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危險的女人……

蕭白很清楚緋月想法對道盟統治的危險性,內心深處也百分百支持她,隻是覺得她的理想很難實現。

階級分化是人性使然,科技手段隻能掩蓋,卻不能彌補,而靈力……也不過是一種資源或是黑科技。

這些東西凡人可以用,但最終,最高階、最值錢的科技,一定掌握在統治者手裏,並以此控製凡人。

解決階級分化需要社會製度解決,而社會製度最終需要人來執行,時間久了,人性還是會搞亂一切。

不過,就算人性使然,就算前路未卜,就算理想最後會變,會妥協,一開始那個追求天下大同的撲火之蛾,在任何時代都是英雄中的英雄。

這是人類與生俱來心底蘊藏的一團火,是人類之所以是人類,而非動物的標識。

另一團火,則是科技,代表了效率和人類最終能抵達的高度。

而緋月,兼具科技治國與天下大同這兩種樸素的理想,一旦被點燃,則如星星燎原之火,難以撲滅。

身為二十一世紀地球的穿越客,蕭白自然深知緋月的危險性。

他隻是沒想到,道盟動手這麽快。

從軒轅集和玄石話裏的意思,緋月公主也是最近才暴露出,她那些玩具危險的一麵。

時間點也很巧合……似乎是從巡宗禮開始的。

結合緋月公主在五年前就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了,蕭白不禁懷疑——

點燃緋月這團火的人,難道是他?

第一次,緋月送他一把火銃劍,他借此殺了黃標炳。

第二次,妖襲雪炎宗時,緋月親自帶禁軍用滅靈火銃對妖怪齊射,為他擊退妖襲創造了有利條件。

第三次,利用幻靈帽和火靈彈,他殺了三位分神老祖,拿到主脈晶礦。

這三件事,如果道盟認真調查,很容易就查出與緋月有關,並且發現其滅靈火器的危險性。

而在此之前,緋月公主最多隻是貪玩,偶爾製作一些作死的玩具,並沒有拿來對付修真者或妖族……

緋月難道不知道其中危險?

無條件信任他?

蕭白越來越覺得,這些事,很可能不是緋月一時興起……

會不會,緋月早已意識到他是天命之子?

緋月會不會還有別的身份?

事情越來越蹊蹺。

拿到兩千靈石,蕭白與一劍狐轉身離開了監道宮。

一劍狐在溫泉裏泡了好幾天,屁穀泡麻了,腿還在打顫。

難得走在豔陽高照的長街上,不禁邁起六親不認的步伐。

她一路曬著太陽喝著酒,喝著喝著想起特等功的事,也覺得有些奇怪。

“有機會拿特等功……緋月那丫頭什麽時候這麽值錢了?”

蕭白心想,軒轅集可不是信口開河的人,道盟那邊定是有了特殊命令。

“也許她也背負著某種天命呢?”

一劍狐撇了撇嘴。

“她又不是天命之女,那麽努力作甚?”

蕭白意味深長道:

“不是天命之女,更甚天命之女。”

一劍狐側眸瞥了蕭白一眼,好奇的問:

“你喜歡她?”

“蠻喜歡的。”

蕭白點了點頭,都已經綁定成老婆了,還能不喜歡嗎?何況幫他拿到了主脈晶礦!

一劍狐微眯著眼,微微頷首,一臉雞賊的說:

“嘖嘖,那可是真愛了,畢竟,與她雙休你的修為也不會有長進。”

隱約間,蕭白聽到了一絲酸味。

“我和她之間,比和你之間要清白多了……我喜歡她的那些玩具。”

我喜歡,不代表我隻喜歡。

蕭白措辭很嚴謹,讓這句話聽起來不會讓一劍狐吃醋,也不顯得渣男。

果然,一劍狐被緋月的玩具吸引了注意力,想了想道:

“有時間,找她幫我做一個可以亂殺賭坊的作弊神器。”

蕭白:

“……”

長街上豔陽高照,人頭攢動。

蕭白與一劍狐這對俊男俊女,不管走到哪,總是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見一劍狐走的方向不太對,蕭白以神念提醒她:

“皇宮在那邊,你去哪?”

“我去青樓。”

“可我們剛接了任務,不是應該先去皇宮嗎?”

“皇宮沒什麽好查的。”

一劍狐蠻不在乎的說:

“我看道盟越來越墮落了,居然害怕一個貪玩的小丫頭片子。”

蕭白道:

“不要小看了公主。”

一劍狐:

“不就是造了點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嘛……我告訴你,道盟的天階巡道船威力才叫大,一炮能轟掉整個朝歌城,怎麽不把這等神兵給禁了?”

蕭白無話可說,看來這女人的立場也相當危險!

“特等功你都不想要了?”

一劍狐想了想道:

“如果緋月真有那麽大價值,為了保護這個價值,她很可能會花更多的錢收買我們倆保護她……畢竟,我們和她也算是熟人。”

蕭白越聽越覺得危險。

“你想幫公主違抗道盟?”

一劍狐撇撇嘴道:

“我可沒說這種話,到時候,我們看哪邊錢多就站哪邊。”

蕭白無語,搖頭歎道:

“你這種騎牆思想很危險啊!”

一劍狐卻抿了口酒,以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蕭白的肩膀。

“這麽多年的摸魚經驗告訴我,如果你隻愛錢,你就沒有危險。”

說罷,大步流星的走向燕子春暉。

蕭白搖了搖頭,隻得快步跟上去。

……

燕子春暉中午就開門了。

一劍狐在老仙鴇麵前,把一千靈石嘩啦啦堆成一座小山。

老仙鴇正要說什麽,她已經甩頭直奔天字閣。

霸氣的很。

蕭白尷尬的跟上。

穿過後園的亭台小榭,曲水流觴,二人直奔四層的後閣。

路過下麵三層時,發現燕子春暉的客流量,越來越多了。

朝廷的宮鬥愈演愈烈,但燕子春暉永遠是一片和平景象。

哪怕是支持不同皇子的大臣,在青樓裏互相看到,就跟沒看見一樣,都是各憑本事,各玩各的。

這就跟蕭白前世互聯網,不管是拳博,公知乎,還是叔叔薄起站,都各有激烈的罵戰,唯有一個社區,大夥兒像一家人一樣和和睦睦,回帖都是好人一生平安,家人俠長命百歲。

天下大同,就應該這樣實現!

二人快步來到天字閣。

忽然感覺氣氛不太對。

因為今天的天字閣,好像被人包場了……

蕭白心想,難怪老仙鴇看樣子想說點什麽,很快又假裝被一劍狐強闖上去了。

誰嫌錢多呢?

聽地字閣裏有人說,一個來自天元城的大戶,放下十萬押金,一人獨坐天字閣,請了一堆文人當僚機。

蕭白神識看了眼第九扇房,南宮婉兒不在,蓮生在。

說到底,在青樓弄琴隻為了掩蓋真實身份,也沒必要天天坐班。

天字閣正堂,十幾個文人儒士,琴棋書畫各顯神通,但似乎沒有一人讓金主爸爸釣到姑娘。

環形正堂中央,一個身材高大、臃腫的中年人,穿著鑲金的藍色錦袍,盤膝坐在長案之上。

肥胖的身形看起來像是坐在小板凳上,大手捏著小酒盞,朝眾文士吼道:

“我的耐心是有極限的,你們這群酸腐文人,怎麽比我還蠢?一個時辰過去了,居然一個姑娘也搞不定!”

“最後一個時辰,要再不能幫我玩到天字閣姑娘,本官……咳咳,我可不會再管什麽情趣,要來硬的了。”

“都給老子緊張起來,一會不止對姑娘們,也要對你們來硬的了!”

蕭白微微一怔,這家夥連柔弱的文人儒生也不放過,男女通吃麽?

走近了仔細看,這是個挺著大肚子的臃腫男人,穿著一身鑲金的藍袍,胸口還印著道盟早期的黑旗盟徽。

敢印這種標識的,基本是天元城世家,大概和天龍人是一個意思。

這人臉型和植物大戰僵屍裏的窩瓜有點像,油頭粉麵,腦滿腸肥,卻又帶著凜然威嚴。

表情冷冽又**漾,讓人看起來說不出的不舒服。

不止如此,明明天賦很一般,卻有著元嬰初期的修為!

這讓蕭白想起一個民間說法,說天元城幾大世家的子弟,天賦再差也能通過靈根改造和海量資源喂成元嬰。

從這人天賦和修為看,背後的世家肯定比齊山地位高。

蕭白神識一展,發現樓頂還有兩名黑衣護衛,竟全是元嬰巔峰修為!

朝歌城怎麽來了這等大人物?

蕭白忽然想起什麽,隱約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見蕭白與一劍狐上樓,中年人身旁的錦衣仆從,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這仆從是個個子不高,麵帶刻薄與忠誠的老者,竟也是金丹境強者!

本來氣衝衝的過來要轟人走,一看到一劍狐那張臉,馬上壓下氣勢,麵色微冷,卻又禮貌的說:

“今天包場了,二位請回吧。”

一劍狐並不認識這老頭,也不認識那胖子,擺了擺手道: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跟我說包場了,故意跟我作對?”

老者心中一緊,忙賠笑解釋:

“包場隻是店家商業行為,沒有對二位任何不敬的意思。”

一劍狐懸壺瞥了那胖子一眼。

“擾亂商業環境你還有理了?”

老者臉色難看,忙道:

“要不——”

“滾開。”

一劍狐根本不聽她的,抬手就給老頭丟出窗外。

中年胖子早已察覺到閣門處發生的事,卻仍不緊不慢的吃著花生,喝著小酒。

寬大的背影,散發著淡淡的元嬰境靈壓。

準確說,那是一種融合了元嬰靈壓的高官氣場。

一劍狐大搖大擺走了過去,直接奪了另一碟還沒動筷子的花生米,嘩啦啦像喝酒一樣灌入口中。

中年胖子慢悠悠的抬起眼皮,臃腫的身子一顫,淡淡的冷笑了一聲:

“女人也逛青樓?”

一劍狐一腳踩在那人吃的半碟花生米上,一臉蠻橫的說:

“瞧你把姑娘們嚇得……你還看不出來嗎?不是這些文人不夠風雅,而是沒人喜歡你這肥豬啊!”

中年胖子橫肉微顫,眸子裏卻依舊保持著相當大的淡定。

畢竟,他也是個道盟高官。

就算現在微服私嫖,也有兩個元嬰巔峰護衛保護他,這等配置在寒武國這種小地方不是橫著走?

不過眼前的女人,有點不對頭。

明明隻有金丹修為,卻蠻橫的很,而且也漂亮的過分了……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這時,剛被扔出去的仆從老者,對外麵黑衣護衛耳語幾句後,又火速趕回天字閣正堂,以神念對中年男人道:

“這女人是伶舟月,五十年前書院那個無賴,現在叫一劍狐,在是本地監道宮的乙等監捕……這女人向來不要命的,前段時間剛出獄,就砍了齊山的腦袋,不但沒被治罪,反倒是立了功,最好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是嗎?”

中年男人徐徐起身,兩道元嬰巔峰的靈壓也隨之籠罩整個燕子春暉。

男人挺著藍袍緊繃的臃腫肚子,彰顯出道盟高官的威嚴,又有些好色的盯著一劍狐的眼睛。

“姑娘們不喜歡我,難道還能喜歡女人不成?”

“那可說不好。”

一劍狐仰首抿了口酒,無視兩道元嬰巔峰靈壓,眸光一動,劍意滔天。

霎時間!

男人如被劍淩,眉心發黑,下意識看了看拍了拍腰身……

沒被攔腰截斷。

這才鬆了口氣,忽然隱約想起當年書院裏的某些傳說。

“本巡察使也不是粗人,今天就算體恤下屬,賣你個麵子,過幾天的道盟問心你可要小心了。”

這樣說著,自稱巡察使的中年胖子負手離開了天字閣。

仆從,護衛,以及十幾個文人雅士跟著一並離開……

不過,一群文人雅士卻被一劍狐給攔住了。

“你們可不能走,接著奏樂,接著舞,天字閣沒點氛圍怎麽好玩?”

文人儒生們嚇得不敢動彈,見中年男人走遠,這才重新舞文弄墨,老老實實當起了氛圍組。

蕭白隻覺快意,卻故作擔心的問:

“那可是道盟巡察使,是我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你這樣做確定好嗎?”

一劍狐冷哼一聲:

“那不是一般的巡察使,八大世家子弟的地位可比普通巡察使高多了。”

蕭白心想,八大世家乃是天龍人中的天龍人,這人在族內屬於沒天賦的邊緣人,否則絕無可能隻是個巡察使。

“知道是八大世家,你還是這種態度?”

一劍狐樂嗬嗬的傍著蕭白,道:

“我這不是有了你這座靠山嗎?有你給我立大功,掙大錢,我還用看這種辣雞臉色?沒揍他算他今天講禮貌。”

蕭白麵色一苦,這女人是割定他這棵韭菜了。

“那要是沒我呢,你該怎麽辦?”

“唉……那我隻能殺人坐牢了。”

這樣說著,一劍狐仰首痛飲,得意的晃著屁股,轉身走進了第九扇房。

嚇得周圍的文人儒生和侍女們,臉色蒼白,大氣不敢出。

第九扇房。

蓮生備好茶,撫琴以待。

雅間裏窗明幾淨,射入窗紗的光線是淡淡的幽紫,透著點櫻色。

姑娘的身段小巧勻稱,披著淡紫輕紗,宛若細柳的小腰盈盈一握,軟糯非常,給人一種一推就倒的飄然仙意。

模樣也是嬌柔可人,隻是氣質比較素淡,並不言笑,像板著臉的暮昀。

一劍狐裏外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某個能將蕭白身體榨幹的女人。

“咦,怎麽隻有蓮生姑娘,那日你來玩的新姑娘呢?”

冷峭的小臉一寒,蓮生馬上收起備好的茶水,隻道:

“我可沒叫二位進來,你們還是請回吧,我要休息。”

那臉色像極了生氣的暮昀。

蕭白笑著坐在她旁邊,又取出她備好的茶水美美品嚐起來,好奇的問:

“奇怪,就算是天字閣,有些姑娘們平時也愛錢的,何況有那麽多文人幫忙,今天怎麽不讓那胖子進扇房呢?”

蓮生坐如冰雕,冷冷的說:

“我們隻是賣藝的可憐人,誰也不敢摻和皇位之爭。”

蕭白又問她:

“你怎麽知道,那胖子與皇位之爭有關係?”

蓮生端起茶盞,自飲一口。

“那是道盟巡察使,也是監國大人的舊友。”

蕭白若有所思……心想這和監國大人又有什麽關係?

“你這金屋藏嬌呀!”

突然,一劍狐在裏屋床底下的被褥裏,發現了女人!

將女人抱出來一看,是一個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的青樓姑娘。

蓮生歎息道:

“這是第七扇房的彼雲姐姐。”

一劍狐將女子輕手放在**。

“我好像有點印象,這姑娘應是特別喜歡七皇子,每次七皇子來,她都很輕易的給他進房。”

蕭白忙起身進裏屋。

見女人身子受傷,便忙給這位彼雲姑娘喂了一顆回靈丹,掌心貼著她的小腹徐徐送藥,快速治愈她的傷勢。

還好隻是些皮外傷,彼雲姑娘很快就醒了,朝蕭白幾人欠身作揖道:

“彼雲多謝蕭監捕,狐監捕,還有蓮生妹妹的救命之恩。”

蕭白仔細看了眼,這姑娘還挺漂亮的,個子比較高,眉目間看起來楚楚可憐,有一種薄雲飄零與無依之感。

一劍狐沒找到榨幹蕭白的女人固然可惜,不過蹭一蹭七皇子的女人,也挺有趣的,便一屁股坐在床邊,道:

“救命之恩光靠嘴怎麽謝的了,你給我唱唱曲兒按摩按摩吧,別擔心,我是女人,也不算綠了你的七皇子。”

彼雲微微一怔,也隻得照做。

蕭白搖頭不語,轉身回了雅間,盤膝坐在蓮生身後,端起茶盞品茶。

“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蓮生頭也不回,語氣極冷冽。

“婉兒妹妹的滋味如何呢?”

你這小魔女怎麽學起了玉壺?

蕭白心中抱怨,嘴上卻道:

“不若蓮生姑娘琴技了得。”

蓮生聽的直搖頭,蹙眉道: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你甚至都不關心,婉兒姐姐為何消失了。”

“我……”

蕭白張開結舌,愣了半天,隻好接了句:

“她去哪了?”

不料,蓮生又殺了個回馬槍:

“哼,你果然還在想著她!”

好家夥,你一個小小分身比本尊醋勁還大?

是那日操琴上了癮,還是本尊結了丹,給你支棱起來了?

蕭白放下茶盞,從後麵摟住了蓮生姑娘細若垂柳的纖腰,小聲道:

“我的好老婆,那南宮婉兒可是你玉壺姐姐實驗的一部分,妖盟想方設法在拉攏我呢!”

蓮生身子一軟,又強行穩住了。

“魔宗也想拉攏你,你願意嗎?”

“我不已經是魔宗的自己人嗎?”

這樣說著,蕭白右手徐徐向前向下延伸,不老實的探入秘密花叢,仔細檢查這具分身有無魔性。

一來想犒賞一下正在吃醋的小老婆分身,二來也是壓了一夜的槍,積壓了太多的糧食無法安放。

蓮生搖首歎息,隻得咬牙弄琴,轉移身體即將失控的狀態。

她這具分身與暮昀本尊是同魂。

雖然性格有點差距,也不過是同一個靈魂的不同人格罷了。

一邊流水弄琴,一邊娓娓道來:

“有監國大人的支持,寒武國的帝位本是四皇子夏侯旻的,沒想到皇帝夏侯鏡提前放權釣魚,竟被太子意外掌握了兵權。”

蕭白聽琴弄花,疑惑道:

“太子拿到兵權,難道不是因為他極端仇視雪炎宗,最近甚至想趁雪炎宗護山大陣被破之際反攻宗門?”

蓮生:

“太子正是靠這個口號騙過道盟和皇帝,一步步取得禁軍信任,最終拿到了兵權……那可是十萬禁軍。”

蕭白:

“這麽說,他並不敵視雪炎宗?”

蓮生:

“都是作戲罷了。”

“太子尤其擅長打仗,監國大人一度以為太子真的要攻打雪炎宗,便一直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沒有立即廢太子扶正四皇子。”

“直到最近幾天,監國大人建議太子趁雪炎宗護山大陣失守,揮兵攻打山門,結果,太子卻屢屢裝病躲過去。”

“意識到被太子騙了之後,監國大人馬上計劃強推更聽話的四皇子上位,開始奪權。”

“第一步,四皇子借監國大人的威勢軟禁了七皇子,想拉攏支持七皇子的一些賢臣。”

“七皇子趁亂逃到了這裏,又被太子抓去了。”

蕭白一聽,這個趁亂就有意思了。

除了太子有築基修為,其餘皇子皇女大多是煉氣,凡人也不少……當然,暮昀是個例外。

七皇子一個菜雞怎麽趁亂逃出來?

“這麽說,沒有反詩?”

蓮生道:

“反詩隻是對外的說辭,太子抓七皇子,其實是為了保護他。”

“不過,兩人最後都被四皇子潑了髒水,說七皇子寫反詩,太子僅以此為由軟禁了兄弟,太過殘忍。”

“彼雲身上的傷,也是被四皇子派人抓去,刑訊逼供造成的。”

“四皇子想從她口中套出七皇子與太子的關係和勾結的證據……若非被我救出來,彼雲已經自盡了。”

“你還有這本事?”

蕭白仔細聽來,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沒想到,蓮生一個凡人分身還有救人的本領。

這樣說著,他的左手向上攀爬。

蓮生道秀眉微蹙,身子扭了扭。

“莫小看魔功的手段。”

蕭白又好奇的問:

“雖說朝廷十萬禁軍裏有不少金丹和築基修士,不可小視,但監國大人好歹也是個元嬰修士,還代表了道盟,直接奪了太子兵權不行嗎?還用這麽卑微的算計?”

蓮生道:

“這你就不懂了,道盟原則上一直是支持太子的,監道使大人甚至和皇帝是釣友,以前經常帶太子一起釣魚,不可能因為監國大人的個人猜測,而廢太子立四皇子。”

“更何況,四皇子是長公主這個姑姑一手養大的,相當於是監國大人半個養子,也很難說監國大人此舉有沒有私心。”

“前段時間,監國大人之所以越權抓捕我,可不就是想立功心切,想提高自己在監道宮的話語權麽?”

“我聽說,這位巡查使大人,也是他提前邀請來火力馳援的。”

蕭白仔細聽來,這一件件事還真給她串起來了……

“不過,我覺得,剛才那胖子應該不是來抓彼雲姑娘的,人家可是尊貴的巡察使大人,隻是想嚐嚐聞名大陸的高雅姑娘,哪在乎寒武國皇位之爭?”

“有可能吧。”

蓮生頷首道:

“但天字閣的姑娘們,還是被嚇壞了,誰也不敢讓巡察使大人進房,還好你們來了,否則我都準備帶幾位姑娘們逃走了。”

“你本事還真不小。”

蕭白上下棋手,正準備端起蓮生姑娘榴水漣漣的嬌豚,幹點正事,忽聽她提醒道:

“下一步,四皇子的目標便是緋月姐姐了,似乎想要姐姐的那些玩具。”

蕭白一聽,忙將蓮生放下身,起身朝裏屋大喊道:

“狐監捕,幹活了。”

一劍狐趴在**,被彼雲姑娘按得肩背舒爽,差點睡著了。

“我這不是在幹活嗎?你去拿特等功,拿到了我給你爽爽。”

蕭白臉色一垮,這女人沒救了……

彎腰給蓮生親了一口,蕭白轉身離開了燕子春暉。

直奔皇宮。

……

一邊隱身奔走,一邊開啟遙感。

掌握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緋月,現在可是他的心頭肉,不容有失。

他的視野俯瞰天元大陸,一路穿過層層雲霧,最終鎖定了華清宮。

此刻的華清宮,已經被四皇子的護衛軍團團圍住。

那軍曹命令士兵用飛箭射門,引動華清宮的機關。

炸的華清宮周圍亂成一團。

可見,四皇子對華清宮的機關布局很熟悉,緋月身邊可能有內鬼。

機關放盡。

緋月蓮步走出寢宮,麵色平靜,沒有反抗的打算。

不止機關被破,她甚至在護衛軍中看到了禦史大夫上官群的手下。

“看來,是舅舅出賣我了。”

那軍曹道:

“四皇子懷疑公主起兵亂國,奉監國處的命令,帶公主去紫陽宮受審。”

“跟我們走一趟吧,隻要公主老老實實的配合,不會有任何危險。”

“是嗎?”

緋月淡淡笑著,一點也不像被即將抓捕的樣子。

“好久沒見過旻哥哥了……沒想到他還活著呢。”

蕭白沒想到,緋月完全沒抵抗就被一波帶走了。

便連忙抄近道,直奔紫陽宮。

……

緋月被帶到了紫陽宮地下室。

旋即,被軍曹摘去納戒,又在黑曜石壁前檢查全身靈壓。

確定沒有攜帶任何法器後,她才被帶到一座私設的地下刑訊監牢裏。

“皇妹多年未見,還是如少女般貪玩和單純啊。”

四皇子夏侯旻,這才現身了。

看上去是一個身形瘦弱、麵帶厲色的年輕男人。

煉氣修為,穿著一身紫金袍子,卻撐不起任何皇威,除了聽話外,沒什麽明顯的優點。

他取出一個道盟解鎖器,強行打開緋月的納戒。

裏麵隻有幾種滑稽的小玩具,唯一稱得上有用的,隻有個飛行行宮。

放下納戒,夏侯旻在桌子上倒了杯毒酒,冒著紫色的霧與滋滋響聲。

緋月全身被刑具固定在牆邊,臉色卻極為冷漠。

“我沒想到想要登帝亂國,甚至連軍隊都沒有。”

“支援雪炎宗的,也是太子抽調的八百人軍隊。”

“父皇尚在,也早早定了太子,皇兄直接在華清宮抓我……這才是造反亂國吧?”

夏侯旻冷笑道:

“亂局之下,哪還有什麽規則與道義可言,懂的站隊才是生存之道,你從一開始就站錯隊了。”

“夏侯遠完全是個騙子,靠騙術拿到了兵權,穩住了太子之位,這一點監國大人已經知曉了。”

“皇妹還不明白嗎?不是我要造反,是道盟要立我為王!”

緋月根本不聽他的,沉著臉自說自話。

“根據天元道律第七章第九條,道盟不會參與皇權之爭,隻要皇帝是合法繼位,且嚴格遵守天元道律便可。”

“就算我有問題,也是父皇,或太子來抓我問審,輪不到你來插手。”

看緋月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夏侯旻快笑出眼淚來了。

“道盟不插手皇權之爭?哈哈,皇妹你還是這麽單純啊!你以為父皇當年怎麽拿到皇位的?聽話!懂了嗎?”

緋月一臉漠然。

“我不懂。”

“我也沒指望你懂。”

夏侯旻懶得再多說什麽,開門見山道:

“我需要你的玩具,需要大量的強力玩具,足以顛覆十萬禁軍的玩具。”

緋月淡淡的說:

“我沒有那種東西。”

夏侯旻直搖頭冷笑。

“你當我是小孩嗎?你的滅靈火銃連妖也能殺,還有雪炎宗三位老祖的死也極為蹊蹺,指不定與你有關,你的陰謀可不小呀!”

此刻,蕭白已經混入紫陽宮,馬上就到地下室。

按理說,雪炎宗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了,沒想到四皇子還是知道了,看來道盟在雪炎宗安插了不少細作。

他忽然想起,那日妖襲時,陰陽師明明在劍塚附近戰鬥,聽到火銃齊射聲音後,卻偷偷跑去了擎首峰……

這小子竟是個道盟細作!

難怪假裝陰柔,你一個男人如果太陽剛了,又怎麽可能有機會接觸到玉壺的煉藥過程呢?

當然,他聽暮昀說,即便如此,玉壺也沒有讓他上山頂……

看來玉壺對他早有提防。

刑訊房,緋月公主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

“我說過,你懷疑我可以,請把我移交給父皇或太子問審,你沒有資格審判我。”

夏侯旻見她不知好歹,便端起了桌子上的毒酒。

“我為你準備了特別的東西。”

這樣說著,毒酒邊上爬出了一條條漆黑的蠱蟲。

“看你與那蕭白眉來眼去的,一定想與他好吧?”

“看我把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把你這個好身段給毀掉,你拿什麽給那男人好?”

“識相的,自己把玩具拿出來,省得這些蟲子不止毀你身子,還能搜你的魂!”

緋月依舊油鹽不進,看到那蠱蟲就跟看到米蟲一樣,毫無懼色。

“按照天元道律,皇兄這麽做,我有權防衛……甚至會殺了你。”

“好大的口氣!”

夏侯旻氣極反笑,一壺毒酒撒向緋月的側臉!

蕭白已經到了刑訊房外,正要抬手震開毒酒——

卻見緋月胸口的黑色紐扣突然炸開一道紅光!

紅芒帶起澎湃的衝擊力,瞬間打潑毒酒,反灑在夏侯旻的臉上。

隨即,一道如蛇的鐵繩從紐扣內部伸出,迅速擴散,裹向全身。

鐵繩無限延伸,無限纏繞,轉眼將緋月裹成一個一丈多高的偃甲巨人。

“你——”

夏侯旻捂著被毀容的臉,在地上打滾尖叫,咬牙呼喊守在室外的護衛。

偃甲巨人抬起大腳,一腳踩向夏侯旻的麵門!

與此同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劈入蕭白識海。

【叮——檢測到女主夏侯緋月疑似邪惡行徑,宿主是否立即……檢測到宿主正在案發現場,請宿主視罪惡程度酌情阻止,成功阻止女主惡行後,或能抽取天道大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