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道盟吞並各大宗門和家族一事,已經在天元大陸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不過,雪炎宗感知並不明顯。

其一,雪炎宗本來就不是完全獨立運行的,連掌門都是道盟安排的。

其二,有蕭白在,道盟沒有在寒武國采取任何強製措施,靜觀其變。

不過,在朝歌城的燕子春暉,能聽到來自天元大陸的各地消息。

各大獨立宗門和地方家族都怨聲載道,卻又明白這件事是大勢所趨,非人力可違。

畢竟,連朝歌城的皇宮,也莫名其妙的受到了地煞宗的襲擊。

其中緣由,懂的都懂。

好在,女皇迅速回歸朝歌城,立即新建工坊,快速完成訂單……

即便如此,民用靈器的後續訂單量也幾近腰斬,大部分還是來自妖盟、白影和另外三個魔宗的訂單。

全部都是道盟的敵對組織。

對正常宗門或家族來說,與朝歌城做生意被視為一件危險的事情。

在觀星池渡過了美妙的一夜後。

第二天一大早,蕭白和一劍狐回到了雪炎宗。

百草峰,一切照舊。

蕭白和一劍狐一回山頂,直接降落在溫泉池邊。

二話不說,第一時間褪洸洸,美美的泡上了桃花紛飛、竹林核爆與雪幕輝映的溫泉。

恰好玉壺也在炮澡小憩,手捧著桃瓣茶,寡淡的清顏被二人漬了一臉水。

隻搖首歎息,那淡漠又略帶寵溺的眸光,像是在看兩個沒長大的孩子。

“你們是多久沒璽澡了?”

蕭白趟入水中,水麵一直漫到到帛頸後,他才長舒一口熱息。

“還是百草峰的溫泉有味道。”

緋月的觀星池雖然浪漫,頭頂星辰大海,但還是缺少點仙氣與暖意。

百草峰的溫泉才是人間一絕。

雪幕下,蟲蝶與桃瓣共舞,水霧與雲海相連。

竹林濤聲,窸窣蟲聲,滻滻水聲,乃至宗門的鍾聲……在耳邊交匯成一曲嫋嫋仙音。

更有兩個豐栢驕嫩的鎂人相伴,就算身處賢者時光,無力再做什麽,品茶賞乃也是一絕。

二者到底誰優誰劣呢?

蕭白休息好了之後,就悄悄開啟了最高隱身狀態,以崇高的科學精神,嚐試去做些對比實驗。

玩的不亦樂乎。

男人至死都是科學家!

玉壺和一劍狐都懶得管他,在她們眼裏,二十幾歲的男人就是個毛頭小孩子,咱成孰女人不和孩子一般見識。

蕭白豈能不知,她們是在較勁。

玉壺捧著茶盞,寡淡的眸子時不時飄在一劍狐身上。

“蕭白能進階分神,倒也沒什麽奇怪的……怎麽連你也跟著升階了?”

一劍狐抿了口酒,眸光微凜,爽朗笑道:

“哈哈,大概是我體質好吧。”

潛台詞:師尊你聲體不行呀!

玉壺搖了搖頭。

“你一從不吃丹藥,二從不修行,能結嬰已經是奇跡了,竟然還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晉階分神……”

一劍狐撇撇嘴。

“這得問他了。”

於是……蕭白也讓玉壺升階了。

結嬰本該更容易,結果難度是一劍狐的十倍。

一劍狐習慣成自然,也沒覺得有什麽。

她又取出了珍藏的繪本,霾頭學習,認真研究起了千術。

“我早說了是體質原因嘛,你還不信,以前給你融合血月之骨,你不肯放棄妖力,否則你早就成大乘了……”

玉壺捧著茶盞,毫不在意,仿佛結嬰隻是為了搞清楚蕭白的手段。

“我也不需要太高的修為。”

“……”

蕭白也跟著喝了點茶水,吃了些點心,磕了點晶礦,才恢複了體質。

他大致把這些天發生的事,與玉壺簡單說了。

玉壺對妖盟的劫龍計劃很是詫異。

“這麽說,你為了拿到妖盟的上古龍骨,就要參加這麽危險的計劃?”

蕭白:

“不行嗎?”

“之前,道盟為了順利吞並獨立宗門和家族,加上你們經常立功,一直對你們過分寬容。”

“如果參與妖盟計劃被抓,到時候道盟就有理由監禁你們了。”

道理蕭白都懂,但眼下,事情已經不等人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如果道盟下定決心,任何時候都會找理由抓我們,隻有快點變強,展現實力,道盟才會有所忌憚。”

玉壺思來想去,搖了搖頭。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太危險,上古龍骨對你那麽重要嗎?”

蕭白點了點頭。

“我需要龍骨重鑄卍靈劍。”

“何況,我需要上古龍骨,熬點湯給孩子吃,或是複活龍族,將來給孩子出世騎著玩。”

一劍狐白了他一眼,直撇嘴道:

“你可真是個好爸爸!”

“天命之父,你當說著玩的嗎?”

這樣說著,蕭白起身穿依,準備去天魔宗看看孩子……和媽。

……

天魔宗,地宮。

瑤池裏水霧氤氳,飄飄渺渺,流光連漣,宛如神境。

身段頎長、白淅的魔尊睽羽,穿著纖帛紅衣,泡在瑤池裏修養,一向冰冷巍峨的臉上,顯出一抹溫閏的韻色。

母親的顏色蓋過了冰冷與巍峨。

最近,她已經不在門內露麵了。

在暮昀的陪伴下,安心在瑤池裏安胎,隻有太悶時才去天蓮宮吹吹風。

除此之外,玉壺每隔幾天就會過來一趟,檢查胎兒生長,配好安胎藥。

以及帶來關於蕭白的消息……這些消息大多來自緋月。

見蕭白來了,睽羽的臉上倒是看不出悲喜。

池邊的暮昀,卻是一臉冷俏,心中壓抑著欣喜,觜上卻略帶埋怨道:

“聽說你前天就回朝歌城了。”

蕭白聽懂了她的意思,伸手在冷俏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為夫最近公務繁忙,這不,剛閑下來就來看你們了。”

暮昀白了他一眼,語氣幽冷。

蕭白:

“最後的才是最重要的,我會在這裏待幾天。”

暮昀這才釋然,一臉小媳婦樣的給蕭白寬依。

蕭白沁了口暮昀,旋即趟入水中。

府身耳貼睽羽的小富,例行聽聽女兒的胎心,檢查胎兒生長情況,確定一切安全、健康後,他才抽劍入俏,徐徐輸入靈力。

一邊向孩子媽和丫鬟交公釀,一邊向女兒輸送靈力,蕭白辛苦並快樂著。

好在,這比讓玉壺結嬰還是輕鬆太多了。

事必,他談及接下來的計劃。

“我準備參與一項秘密計劃,事成會拿到一架完整的上古龍骨,到時候給你熬湯喝,安胎效果應該比龍須蛇更強才是。”

睽羽道:

“上古龍骨……隻有妖盟才有這種東西,你又要跟妖盟合作嗎?”

蕭白點了點頭。

“嗯。”

暮昀一邊給睽羽糅肩垂背,一邊揶揄道:

“這還用說?他定是被什麽妖女迷惑住了,這才升到了分神境。”

睽羽倒不在意這點小事,隻要蕭白越來越強,孩子就會越安全。

“聽說你們誅滅了地煞宗,現在又和妖盟合作……莫非是對付道盟?”

蕭白也沒打算隱瞞什麽。

“嗯,是去天元城幫妖盟救出被囚禁的辰龍。”

暮昀一聽,臉都嚇白了。

天元城,可是道盟本部駐地,至少有十個大乘至尊都在天元城。

“這也太危險了!你想讓孩子出生時看不見爹嗎?”

蕭白笑道:

“我這不是已經分神了嘛?就算是大乘至尊,想殺我和抓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況,我隻是暗中幫忙,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

暮昀還是不放心。

“笨蛋,之前是看你是道盟英雄,天元城才沒有為難你。”

“你要是參與妖盟計劃,那些大乘至尊就不會有顧忌了。”

“他們會搶著抓你,給你囚禁在地牢裏,一直折磨到你吐出天命之力!”

道理,蕭白都懂,但亂世將至,他必須參與其中,才能拿到話語權。

“大風將起,我們已經沒有退縮的路了,隻有迎頭而上。”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可不是一般的天命之力,也許,是個遊戲人間的隱藏大佬也說不定。”

暮昀白了他一眼。

“你就吹吧,你要是個隱藏的強者,還會靠女人上位嗎?”

蕭白笑。

“也許,我就是想受靠女人上位的感覺呢。”

暮昀據理力爭:

“我才不信呢!”

“你那時候和我逃出朝歌城,一路遭遇過多少次絕境……”

“我都把你腰子摘了,也沒見你怎麽樣,除非你是受瘧狂。”

“何況,女人多了難道不累嗎?”

想起那次逃難,蕭白吆子一冷。

“唉,以前倒是沒覺得,現在才切身體會到,老婆多了確實是挺累的。”

暮昀:

“嗬。”

睽羽倒是很冷靜,沒什麽小女人的心思,隻想保障蕭白和孩子的安全。

“既然你的修為已進階分神,我這裏有一招並不太熟練的上古禁術,或許你可以試試……發揮其完整的力量。”

上古禁術?

蕭白沒劍在手,也意識到自己的法術確實太少了。

不過,他有些擔心睽羽的身體。

“你有慍在身,安全起見,還是不要施展禁術了……”

睽羽搖首。

“無妨,孩子有聖印保護,你更應該擔心你自己。”

“此去天元城,等於是正麵挑戰道盟本部,你應該明白其中的危險……這件事絕非兒戲。”

蕭白隻好點頭答應。

“好吧。”

睽羽道:

“血荊術,是一種失傳已久的上古禁術,我正是在學習血荊術的過程中,自創的紅蓮。”

“血荊術是一種錨定敵人丹田的超空間法術,比紅蓮難度更大,要在對方施展法術的間隙迅速掐訣,順著其功法反向滲透進丹田,然後展開血荊,由內向外刺穿敵人丹田外壁。”

“血荊術需要混合人、妖、魔三種力量才能施展,我隻能用聖印、魔氣和妖獸輔助,天命之子的你,應該能比我更輕鬆的施展出血荊術。”

蕭白聽的神乎其技,好奇的問:

“這麽厲害你怎麽不早教我?”

暮昀板著臉道:

“紅蓮雖然威力不如血荊術,卻是非常成孰的法術,血荊術非常危險,操作不當甚至還會反噬自身,造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情況。”

睽羽也補充道:

“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血荊術要施展在你身上,你才有可能學會,那無異於殺了你,但現在你分神了,可以凝結分身學習血荊術。”

蕭白頷首一笑:

“那倒也是。”

於是,他釋放劍氣,凝聚成一個等比例靈壓的劍氣分身,看起來惟妙惟肖很是逼真,俊得很。

還像模像樣的朝睽羽作揖道:

“晚輩蕭然,仰慕前輩已久,特來領教前輩血荊之術!”

話畢,一顆荊棘種子出現在其丹田內部,吸收其靈氣暴脹,瞬間刺穿了丹田外壁,乃至禸身。

蕭白的劍氣分身瞬間變成了刺蝟。

黑色的荊棘根根如劍,鮮血從劍尖順著荊棘徐徐蒂落。

丹田千瘡百孔,靈壓潰散,散亂的靈氣飄在瑤池上空。

蕭白微微一驚。

威力就不說了,他奇怪的是,這顆荊棘種子到底是怎麽霾入分身丹田的?

看了半天,他忽然意識到:這很可能是某種無中生有、隔空施加的法則。

靠著掐訣,融合三種力量,合力締結出一種法則法陣。

回想之前的紅蓮:紅蓮不管你人在哪,直接鎖定丹田。

紅蓮的力量會從自己的丹田,通過一種近似的空間波紋,幾乎一瞬間傳遞到對方丹田的位置……

而血荊術更進一步,直接在敵人丹田埋入種子,連一個遠程傳遞的過程都省略了。

血荊術的掐訣過程也更複雜,好像是在緩慢的結法陣。

這就有意思了!

蕭白不動聲色,先是搞清楚血荊術力量的上限。

“老婆你再施展一次……我試試我的最強防禦。”

話畢,蕭白重新凝結出一個高階劍氣分身,展開最頂尖的共鳴靈壓,試圖全力防禦。

甚至與黑色荊棘本身共鳴,終於勉強止住了荊棘的突刺,丹壁得以安全。

但是,血荊術依舊消耗他的靈壓。

而且,不能施展外放的靈壓,否則黑色荊棘會趁機刺穿丹壁。

蕭白看來,隻能將靈壓化為體術。

這對他自己來說還行,但對別的修真者來說,可就太危險了。

正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劈入蕭白腦海。

【叮——恭喜宿主習得女主公孫睽羽傳授的仙法血荊棘,請宿主盡快提高修行,發揮出此仙法的最大威力!】

仙法!

蕭白揉揉眼睛,清了清識海。

他沒聽錯……是仙法!

蕭白忽然想起,睽羽的父親並非其母親的夫君,而是某個位於天道宮頂層的大人物。

天道宮頂層,有道首。

傳說中還有道首養的天魔,以及監控道首的神秘人物……

這個神秘人物……竟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