上去就是給了那邋遢道士一個打耳光。但那道士也不惱，反而是繼續笑道：‘寒水極陰，村裏頭的娘們可要格外當心，不然被誰擄了去就不好了！’
這下是徹底惹怒了席間的村民，他們一哄而上，把那邋遢道士一頓毒打，然後就給扔了出去！”
聽著燕老三的話，我一下子就是來了興趣。心想故事裏的邋遢道士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最後一句話其實是正確的，但按他“擄了去”的說法，也太像耍流氓忙了！而且一耍就是兩個村子幾百個娘們，不打你打誰？
雖然已經是隱隱知道了事情的後續，但我還是問道：“然後呢，後來怎麽樣了？”
白老三的臉色更是難看，繼續說道：“前三年倒是沒啥，可第四年起還真他娘的出事了！”
我也是高度重視起來，接下來的話可能和我此行的目的有著不小的聯係。
“自那年開始，也不知道咋搞的，總有孕婦去水庫尋死，一年最少也有兩三例不可。一時間人心惶惶，懷了孕的女人都被自己爺們給送了出去，可這依舊不能完全阻止自殺的發生。”
這話聽得我是一愣： “孕婦相繼自殺？這是為啥？”
“我要都曉得的話，那這事還邪門個屁呀！”白老三白了我一眼，“本來這事都過去了，可是.......”
“過去了，咋過去的？”我當即是發現了一個點，趕緊切了進去。
“按照一個陰陽先生的說法，在裏頭養了許多烏龜。還別說，＇這樣一來，那問題還真被解決了！”
我一時間有些無語，這烏龜被當做是玄武的化身。而玄武是天之四靈之一，源於遠古星宿崇拜，是代表顓頊與北方七宿的北方之神，於八卦為坎，象征四象中的老陰，四季中的冬季。
但根據陰陽五行理論，北方屬水，故北方神即是水神。鎮北方，主風雨，雨水為萬物生長所需，且水能滅火，所以玄武的水神屬性，頗為民間重視和信仰。但真是如此，玄武向來是拿來鎮宅的，因為古代的房梁都是木製，極其容易引發火災。可玄武鎮水又是怎麽個理？
於是我示意白老三繼續說下去，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