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冰涼的江風吹過整個碼頭,冷風帶來一股肅穆氣息,在天地之間最寂靜的時刻一切變得安靜,

不知為何這個夜晚變得如此不同,從開始到結束都是在這個碼頭,武漢的噩夢終於破碎,所有一切都被江風吹散在?暗中……

我呆呆的坐在車上抽煙,看著八麵鬼在給其他人分錢,一張張銀行票看起來就像一張張白紙,可薄薄的一張紙就能改變人的本性,也能改變人的命運,

今晚在場的人基本都是貓白的人,可今天他們卻站在二叔這一邊,我知道他們是為了利益,沒有利益的誘惑這些人不會站在二叔這一邊,

錢對於人來說有著不可抗就的誘惑力,錢拿在手裏心會火熱,但錢多之後隻是一個數字,對於貓白來說他想不到手下人會因為利益出賣他,他沒有花錢買命的機會……

轉眼八麵鬼和蘇玉戎上車離開,坐在車裏看著空空蕩蕩的碼頭,看著被丟在碼頭上的戴晴哭的像個淚人一樣,所有一切仿佛都融化在這個?夜裏,

“二叔,我很好奇今晚是用了什麽方法才能把貓白引到這裏的,”

“他的多疑和剛愎自用,一切都是他自己選的,”二叔抽了口煙若無其事的說著,好像一點也不意外貓白會中計,

“我不明白……”

“其實人都有一個特點,對於越親近越信任的人反而越容不得半點錯誤,更容不得一點點背叛,哪怕隻是一個消息也足夠讓人發瘋……”

“還是不太明白……”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過這次二叔沒有罵我傻叉子,

“簡單換個說法來說,如果你是貓白蘇玉戎是阿晉,我告訴你蘇玉戎是背叛你的內鬼,你第一個想法是什麽,”

“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問個清楚,首先確保自己的安全,”我毫不猶豫的回答,可我突然明白了二叔的意思,

不管我是否相信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我都會親自來確定一下,就像貓白對阿晉的懷疑一樣,越親近的關係就越容不得半點馬虎,

“如果你想考驗蘇玉戎,你會帶著他的朋友一起過來嗎,還是找你信得過的人守株待兔,”二叔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我徹底明白了,

換句話說大小姐就是貓白所信任的人,而且今晚安排的並不是阿晉手下的人,也並非是賭場裏經常做事的那些打手,隻有這樣貓白才會覺得安全,

貓白的本意隻是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找阿晉談談,可卻想不到中計,他做夢也想不到大小姐安排完一切之後已經被人給控製,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蘇玉戎在暗中搗鬼,

如果沒有蘇玉戎的話今晚這個計劃真的不好進行,隻有他才是大小姐身邊的人,也許她並不會如何信任蘇玉戎,但今晚考驗阿晉的計劃並沒有什麽不妥,卻沒想這是二叔他們一手安排,

二叔提前買通今晚碼頭上所有做事的人,在利益的趨勢下沒人會站在貓白那一邊,而且貓白的狠辣無情也不得人心,

“可是二叔,貓白怎麽會輕易懷疑阿晉呢,畢竟這麽多年的關係……”我不理解的問了一句,這也是這個局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如何能讓貓白對阿晉產生懷疑,

二叔笑了笑沒說話,八麵鬼意味深長的說:“在賭局中故意營造和阿晉的關係不一樣,然後故意透露出消息,讓大小姐親自帶人來碼頭但阿晉身邊的人一個都沒帶,”

“這個和貓白懷疑阿晉有什麽關係,”我不明所以的問了句,在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前始終都看不透這個局,

“隻有大小姐說出來的話貓白會考慮,畢竟親兄妹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就像你二叔說蘇玉戎是內鬼你一定會懷疑是一個道理,”

八麵鬼的話讓我恍然大悟,說白了阿晉再怎麽樣也得不到貓白百分百的信任,隻需要大小姐一句話就能讓貓白起疑心,

“阿晉不知道貓白今晚要收拾他,貓白場子裏其他人平時都是跟著阿晉做事,為了保險起見所以才讓大小姐安排去碼頭,也符合貓白的利益,”二叔笑眯眯的看著我,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個辦法看似簡單卻不簡單,周密的計劃環環相扣,環環相扣缺一不可,

我不知道二叔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做了多少努力,但結果顯而易見,這個複雜的計劃用考驗阿晉來掩蓋真正的目的,這次貓白輸的不算冤,

“這次搞了不少錢,回去會有你的一份,小屁孩子也終於長大了,”八麵鬼調侃我一句,

“不,我不是為了錢,”我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為了錢我大可不用在武漢待著,我也有很多可以逃跑離開的機會,

八麵鬼看了我一眼沒在說話,二叔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能感覺出他手上的力氣,

不知為何我腦子裏空空的,對於所有一切的經過都不在那麽在乎,錢對我來說真的不那麽重要,

一切安靜下來之後我昏昏欲睡,臉頰發燙眼皮變得千斤重,此時此刻我隻想安安穩穩的睡一覺,我實在是太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二叔叫醒下車,迷迷糊糊換了奔馳S然後繼續睡覺,不需要問方向不需要問目的地,隻要能跟在二叔身邊我就安心,

不管他去哪裏都好,隻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溫暖,武漢這場噩夢終於結束,讓我卸下背負的沉重枷鎖,任由思緒飄蕩在遠方……

在夢中眼前閃過曾經所有的一切,閃過在武漢中的點點滴滴,有過致命的危險,有過絕望的緊張,還有那堅韌如絲的緊繃神經……可我看到一切心裏卻是那麽平靜,

我不知道自己是清醒還是做夢,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我得到了學不到的東西和成長,也失去了最不想失去的……

當所有一切閃過腦海,最終定格的人不是阿晉的悲壯也不是貓白的悲涼,而是在徹骨冰冷江水中的顫抖,還有曾經夏琳的笑容,

迷迷糊糊的我想睜開眼睛可是頭腦越發混亂,我想看清楚眼前卻始終無法看清楚,我想呼喊夏琳的名字可她總是離我很遠,

模糊中仿佛精神錯亂穿越了時空,各種回憶片段拚湊出一個個不同的場景,仿無聲的記錄我的一生……

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全是白色的牆壁,周圍能夠聞到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再看看自己躺在病床身上插滿各種點滴,

眼前的一切那麽朦朧可又那麽的真實,恍惚記憶被抽掉了一個片段,我不記得如何來到這裏,也不記得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窗外已經是陽光明媚,金色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病房,給蒼白冰冷的病房帶來一絲希望,仿若新生的曙光,

二叔就在旁邊病**打盹,我想動一下可全身無比虛弱,手上掛著點滴和一個巨大的營養袋,就像牛奶一樣的東西不停滴入身體中,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我感覺全身都沒有一點力氣,像是大病初愈後的虛弱,也像睡覺過多之後的全身乏力,

我沒有叫醒二叔隻是靜靜等待看著周圍,在這個病房中隻有我一個人在,雖然不知道在哪裏可內心非常平靜,隻因為二叔就在我的身邊,他總是能夠帶給我內心的安定,

我眯起眼睛打量許久不見的二叔,去掉臉上偽裝之後更加自然,我還是喜歡看他不帶人皮麵具的樣子,

不得不說二叔長相有些逆天,快四十歲的人了還一點都看不出來,反倒是臉上的線條更加堅毅迷人,如果我是個小姑娘都忍不住想給他生個猴子,

怪不得?蛇年紀輕輕就非得跟在二叔身邊,能守著二叔這個老小子也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