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二叔說做男人要兩麵,對朋友對親人要肝膽相照問心無愧,對敵人要不擇手段無毒不丈夫,

今晚賭博出千被抓是我自己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哪怕讓蘇玉戎和拖油瓶離開去找二叔都好,

如果我今晚真的把他們丟在這裏,那我不會原諒自己,我不是一個英雄,但我也要做個男人,

我跑出去找龍老板,門口守著的人給我帶路,當再次見到我的時候他很意外,

“什麽事,”他很警惕的看著我,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我旁邊的人,

“龍老板,我還是不能丟下朋友和女朋友離開,我想抬起頭做人,如果一個人離開那我抬不起頭,我留下讓他們走吧,”

我很認真的看著他,我也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麽,但我不後悔,

我明知道如果不離開就沒辦法去找二叔,沒辦法讓所有人離開,可我明知道理性要戰勝感性,可我還是寧願選擇感性,

龍老板很意外的樣子,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要求留下來,可能他不相信有人會為了友誼和感情願意放棄自己,

沉默了一下,龍老板看著我問:“如果讓你帶走一個,你會選擇帶誰,”

“蘇玉戎,”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雖然這個選擇很難,但我不能辜負了兄弟,這份情誼容不得我辜負,

從他把我從土坑裏挖出來的時候,我們就是過命的兄弟,我欠他一條命,任何時候我都願意還,二叔以前總罵我傻叉子,可我一旦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為何,”

“因為我不能辜負他,雖然我不想辜負女朋友,可……”我已經說不下去,眼圈有些發酸,這種受製於人的選擇真的讓人很難受,

“那就帶走一個,至於帶走誰你隨便吧,”龍老板揮了揮手示意讓我離開,我抬起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臨走龍老板隨口說了句:“晚上沒事就別出來了,明天不是還要上飛機嗎,”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也明白這句話裏的意思,現在人家對我真的已經算是客氣,

隻是我搞不明白他是不是真的要拉攏我,他這麽做的目的讓人難以理解,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是因為仁義,

俗話說慈不帶兵義不管財,天下賭場老板沒有一個仁義的,仁義的人做不了這一行,

如果賭場老板能夠仁義,那就不會有那麽多輸光的賭狗,更不會有那麽多人輸的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重新回到房間心裏沒有輕鬆反而更加沉重,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空氣中彌漫的青煙就像我的愁悶一樣,

夜晚的時間緩緩流逝,我麵臨一個艱難的餓選擇,那就是在蘇玉戎和拖油瓶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一個必須要做卻很難以的選擇,

其實我知道自己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我也知道肯定是要選擇蘇玉戎,可我卻跨不過心裏這道坎,

因為拖油瓶是女生,從水庫救出來後她一直都很聽話,可現在卻像是要掉進另一個魔窟當中,我不敢想她的以後會怎麽樣,

“怎麽了三明,有什麽事情就說出來,我們沒問題的,”蘇玉戎已經察覺到了一些,我知道早晚都躲不過做出選擇,

“其實現在我隻能帶你們其中一個離開,我沒辦法帶你們全都離開,但我會盡快回來,”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完,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他們兩個人的表情,氣氛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我知道龍老板已經給了我天大的恩惠,能夠同意讓我離開還可以帶一個人走,這已經是最好的條件,

雖然我感覺龍老板的做法很刻意,但現在沒時間去思考他有什麽目的,離開才是最首要的事情,

“沒事,我們相信你,你可要快一點時間去賭場,晚了就怕來不及了,”蘇玉戎很大度的說著,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不過我沒想到拖油瓶立刻拒絕說:“不要,我不要讓蘇哥哥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出門幫不上忙,我在這裏等你們,”

“可是你一個女生……”

“因為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不是嗎,”拖油瓶認真的看著我,眼神中充滿對我的信任,

我用力點點頭,這一次拖油瓶並沒有拉著我的衣角,而是讓我們小心一點不要太趕時間,

恍惚之間我心裏有那麽多的不忍,真沒有想到她會選擇讓我和蘇玉戎離開,她對我的信任是那麽簡單,就像小時候的心思總是這麽單純,

失魂落魄的躺在**,腦子裏回想拖油瓶剛剛那句話,她仿佛絲毫也不懷疑我會回來找她,更不懷疑我是有意丟下她,

時間安靜的流逝,這個夜晚是那麽的難熬,明天一早就注定要分開,我對她有說不出的愧疚,

我在心裏不停告訴自己,記住你和別人不一樣,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辜負別人的信任,

一整夜輾轉反側,天亮的時候蘇玉戎已經起床收拾好,拖油瓶還在沉睡當中,

我站在衛生間給自己偽裝一張臉,重新帶上人皮麵具之後的感覺是那麽複雜,感覺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心裏也越發的疑惑,

我總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圈套當中,龍老板讓鬼手過來和我對賭說不通的,雖然最後沒有結果可他的目的讓人費解,

一個賭場老板為何要讓我見到鬼手這麽強勢的人物,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個假老千,不是扮豬吃虎卻給人感覺像是扮豬吃虎,

這個事情隻有見到二叔之後才能得到答案,也許到時候我將要麵臨另一個選擇,如果二叔不同意回來救拖油瓶,那我該怎麽辦,

精心偽裝之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變了一個人,所有的複雜情緒都被壓在心底,我將要去麵對最危險的賭局,能不能順利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拖油瓶還在沉睡,往常她總是在我醒來之前醒來……

我不忍心叫醒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分別,可她睡的格外的沉,不管外邊人怎麽用力敲門都無法醒來,

我明白她的心思和心意,她是害怕麵對分別,怎麽說她也隻是一個女生,一個人留在陌生的地方說不害怕是假的……

離開之前我輕輕撥弄一下她的頭發,小聲說:“相信我,我會盡快回來的,在這裏等著我,”

她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到呼吸的起伏,我知道她能夠聽到,希望她在這裏能過的好一點……

離開賭場有人送我們去機場,我越發感覺龍老板是故意的,總覺得他是故意放我離開,要不然為什麽要把人皮麵具還給我,

經曆過痛苦折磨的一夜我坐上去往重慶的飛機,負責送我來機場的人到門口就走了,根本不關心我是否會上飛機,

幾個小時後來到重慶,淅淅瀝瀝的小雨讓灼熱的空氣有了一絲涼爽,下車按照地址直奔碼頭,一定要趕上賭船,

一路上我的心裏很複雜,不知道二叔和貓白的賭局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二叔會經曆什麽樣的危險,但我希望一切都好,

二叔總是吊兒郎當的,遇到什麽事情都能輕鬆化解,好像就沒有他無法解決的事情,我希望他向往常一樣,總是能夠讓人白白為他擔心,最後他卻像沒事人一樣,

趕到碼頭的時候打電話聯係負責帶人上賭船的人,可是電話打不通,我和蘇玉戎跑到調度中心去問,幾乎跑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沒有找到人,

最後在碼頭上看到掛金色旗子的船,幾乎是在開船前上了船,上船後徹底放心,哪怕這艘不是最大最豪華的賭船,但也一定能把我送到賭船上去,

以前被金爺第一次抓到賭船上的時候,就是在一艘不算大的船上,有衝鋒可以送去最大的賭船,沒有帶路人的介紹賭客不可能直接上最大的賭船,

不管在哪裏做賭船的老板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害怕惹麻煩,害怕船上會有鉤子……哪怕背後有強大的關係背景可還是要盡量少用,

不過幸運的是這艘船就是最大的賭船,我曾經無數次站在船頭甲板上仰望秋水長空,無數次奢望能夠離開這裏,

可當我再次來到這裏之後一切都變了,最大的變化還是心態,以前我在這裏是沒有選擇,可現在我是為了二叔而來,

“站住,介紹人呢,”在賭船門口被人攔下來,我認識他們兩個,我故作平靜的說:“來了多少次還用介紹人,我表弟方天在這裏做事,還用讓他出來認人嗎,”

我故意裝著其他賭客的樣子,擺出一副老子是大爺的模樣,

以前見過很多來賭船上的賭客,來賭錢的都是有身份有實力的人,甚至還有社會名流,不管來的是誰都是他們惹不起的,

果然他們客客氣氣的讓出了地方,我頭也不回的走進通道,身後蘇玉戎一直沒說話,他的表情也很到位,

進入賭船大廳滿眼都是熟悉的一切,我的心瞬間放回肚子裏,蘇玉戎緊緊跟在我的身邊,

我對賭船的熟悉程度絕對不是第一次來到的樣子,蘇玉戎是生麵孔不容易引起被人的懷疑,我們兩個就冒充最普通的賭客,

雖然我很想立刻見到二叔,可我知道現在不能心急,做戲做全套一定不能提前露出破綻,這樣才有機會坐在二叔和貓白的賭桌上,

在賭船裏換了兩萬塊錢的籌碼,目的是讓自己顯得豪氣一些,也讓賭場裏的人感覺我是一個賭客,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換籌碼的時候看到了千心雲,她就在大廳裏來回溜達,看起來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睛朝著這邊掃了一下,

我知道她是賭船上的明燈,不隻是負責看有沒有人出千,更會負責看有沒有豪氣的賭客,要把人拉到後邊單間裏邊賭,

整個賭場大廳裏有不少人,曾經熟悉的一些荷官都在,但也有些不認識的生麵孔,我開始在大廳內尋找起來,

不出所料大廳裏沒有二叔的影子,我也不知道他和貓白現在有沒有在賭,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單間或者哪個休息室,但我感覺他就在船上,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類似於直覺,一上船我就感覺到了二叔的存在,這種感覺就像曾經在皇朝娛樂場,也許這可能就是血濃於水吧,

還沒開始賭錢之前我先找了一個女服務員陪著,就是穿紅色衣服的美女,負責幫忙陪著賭錢和休息,我做足了樣子就是為了顯得豪氣,

如果今天在船上不能騙過這些人,就不能參加到更高級的賭局……