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模糊中我仿佛看到一雙熟悉的手,一張帶著壞笑的剛毅側臉,還有那熟悉的撲克飛舞手法,

恍惚他就在我麵前教給我手法,不厭其煩的告訴我做人的道理,無數次期盼我這個傻叉子快點長大,直到不用讓他再踢我屁股……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可以讓我放鬆所有警惕安靜的依偎,可以躲在他寬廣的庇護下成長,任何麻煩他都能夠輕鬆解決……

“熊三明你個傻叉子,啥時候才能長大不用老子操心啊,老子怎麽有你這麽個笨侄子……”

“二叔,”一瞬間我心裏無比激動,可清醒過來之後眼前一切都消失,

我還在貓白的車裏,隻有阿晉在安靜的開著車……

原本我以為車子是要去長沙市裏,可是很快車子上了高速公路,我還想提醒開車的阿晉可是話到嘴邊忍住了,

我突然想到也許貓白說要去長沙市裏見個朋友是借口,隻是推脫安老虎的挽留,也許他是故意不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仔細想想後一種可能性更大,貓白這種人肯定不會輕易讓人知道他的行蹤,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提前有人埋伏,

偷偷瞄了貓白一眼,他閉著眼睛好像已經睡著,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剛才差一點就喊出來……

剛才意識朦朧的時候我看到了二叔,我心裏有前所未有的想念,我想念在他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想念他踢我屁股叫我傻叉子的模樣……

不知不覺心裏最脆弱的地方被觸動,?子隱隱有些發酸,可我清楚知道現在的處境,更加堅定要殺盡老千複仇的決心,

別人無論對我無所謂,打掉我的牙齒也無所謂,但我一定要親手抓住蔣華斌然後把他碎屍萬段,

也許二叔說的對,躲在庇護下的男人永遠長不大,隻有暴風雨中的雄鷹才能展翅高飛……

此刻坐在貓白身邊我卻怎麽也睡不著,靠近他的身邊看似是安全可卻也帶代表著危險,想要他命的人大有人在,自然也包括我,

我心裏清楚是貓白一手策劃傷害二叔,可我卻苦於沒有證據不能堅定內心最後的一絲信念,否則現在我就動手扣他眼珠子,

看著躺在一側閉目養神的貓白,我心裏有前所未有的複雜,但隻要讓我抓到名叫程華斌的家夥我就能知道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一路上我想過所有最殘忍的手段,想過所有報複的計劃,心裏已經被仇恨所占據,除了複仇之外我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想法,

誰也無法理解這種身近在咫尺卻無法下手的感覺,貓白就在我的身邊可我卻始終下不去手,隻因為心裏缺少一個肯定……

也許這是我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也許這是我的弱點和軟肋,想起美高娛樂中的蘇玉戎和拖油瓶,無形中的束縛讓我無比難受,

身上仿佛禁錮一層又一層的枷鎖,束縛的讓我無法動彈甚至快要窒息,極力掙脫卻無法跨越所有羈絆,就像曾經無數次掙紮過後一樣漸漸歸於平靜……

回到武漢已經是淩晨,一路顛簸卻沒有感覺到累,當重新回到美高娛樂的時候心裏有說不出的複雜和感慨,

三天兩夜的時間離開,我不知道拖油瓶現在怎麽樣了,但我現在迫切想要見到她,也迫切想要睡個踏實安穩的覺,

以前我在貓白的場子裏總睡不踏實,可現在相比在長沙來說要好很多,決定心情的不是環境而是人當時的心態以及麵臨的處境,

進門我沒有看到蘇玉戎,不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在這裏做事,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五樓房間,敲門的時候心裏格外忐忑,

內心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激動,像是離別後的重逢,像是闖蕩之後的歸宿,心裏終歸是有一個溫暖的地方,

當房門打開的瞬間我心裏有難以掩飾的激動,看到拖油瓶就像看到了親人一樣,可我卻突然發現房間裏還有人,

一進門我就聞到了彌漫的香煙味,拖油瓶是不抽煙的,淩晨會在這裏的人是誰,

大小姐坐在沙發上瞧著二郎腿,手中夾著一支女士香煙,我怎麽也想不到她會出現在這裏,更想不到她出現在這裏的目的,

“看樣子這次出去做事很順利,歡迎你回來,”大小姐衝著我微微一笑,

“大小姐,這麽晚了你這是……”

我絕對不相信她是在等著我回來,天知道她在這裏想對拖油瓶幹什麽,在我不再的時間內他們該不會對拖油瓶做了什麽吧,

我立刻轉過頭仔細打量拖油瓶全身,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就算他們對拖油瓶做了什麽我又能怎麽樣,

“沒什麽事,隻是過來閑聊幾句,時間不早不打擾你休息,”說完大小姐起身離開,擦身而過的瞬間我感覺她的嘴角有些笑意,心裏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拖油瓶,大小姐什麽時候過來的,她找你什麽事兒啊,”我坐在沙發上裝著若無其事的問了句,隨手摸出一支香煙點燃,

“剛來,沒什麽事,”

我看了一眼煙灰缸,又看了一眼杯子中的茶水顏色以及茶葉多少,五個煙頭大約三杯水,她應該來了超過兩個小時,

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說不出來但能夠感覺得到,可能是金錢的誘惑也可能是其他方麵的逼迫,我感覺現在的拖油瓶不一樣了……

剛才回來的興奮瞬間被磨平,深吸一口氣我平靜的說:“我累了,睡覺,”

我沒有問這幾天拖油瓶發生了什麽,也沒問她這幾天怎麽樣,在我看來一定是出了問題,天知道這幾天內發生了什麽……

簡單洗刷之後上床睡覺,拖油瓶幫我把所有衣服泡在水裏,緊接著聽到她在洗衣服的聲音,

心裏想睡個安穩覺的想法瞬間破滅,對我而言美高娛樂永遠都不是天堂,我在這裏要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時刻記住自己是誰,

可睡了一會怎麽也睡不著,突然想到回來的時候沒有見到蘇玉戎,臨走的時候我可告訴過拖油瓶,現在該不會……

一個翻身起床,隨便找了幾件行李箱中的衣服穿上,在拖油瓶疑惑的目光中離開房間,

回到一樓大廳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蘇玉戎的影子,我直奔地下一層賭場,在賭場中見到正在賭牌的胖子,

我悄悄打量這張賭台上的賭客,如果不是有問題胖子絕不會坐在這裏賭牌,這個時間他早就應該去二樓足療養生,

賭台上隻有四個人正在玩百家樂,胖子也是其中之一,仔細看過之後我裝作普通賭客走過去,

“胖哥,今晚手氣怎麽樣,”我上前打了個招呼,順勢在賭台上坐下來,

可胖子看到我的第一眼很驚訝,仿佛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人,雖然隻是一閃而過可逃不過我的眼睛,

“好幾天不見你啊,跑哪裏瀟灑去了,”胖子笑眯眯的問了句,他手裏隻有不到三千籌碼,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也沒去哪裏,長沙那邊有個賭局玩的很大,朋友介紹一起過去玩了兩天,特麽的輸了三十多萬,”

我故作歎氣的樣子,其實這話是說給在場其他賭客聽的,難保裏邊不會有手腳不幹淨的賭客,

其實我更加好奇的是為什麽胖子看到我的時候那麽驚訝,並不是驚訝我來和他打招呼,那種眼神非常特別,我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玩了,今晚手黑的很,”胖子罵了一句站起身離開,我跟著一起離開賭台,

來到休息區胖子點燃一支香煙,我跟著他一起坐下來,他的臉色陰沉不定,感覺我離開幾天時間一切都變了,

“胖哥,最近有什麽情況嗎,剛才那張賭台是不是老千……”

話沒說完胖子已經湊過來,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說:“你不應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